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距離
默默走了好久，陸雲煙還是問出一句話來：“你天天去阪城，就是為了去見他？”
“這倒不是……他已經走了，聽說回了京城。”
“那你……那你……”陸雲煙有些結巴了。
因為她感覺飛兒會說“就是專門給你買飯”之類的話，雖然她不會為此感動半分半毫。
“就是給你買飯啊。”飛兒果然這樣解釋。
因為有預先的心理鋪墊，所以陸雲煙隻是麵癱了臉，沒有反應。
但可能真的這麽簡單嗎？
懷春少女的心思，誰能懂？
陸雲煙很不想多管閑事。
尤其是飛兒的。因為她是狐仙族，還是挾持了她來這裏的人。
“你沒生我氣吧……你並不愛他，對吧？”
悶著聲又走了半晌，飛兒一眼一眼地看陸雲煙，最終還是沒忍住，眼睛水水的問她。
哼……嗬嗬嗬……玄砯崖？！！
太好笑了！
陸雲煙站住了腳，鄭重其事地看著飛兒說：“別怪我沒提醒你。玄砯崖，豬豬。他不是我的菜，也不會是你的菜！”
“是嗎……他叫玄砯崖嗎，我隻聽見大家都叫他殿下……豬豬是你對他的愛稱嗎……還以為你不愛他！”
飛兒卻似乎隻聽見了前半截話，自顧自在那裏吃閑醋，說癡話。
我擦擦……什麽鬼！
竟然已經花癡到迷醉的程度了嗎！
“飛兒，豬豬是皇家，已經後宮佳麗三千了，你喜歡他，不會有好結果的……言盡於此！”
陸雲煙說完，大步暴走。
然後很後悔自己多管閑事。
狐仙族，讓人討厭的存在，幹嘛搭理？
狐仙族的村子跟人類的村子並沒有什麽兩樣。甚至看起來，連生活習慣都沒有什麽不同。
如不是事先知道，陸雲煙肯定想都想不到“狐仙族”這個概念。
走過村巷子，看著小孩子們追逐打鬧；母親們聊著閑話，看護著自家的孩子；老人們悠閑地曬著太陽。
也有人衝著飛兒打著招呼。
“飛兒，你回來了。”
“飛兒，出去辦差了呀。”
更多的人，很好奇地注視著陸雲煙和走在她旁邊的落木。
尤其是孩子們，簡直是圍著，簇擁著她們三個人往前走了。
隻是都扯著飛兒的衣襟和袖子，稍離著陸雲煙，更遠離著落木。
顯而易見，這裏的人們極少看見外人來。
尤其還是一對長相超級妖孽，讓人嫉妒發瘋的帥哥美女。
所以有著天然的淳樸和對他們的親近**。
隻是陸雲煙冷漠著臉，讓人不敢親近。尤其她還習慣性地保持著戒備的眼神和動作。
而落木更是直接恢複了他那陰沉如寒水的狂躁型憂鬱症魔王本色。
若不是有飛兒和陸雲煙兩個美女在旁邊，恐怕，不要說孩子們，就是大人們，也早已飛竄逃跑沒影兒了。
“看來，你跟他們都很熟。”看著天真好奇的小孩子們，陸雲煙不自覺放鬆了一絲戒備。
“我就在這裏長大。他們就跟我的家人一樣。”飛兒微笑著解釋。
“他們是你的家人，卻跟我毫無關係。既然這樣，這個所謂的聖姑姑何不由你來當！”陸雲煙突然有了一種想法。
沒想到，飛兒卻直接跪在了地上，一臉的大驚失色：
“聖姑姑何出此言！”
孩子們一下子嚇壞了，來來回回地看著她們倆，沒有了聲息。
“行啦，快起來吧。嚇著小孩子了。”陸雲煙有些尷尬了，“商量而已。”
她在本心上對天真爛漫的孩子們並沒有反感的，甚至有些莫名的喜悅和親切，所以並不想要他們受驚嚇。
於是就有了點潛意識裏的小內疚。
於是想起飛兒去買飯的時候順便買回來的糖果，還裝在自己的納戒裏。就掏了出來，遞給正站起來的飛兒。
“給他們吧。”
“幹嘛不自己給？”飛兒不接，卻盯著她看。
“愛要不要，不要可就收回了。”陸雲煙隻好冷漠了臉，掩飾自己一時而起的愛心衝動。
飛兒接過去，偷偷地笑。
於是分給孩子們：“吃吧。聖姑姑送給大家的禮物。”
陸雲煙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時尷尬，一時結巴：“哎……咳咳咳……胡說些什麽！”
“謝謝聖姑姑！”孩子們卻一致相信，一致衝了陸雲煙燦爛地笑。
陸雲煙更覺得尷尬，隻好一邊偷偷四顧，一邊趕緊離開。
大人們卻已經對“聖姑姑”三個字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都站起來朝著這邊張望議論了。
“沒想到你花花腸子還真多！”陸雲煙對跟上來的飛兒不滿，麵帶了寒霜。
“什麽花花腸子呀？你是聖姑姑這件事說錯了，還是你送給大家糖果這件事說錯了！”
幾天相處下來，飛兒早已熟悉了雲煙的性情，也吃透了她此刻的心理，所以隻是笑。
“我可沒說禮物！”陸雲煙無言。
“可事實上就是禮物呀，不對嗎？”飛兒依然笑著反駁。
“……”陸雲煙也說不清了，又說不過飛兒，噎一下，隻好惡狠狠地嘀咕一句，“臭丫頭！”
“雲煙，你們來啦。”
一處房子裏走出那個拄著飛狐拐杖的族長姥姥來。
身後跟著五六個男女。陸雲煙隻認得那個年紀輕輕的白衣聖使。
“快來，快進來說話！”
族長姥姥似乎有些激動，走過來就要拉陸雲煙的胳膊。
陸雲煙卻像看見了病菌一樣，很敏感地往旁邊躲開。卻踩在了落木的腳上，跌在了他的身上。
落木就伸手扶住她。
陸雲煙卻再次輕輕躲向了另一邊，還順便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陸雲煙本無心，兩次被人觸碰，自然有些惱。
落木卻才發現一個事實：雖然相處了好些天，表麵上也似乎已經很親近了，但實際上，除了陸雲煙在聖水湖中睡著的時候，他就沒挨過她的邊。
她仍舊距離他十萬八千裏！
為什麽？
她怕什麽？
落木不由失落。
被躲開的姥姥有些尷尬，隻好順路做個請的姿勢，然後往裏走去。
陸雲煙木頭一樣，漠然跟上。無視了周圍一群人。
既然來了，就還是找個答案，結束這模棱含糊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