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土包子
陸雲煙沒提防,一下子就跟旁邊走過來的一個人撞在了一起。
“對不起!”陸雲煙差點摔倒,一邊道歉,一邊努力站穩,一邊驚魂未定地去看那人是誰。
長發飄飄,白衣飄飄,驚魂張恐的神情,下意識地浮現在人見人憐神見神惜的絕美容顏中。
那人卻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轉了一圈來緩衝相撞的衝擊波。
心卻在一瞬間被狠狠撞擊停止;血液也是一瞬間凝滯不動了;人也是隻隨著慣性旋轉,卻沒了任何思想。
“對不起!”陸雲煙下意識地連連說著,眼睛卻張大了,很分明地愣了一下,又眨眨眼睛。
一邊掙脫開來,迅速地往前走去。
怎麽這麽寸啊!
那人正是相遇過兩次的月鬆下。
“雲煙……小公子!”月鬆下飛快追上來,一把大力地拽住了她。
拽得不提防的陸雲煙再次轉身,撞進了他的懷裏。
“雲煙,真的是你,你還活著。我想救你來著,卻不知怎麽的,還是把你給弄丟了……這幾天,我夜夜做噩夢,夢見你變成……受盡了折磨,夢見你慘死在裏麵!”
月鬆下剛剛從凝滯中醒來。
心兒還在開著賽馬場,萬馬奔騰;熱血還在身體裏自由奔放,橫衝直撞。
於是自顧自地抓緊了陸雲煙的胳膊,自說自話,滿臉的悲喜交集,恍如在夢遊一般。
“你認錯人了!”陸雲煙冷冷地說著,再次掙紮,卻沒能掙脫。
“先前還不能確定,你一說這話,我就能確定了。”月鬆下情難自禁,緊緊地抓著她不放,“雲煙是我,月鬆下!”
“你放開她!”陸旭峰回過神來,衝過來,狠狠地一把大力拽開了月鬆下,“你個瘋子,沒聽見說認錯了嗎!她姓陸,是三公子!什麽爛七八糟的小公子!”
月鬆下有些懵圈了。
“雲煙,我們走!”陸旭峰狠瞪了月鬆下一眼,抓著雲煙的胳膊,往前走去。
明明是啊,怎麽不認識我了?
莫非又是不想搭理我了,才這樣?
月鬆下在後麵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暗自思量。
陸旭峰暗自回頭,看一眼還在原地發呆的月鬆下,暗暗哼氣。
哼,想找我家雲煙,也不看看時勢!
陸雲煙走進了一家家具店,隻有一些最普通的桌子椅子之類。
“老板,有沒有輪椅賣?”
“輪椅是什麽?”喜洋洋迎上來的老板一臉懵相了。
陸雲煙轉臉看陸旭峰。
陸旭峰竟也是一臉懵。
?
什麽?
“額……就是帶輪子的椅子!”敢情沒見過?
不得不解釋一句。
“沒有!”
老板就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那,你可知道哪裏有巧手的木匠?”
還是搖頭。
一連問了幾家,都是一模一樣的表情和回答。
就好像他們全都商量好了似的。
又從一家店出來了。
陸雲煙很是失望。
“你要輪椅幹什麽?給……大哥嗎?”
陸旭峰盡管猜到了是給旭陽準備的,但還是有些疑惑,“大哥又不是永遠好不起來!”
“總不能抬著他去求親吧?”陸雲煙邊走邊說。
“額……也是!”旭峰想了想,笑了,“有個輪椅就體麵多了。你比我心細多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就算找人做,也找不到人啊!”陸雲煙有些鬱悶。
“要不,回去問問瀟瀟。她是萊城本地人,或許知道一些。”旭峰斟酌著說。
“她!看她那溫柔賢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乖姑娘樣兒,還不如問這些店老板吧!”陸雲煙下了斷語。
“要不……轉了一下午了,累不累啊。我們找個地兒歇歇腳如何。”
陸旭峰看雲煙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知道哪裏可以找到!”身後傳來很肯定的說話聲。
雲煙和旭峰一齊回頭。
愣住了。
竟是月鬆下——還是那個月鬆下!
“在下月鬆下,萊城本地人。”他竟像初次見麵的人一樣,抱個拳,做了自我介紹,“適才聽說,二位要找什麽做輪椅的匠人。正巧,我認識一個,一定可以滿足二位的需要。”
他微笑著,一臉真誠。
儒雅溫和的陸旭峰首先受不住了,轉過身去,也抱了拳:“阪城陸旭峰。”
然後看看慢慢轉過身來的雲煙一眼,繼續說:“陸雲煙……三公子。”
月鬆下也照樣衝雲煙抱抱拳。
你不裝作不認識我嗎……也是,先前認識的情景總是太不堪了……那我們就重新認識好了!
陸雲煙想的卻更直接……輪椅!
做事更是直不楞登,隻管冷冷冒出三個字來:“在哪兒?”
連招呼都省了。
月鬆下笑:“城外……今日去,已是來不及了。明日去如何?”
“明天九點……辰末,還是這裏見!”陸雲煙依然直截了當,說完,看一眼旭峰,轉身就走。
“我們或許可以想別的辦法,不用理那月鬆下。”旭峰有點悶。
“這個辦法最快。”
“也是……去這家怎麽樣?”旭峰指著經過的一家喝茶店說。
他對月鬆下的糾纏無奈至極,但對雲煙卻是百依百順。
“找個熱鬧的。”
“你什麽時候又開始喜歡熱鬧了?”旭峰驚訝。他對雲煙的處事思路有點沒跟上。
雲煙隻是扯扯嘴角沒說話。
走了好幾家。
兩個人終於進了一家看起來很紅火很熱鬧的茶樓。
兩個人看著標價牌,假裝斟酌了半天,點了一壺最最普通,價格偏低的茶。
茶點~
陸雲煙幹脆稍一掃視,就隨隨便便,在價格表的下方,虛按了一巴掌。
那裏,卻是茶點的高價區了。
“看起來很好吃哦。”傻傻地說。
“好,就那些了。”陸旭峰便裝作為難猶豫了一下,然後笑著交代掌櫃的。
那掌櫃的和店小二的臉色便有些鄙夷不屑了。
哼,看著不俗,卻是兩個土包子!
然後,兩個人便被店小二引到了客堂中間的一張桌子旁落座。
那裏,四周全是客座,嘈雜而毫無**安靜可言……所以,一般情況下,就是個無人問津的座位。
隻是——
剛剛坐定。
那月鬆下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