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礦道險情(三)
隻是,礦道不是他的家,而是一個小江湖!
倆地主家的傻兒子麵對的也不是寵溺他們的父母,而是冷酷的打手。
疤瘌臉和張祥走過來。
就看見他們倆坐在地上又哭又喊,撕扯頭發,吃土抹泥,裝瘋賣傻。
疤瘌臉掌管這一塊地兒好久了,卻也沒見過這樣的。一時有些愣了。
因為以往,就沒有智商健全的人混進來過啊……全都是癡呆聽話的人牛!
但細細一看,這個冷酷的人都被逗笑了。
竟混進來兩個潑皮無賴街頭小混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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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原先不就是這樣的主兒嗎?
不做人牛,肯定扛不住這裏大負荷的勞動量啊。
於是過去,就又拿皮鞭使勁兒抽了下去。
這皮鞭,是他手裏相當管用的管理工具。
每每幾皮鞭狠抽下去,再蠻橫無理、倔強執拗的人牛都得乖乖聽話——即便是牛,也有脾氣個性的。
於是下意識地,倆繡花枕頭護住了腦袋,哭爹喊娘,嚎叫不止了。
“說,怎麽混進來的?什麽時候人牛開始說上話了!”疤瘌臉沒頭沒腦,隻管抽下去。
他得問出個一二三來,肥羊們集體進的羊圈,卻出來了幾個沒變成人牛的人來。
看他們倆的樣子,也不像是靈力強大到可以抵禦兩道消解殺傷力的人啊。
此時非同小可。
打手們這才反應過來,不笑了,也不敢笑啊。
上頭早就交代過:
風有點緊,要謹防奸細混進來。
於是圍在那裏,隻是悄悄看著。
倆繡花枕頭,那裏知道解藥來源啊。
“老李頭,老李頭給的。”就哭喊著,拿眼睛到處尋找老李頭。
忠心耿耿的老李頭也實在忍不下去。
這是他東家的兒子。
這次是按東家要求,帶出來曆練江湖的。
一路上沒少給他惹麻煩。
但他也沒有辦法。東家千叮嚀萬囑咐,就要他“多擔待擔待。”怎麽著,他也得全須全尾地給帶回去啊。
現在出了這茬,哪怕是自己死了,也得保住這倆少爺啊。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聽小公子的話,不給他們解藥了……嗨,若能早知道,當初還不帶他們出來呢!
猶豫焦灼了半天,心一橫,撲了出來。
老胳膊老腿的,護在了倆繡花枕頭身上。
苦苦哀求:“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疤瘌臉就先繼續狠抽了一陣,一直到老李頭氣息奄奄了,這才開口拷問:
“說,怎麽回事?不說出個一二三來,你們三個都別想活!”
老李頭張著血痕累累的臉看看四周。
小公子不在這裏是肯定的。
隻有和順三個人,在人後麵的角落了,靜靜地看他。
但他還是不想說。
有言在先的,人以誠信感恩為本啊!
可是,倆繡花枕頭不幹了。
哭喊著抱住了他,拚命喊叫:“快說啊,老李頭!命都要沒了!”
疤瘌臉的鞭子,也繼續抽了下來。
一下,又一下……
抽得他皮開肉綻,肉索索一道道橫飛,骨頭都要裂開來。
他終於動搖了。
反正小公子也不在這裏,也已經生死未卜了。
命啊,能捱一刻是一刻吧。
“小公子給的。”他低聲交待了。
“什麽小公子?人呢?”疤瘌臉厲聲嗬問。
張祥可知道,趕緊四下裏張望,這才發現小公子並不在這裏。
再看~~
先前跟著他的那幾個人,竟然也全都不在這裏!
莫非被張五爺送往人牛埋葬場了?
不能啊?
剛剛,似乎還看見和順他們的呀。
卻真實沒有。
他有點恍惚了。
但此時容不得恍惚。
機靈過人的張祥趕緊將頭伸過去,低聲說:
“沒到這邊來,直接被張五爺送往埋葬場了!”
“你肯定?”
疤瘌臉也知道張祥是張四兄弟倆的心腹。
他隻想要有個為此事負責任的人出來。
“肯定!”張祥斬釘截鐵地說。
這是他的經驗,也是取得張四兄弟倆信任的法寶。
無論心裏如何不自信,麵上必須自信滿滿,即便是說謊,也要麵不改色,斬釘截鐵。
好多時候,上麵也不會細查究竟的!
“噢……我記得你是火係的吧,到哪一級了?”疤瘌臉老謀地看張祥。
“哎呀,難能跟您比啊,隻是小小的童子!”張祥掩不住得意。
不能跟你比,可我也已經登上級別了呀。
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說不定還能超過你呢……嗬嗬嗬嗬!
“好啊,前途無量……要不要試試手啊?”
疤瘌臉瞄了一眼地上蜷縮成一團的老李頭三個人,輕描淡寫。
仿佛他真給了一個無比珍貴的練手機會一樣。
“好啊!”張祥果然上套,兩眼放光地答應。
說真的,還沒拿活人練過手呢。
於是張祥一本正經地站到老李頭三個人麵前,挽靈決,施放了魔法之火出來。
“你……你們要幹什麽!
啊……啊……啊……”
三個人大驚失色地質問,但已經晚了。
火焰瞬間便吞沒了三個人。
三個人就在一聲聲悠長淒厲的慘叫聲中打著滾兒,慢慢死去。
周圍是滿滿的癡呆了眼神,畏懼害怕,不敢亂動的人牛。
還有同樣恐懼卻很麻木,或者開心大笑的打手們。
和順早就在跟老李頭一個對視之後,悄悄帶著和利和慶,趁亂離開了那裏。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現在雖然還沒有主人危急的訊息感應,但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保證他的安全,絕對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那裏也沒有陸家兄弟的蹤影,我也可以交差了——和慶默默想。
大粽子和風月明在懸崖頂上眼睜睜看著,等陸雲煙上來。
卻突然發現那靈力藤索直接消失不見了。
這一震驚,如同地崩山摧。
兩個人麵麵相覷,繼而俯下身來衝著懸崖下的深淵大聲呼喊:
“小公子——”
“雲煙——”
但,哪裏又會有一句回應呢!
“我要下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大粽子激動難抑,心情難平地大聲吼叫。
但看看比王宮城牆還要光滑,還要高上數千數萬倍的懸崖,再看看腳下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便知道——自己隻是在說夢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