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打臉(五)
黃韜跌坐在地上,直接成“哭暈在廁所”的狀態了。
那是他一輩子的心血算計,最得意的成就。
阪城最熱鬧的地段上代表著黃家權勢地位的黃府大宅呀!
本來還盤算著東山再起之日,就要雄赳赳氣昂昂地重新邁步進去的。可現在,卻變成了泡影。
陸雲煙很明顯看透了他,重重打擊了他的癡心妄想。
黃韜不禁萬分絕望了。
原來這個重生的廢柴六根本就不是原來那個廢柴六。
她就是個惡魔,瘋狂了的惡魔!
陸雲煙卻還站在台上,紋絲不動。
仿佛泰山巍峨。
人們紛紛跑回來了。
空了半天的廣場上再一次人頭攢動,卻沒有一絲聲音,全都看向了一個方向。
陸雲煙!
看看下麵放完火匆匆跑回來,半信半疑,不知道她會不會兌現諾言的一張張臉,陸雲煙冷冷笑。
伸手進納戒中去,然後出來,然後大把的金幣就拋灑向了人群。
人群頓時紛亂,開始了撿金幣,搶金幣的熱鬧活動。
一把,又一把……
原來是真的。
陸雲煙錢多的沒處花呀!
原來,她根本就不在乎黃韜當寶貝一樣捧著的黃府大宅呀!
原來,她根本就是為了報複,為了讓黃韜難堪!
人們頓時恍然,如夢初醒。
陸雲煙整整扔出去了十幾把的金幣。這才停了下來。
然後,她看見了遠遠的後方,一群衣衫襤褸的婦孺,因為擠不進來,隻能大睜著羨慕的眼睛,看著。
於是她慢慢走了過去。
人群自動分開。
襤褸的小姑娘,牽著母親的手,怯生生看著她。
陸雲煙停了停,再一次拿出了金幣。拿兩個放進了她的手裏。然後,將手裏的剩餘金幣灑向了這些襤褸的人群。
再灑一把。
轉身走開。
“陸大姑娘,我的藥!”
後麵,黃韜還跪在地上,看看陸雲煙要離開,趕快嘶啞了喉嚨拚命地喊叫。
陸雲煙似乎這才想起,還有這檔子事。
於是回頭,定定地看著他。
然後將一個小瓷瓶扔在了腳下。
冷冷地看著。
黃韜連滾帶爬地過來,一把抓了小瓷瓶,又滾回去,飛快地給地上躺著的黃子揚隻剩下大窟窿的喉嚨裏灌下去。
可是,他手扶著的頭顱,一個不小心,掉了下來,咕嚕嚕滾向了另一邊。
黃子揚的腦袋掉了。
他死了。
異常難看。
黃韜直愣愣地看著,然後大吼一聲,撲向了陸雲煙。
“你的藥劑有毒!”
一直伴著陸雲煙的陸旭峰一看黃韜撲了過來,仍舊帶她飛向了高台。
陸雲煙站定。
“藥劑沒有毒,是太晚了!”
“你……你說好救他的!”黃韜聲嘶力竭地狂吼。
“幾時說過?你隻求我賞你藥劑,甘願用大宅來換。可從沒說過救你兒子的話。
我也從沒承諾過要救你兒子!”
陸雲煙冰寒的話字字刺穿阪城的空氣,刺進人們的心裏。
確實啊!
確實沒說過,竟然兩個人都沒有說過!
於是也就覺得黃韜實在是太無理取鬧了。
人家一個藥者,還必須保證你兒子的生死嗎!
“沒說過,確實沒說過,我作證!”
“我也作證!”
一時,廣場上群情激憤,人們又開始出頭替陸雲煙作證了。
恐怕此時,哪怕是我確實說過,他們也會顛倒黑白,為我作證吧——因為,他們拿了我的錢,還是一輩子花不完的金幣!
黃韜狗賊,你還有何伎倆!
盡管使來,小爺等著!
陸雲煙麵紗下的小臉充滿了嚴霜寒秋般濃濃的殺意。
黃韜盯著陸雲煙看了半天。
眼眸裏凶相畢露,再也沒有了一點點偽善和虛假。
“廢材六,你敢說你的藥劑沒有假,敢說你的藥劑就是治療魔火燒傷的絕世良藥嗎?
如果是,你怎麽還戴了一個大麵紗出門?你不也還是一個治不了自己的醜陋無比的大恐龍嗎,哈哈哈!”
在這兒等著呢!
陸雲煙隻有冷笑。
“廢柴六,你敢以真麵目示人嗎?鄉親們,你們說,參加修習者大會,全民祈福大會,如果連真麵目都不敢顯露出來,那還有什麽誠心可言!”
黃韜開始麵向百姓,打起了煽風點火牌。
盲從的人群又騷動不安了。
“是啊,怎麽可以戴麵紗呢,沒有誠心啊!”
“黃韜也太欺負人了,太沒有良心了。”
“一個小姑娘家,被你一把火燒成了焦炭,還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揭掉麵紗,說得過去嗎!”
圍觀者分成了兩個陣營。
就為了陸雲煙該不該揭掉麵紗,簡直都要吵起來了。
“廢柴六,你一個小姑娘家家,隻要揭開你那人見人害怕,神見神恐怖的真麵目。我看你以後還怎麽見人,怎麽在阪城立足!”
一邊的黃韜,露出了赤果果的陰險奸笑。
百姓們為了看不看狼小六的真容而爭吵不休。
一旁的盟主官員們,卻都看向了陸晉這個總盟主。
看他怎麽說。
黃韜雇凶滅陸門,黃陸兩家的梁子算是結死了。
按情按理,陸晉都應該向著陸家收養的陸雲煙說話。
但是,這樣一來,他就會或多或少背上徇私枉公的流言嫌疑。
這對總盟主的威名來說,可是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打擊!
“陸總盟主,祈福大會,可是關係到整個阪城的安危禍福,你可不能讓沒有誠心的人參加啊!”
風肅陰陽怪氣地說話了。
眼看著黃韜沒有了氣勢,他就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出頭露麵了。
“父親!”風顏頓時想要捂住自己父親的嘴巴。
那是我老大啊,惹惱了她,可不是鬧著玩的。
“閉嘴,有功夫好好修煉去!”風肅嗬斥兒子。
風顏隻能往後縮。
修煉,這可是他的短板,最最不喜歡做的事。
“是啊,總盟主,可不能護短啊!”雲燦一看,也趕緊跟上了。
雲溪隻剩下默默翻白眼的份兒了。
陸晉看了看周圍飽含著滿滿內容的複雜眼神,走到了台上,站在了陸雲煙旁邊,淡淡地說:
“本來嘛,一個小姑娘,劫後重生,也沒必要這樣上綱上線地逼迫她。戴不戴麵紗也無關誠不誠心的事,對吧。”
但大家冷然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