第三百九十七章 飲鴆止渴
小幽狼跟他不歡而散,冰冷了臉走了。
這個他做了手腳,想送給她,卻還沒能送出去的護身魔靈,就成了他發泄鬱悶,或者應該說是寄托莫名空虛感覺的最佳載體。
在暗夜坊裏幹活本就是幽無際所愛。
製作各種極品兵器,更是他的拿手好戲。
何況,黑煤球是一個吃著極品玄鐵石長大的曠古未有過的半物半靈的存在,是萬年難遇的靈兵器材料。
他要集平生所學,化全身心血,打造出一副世間最完美的魔靈兵器來!
先前,那個人偶總被要求站在他一眼就能看得見的一個位置。
現在,那裏空空蕩蕩,並沒有人。
但幽無際的眼睛還是時不時望向那裏,就好像那裏仍舊站著人一般。
“人偶已經不在了,可為什麽大人還是總盯著那裏看?”蘇冬看不下去了。
“那人偶不過是個替代品,大人看著的一直是他心裏的小冥狼……你沒發現嗎,那個位置原本就是小冥狼曾經站過的位置。”
蘇春已經進來一會兒了,卻隻是在蘇冬旁邊站著。
“心裏有時自然有,無須存在於眼前。”蘇夏淡然地說。他也跟著蘇春站在那裏。
“我不懂。”蘇冬冷然回應。
“那是因為你還沒長大!”蘇夏似乎開了個玩笑。
“我好像也似懂非懂哎。”蘇春隻是看主人的方向。
“大哥要麽是難得糊塗了,要麽就是還沒遇到那個人吧。”
“這麽說,你是遇到了?”蘇春很敏感地咬住了他的話。
“……隻是一說。”蘇夏頓了頓,這才淡然應對。
“還是想辦法讓大人休息一下吧!”蘇冬總是最最擔憂主人的身體吃不消。
也是,隻有他無時無刻不在大人身邊守著他,也隻有他最清楚大人究竟消耗了多少體力,多少靈力,甚至多少元神了。
“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蘇春張著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臉說,“除了小冥狼,還能有誰,可以讓大人走出這種狀態。”
“小冥狼,小冥狼,難道我們無上尊貴,掌管著自然運行的大人,就要受製於一個小小的寵物黃毛丫頭嗎?難道我堂堂冥世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治愈大人了嗎?”
蘇秋在大家身後焦躁地嚷嚷著出現了。
“血咒是劫,情殤也是劫,誰能想到竟然是個劫中劫,關乎了太多人的劫數了!”蘇夏幾乎是在喃喃自語般地回答。
“好在酆都宮那位也深陷其中,還受了最嚴重的內傷,不敢輕舉妄動了。”蘇春淡淡說。
蘇冬問:“三哥可有什麽主意讓大人真正離開小冥狼?……至少讓他走出暗夜坊去休息。”
“除了殺之外的主意!”蘇春補充一句。
“沒有……”蘇秋頓時氣癟了。
“既然如此,那就聽我和蘇夏的安排。”蘇春便做了簡短的總結。
“你們倆有什麽主意?”
“飲鴆止渴!”
蘇春說一句便朝大人走了過去。蘇夏跟上。
黑煤球已經不再以初級玄鐵金的方式,被冶煉、被鍛打了……他已經是成熟的人形了。
他雙手放在膝上,盤腿坐在高溫的熔岩爐中,已經忘了自己是第幾次被回爐煆燒了。
幽無際的強大靈力保護著他,也燃燒著他。
然後是出爐錘煉、鍛造的過程。
依舊是五彩的靈力光圈在籠罩、保護和傾注。
黑煤球在鍛造台上的靈力光圈裏麵變幻著各種各樣兵器的模樣。
然後定格在了現下製作的樣式上麵。
強大無比的靈力場中心,幽無際張揚著各色的靈力光線,心無旁騖地工作著。
靈力光閃爍發亮,奇幻莫測,神秘玄妙,如同南極極光照耀下的天空。
他的全係魔魂就在他頭頂高處慢慢旋轉,熠熠生輝。
一件兵器,一件兵器地鍛造,一個細節一個細節地打磨。
看一眼空蕩蕩的小幽狼曾經站著的位置,想象著小幽狼的身量大小、手臂長短,握力如何,靈力如何,愛好習慣如何,一切一切,全都按照想像中小幽狼的特點量身打造。
這將是一件可以隨心所欲改變成任何模樣,可以完全匹配小幽狼心意的巨無霸魔靈兵器。
這也是個空前艱巨,難度係數超級的超級工程。
絕無可能在一朝一夕間完成。
但,幽無際停不下來。
他酷愛造兵器。
也隻有在這份深深熱愛的工作中,他才可以暫時忘了小幽狼的一顰一笑,怒或者冰冷,才可以努力忍住去找她的那份衝動。
“大人!”看著大人將黑煤球重新投入冶煉爐,蘇春趕緊大聲叫起來。
這個時間點,剛剛好……一個步驟剛剛結束,另一個還沒有開始。既不會損傷大人靈力,也不會對黑煤球這個大人辛辛苦苦鍛造的成果造成一絲一毫的損傷。
上次那樣莽撞的行為,造成的損失太大了,得不償失!
“說。”幽無際冷漠地吐出一個字來。
果然,大人聽進去了——雖然他並沒有轉身。
“小冥狼……”蘇春看一眼蘇夏,吐出三個字來。
“她怎麽了?”黑影閃過,幽無際驀然出現在蘇春緊跟前,已經跟他麵對麵了。
他的眼裏帶了一絲關切,甚至慌亂。
隻是蘇春和蘇夏沒敢看他的眼,早已經後退一步,深深低下頭去了。
“已經沒事了……隻是遇到一點小偷襲而已!”蘇春趕緊解釋。
關於小冥狼遇襲的事情,匯報還是隱瞞,蘇春跟蘇夏也是商量了許久的。
以前大人要求但凡小冥狼的事,事無巨細都必須匯報的;但是現在……很不好把握了。
“一點小偷襲?”幽無際不禁蹙了眉頭,“她受傷了?”
“沒有沒有!”蘇春能感覺到大人內心的緊張情緒……一向淡漠寒涼的大人從未有過的情緒,趕緊輕鬆了語氣說,“她反倒成了人肉收割機了。”
“哦……查清楚了嗎,處理了嗎?”幽無際看一眼蘇春和蘇夏,又轉過身去了。
他已經通過掃視他們倆的思想,快速地明了了發生的一切,便心中安然無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