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君辭歸來
淩亂中一張溫文爾雅的臉出現在眼前,傅君辭含笑看著我的樣子,單手支頤輕撫我臉的樣子,睡醒之後偷偷吻我的樣子,含情脈脈為我回首的樣子……
一時之間,重重幻影在我眼前重現,過往點點滴滴如絲如縷,讓我的心在刹那間變得好疼:如今我並不是一個人,我是傅君辭的妻子,是他用盡力氣愛著寵著放在心裏疼著的人,若今日我與傅君辭發生什麽,他日我將以何麵目見他?
“君辭……”我淡淡一笑,心裏想著他,念著他,仿佛一切都不是事了。
我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占著一米超七的身高優勢,屋內的一應家居一攬無餘,比如三步開外的餐桌上擺著的紅酒瓶……
沈修慕,你不講理是吧?老娘今天就用這個紅酒瓶跟你好好講講道理……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酒店大廳。
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清雅男子推開門進來,行色匆匆地走到服務台前拿出兩本結婚證遞過去:“我妻子一個小時前被一個叫沈修慕拐到你們酒店,請幫我查一下他們的開房信息!”
“不好意思先生,沈總是我們這裏的VIP客戶,我們沒有權限查詢他的消費信息!”服務員禮貌拒絕。
“哦?!”男子冷笑,難以壓製內心的怒氣,反手將一張名片摔在桌上,“叫你們老板過來,我親自問問他有沒有權限。”
“這……”服務員拿起名片掃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寡白,“對不起,先生,我們馬上查!”
很快服務員報出房間號,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也隨之從電梯裏出來,慌慌張張的走到男子前麵鞠躬道歉:“對不起,傅先生,我們的員工有眼不識泰山,惹您生氣了。您放心,我們這邊馬上處理您的事情。——來人,立刻帶人到3417協助傅先生,若傅夫人有什麽事,我一個個的拿你們是問。”
傅君辭冷哼一聲,沒來得及說什麽,轉身打開電梯門走進去。
一到三十四層的電梯本來並不漫長,隻是對傅君辭來說,這兩分鍾漫長得無法計算。
電梯中響起電話鈴聲,他拿出手機,上麵的“老爺子”的三字備注讓他臉色瞬間鐵青。
“傅正則,這麽危險的事情你也讓清兒去做,你們的人都死絕了嗎?”他接通手機就是一聲怒吼,直把對麵須發皆白的老爺子氣得話都說不利索,隻能嘶著脖子吼,“傅君辭,你特麽講話客氣點,我是你老子!”
“哼!你就是這樣當老子?我才半天不在,你就忽悠著我那傻媳婦來給你當臥底,手段不錯啊?!”傅君辭怒不可遏,“你最好確保清兒什麽事都沒有,不然,你看我怎麽找你麻煩!”
語畢一把掛了電話,而恰在此時電梯也到了。他走出電梯,一步一步的跟著工作人員向3417走去。
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映照著男人如寒玉般冷凝的麵容。兩側的歐式花架上擺著一個個精美的插畫作品。快到3417時,傅君辭拿出備用房卡,深呼吸一口氣對工作人員說:“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先進去,今日之事若傳出去半個字,你們懂我的意思!”
語畢伸手用房卡在門上輕輕一刷。
“滴滴!”
緊閉的房門打開,傅君辭斂眉將一切情緒收進眼裏,然後換上波瀾不驚的麵容,大踏步走進房間。
豪華空曠的房間一覽無餘,餐桌旁邊的真絲地毯上落著打碎的酒杯酒瓶。餐桌上兩隻紅酒杯側翻著,未喝完的紅酒浸濕了暗紅色的桌布,餐盤淩亂,椅子側翻,一套造價昂貴的西裝西褲上潑滿紅酒,隨意的在地上扔著……
傅君辭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他生怕進來看見那讓他不堪忍受的一幕,所以他都做好了準備,不管發生什麽都保持沉默。
然而,事情發展卻有些戲劇化,當他循著動靜小心翼翼掀開窗簾時,卻發現沈修慕整個人頭朝下的爬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而他以為會被侮辱被折磨的可憐小女人——我,此刻正抬腳踹在沈修慕臉上。
“我讓你親我,我讓你耍流氓,我讓你欺負我!”我雙眸含淚,對著昏迷的沈修慕拳打腳踢。
一想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痕跡,那泛著濃烈煙草味的啃噬,我就惡心得想吐,一想到每天被這樣一個人像毒蛇一樣陰森森的盯著,我就控製不住想乘著他昏迷不醒的時侯把他殺了。
跟自己所愛的人親密有多幸福,跟自己不愛的人親密就有多痛苦。
可我對沈修慕的厭惡又哪裏僅僅是身體上的?那是從骨子裏出來的恨和怨,發自靈魂,恨他本不該愛我卻苦苦追尋,恨他得到了卻不加珍惜讓我滿身傷痕,恨他失去了卻不肯放手陰魂不散,更恨他讓我一生憧憬都埋葬在如花年紀卻總以為隻有他才能成全我的幸福。
他憑什麽這麽肯定,憑什麽這麽自以為是?
“夠了,清兒,你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一雙手從後麵拉住我,我怔怔的回頭,迷茫的視線落在傅君辭臉上,一時間分不清楚是真實還是幻覺。
“清兒,是我!不要害怕,我來接你回家!”他星眸微紅,脫下衣服披在我肩上,將我整個人擁進懷裏。
溫暖的懷抱帶著淡淡的梨花香讓我整個人身上的寒意都回暖了些,我這才發現地上的沈修慕已是深度昏迷,那麽一大個紅酒瓶砸下去,他這一遭不在醫院躺個十天半月恐怕都下不來床。
沒錯,就在沈修慕即將得逞前我先用紅酒瓶砸暈了他,當真是我出手快準狠,不然此刻傅君辭衝進來看見的畫麵恐怕不可想象。
那一幕不僅會毀了了我,也會徹徹底底毀了我們的關係。但即便如此,我現在的情況也極為淒慘,一條端莊大方的連衣裙硬生生被撕破了幾處,身上到處都是紅痕和難聞的煙味。
而也是直到此刻我才感到害怕,身子放鬆下來,驀然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歪倒在傅君辭懷裏昏了過去。
後麵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醒來時我人躺在家裏的床上,傅君辭背對著坐在木地板上喝酒,那冰冷的烈酒一杯又一杯的喝下去,他卻好像喝水似的。
“君辭!”我輕喚。
背對我的影子一顫,然後轉了過來,接著一隻溫暖的手落在我臉上,傅君辭抬眸對著我淺淺一笑:“醒了,清兒?”
“嗯!”我點點頭,直起身才發現衣服已經換了,全身上下幹幹淨淨,沒有任何難聞的味道。看來是傅君辭幫我處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