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蓮花降溫
“是呀,是呀,媽,快別這樣說啊!”
白蓮大嫂又開始勸。
“畢竟雪兒是尚尚的媽媽,您不考慮雪兒的名聲,也得考慮尚尚長大了怎麽做人呀?”
“更何況雪兒雖長相精致了些,但結婚後卻一直都規規矩矩,那些結婚前的事兒您還提它幹嘛?”
真乃白蓮花牌打火機,哪裏不著點哪裏!老太太本來就介意我生的不是旺夫相,這麽一提更是火上澆油。
於是我被打的還沒怎麽著呢,打人的老太太已氣得麵色發紫,抬手又是一巴掌打來,打你就打你,不用選日子那種,這一次,老太太甚至連理由都懶得找。
我氣到失語,煽風點火是吧?
我隨手一扯白蓮花牌打火機落入懷中,“啪!”的一聲,婆婆這響亮的一巴掌便落在白蓮花臉上。
“媽,你幹嘛?”白蓮花立時淚眼汪汪,委屈得不成樣子。
“我……”老太太也懵了,怎麽也沒想明白這一巴掌是怎麽落到她的心肝寶貝兒媳婦臉上的。
我一巴掌甩開委屈的白蓮花,冷冷地看著這倆糟心貨色:“你們沈家覺得我丟臉是嗎?沒關係,還有更丟臉的,讓你們見識見識……”
說完話,我跳上窗子對著住院大樓放聲大喊:“來人啊,重大新聞啊,沈老板家的兒媳婦被王鎮雄強奸啦……來人啊……重大新聞啦,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啦,沈老板家兒媳婦被王鎮雄強奸啦……來人啊……重大新聞啊……”
喊著喊著,越發解氣,於是聲音一下比一下大起來,平靜的聲音變成了嘶吼……
於是我看到了縣級醫院有史以來最轟動的人流,人們紛紛找出來尋找聲音來源,那一雙雙看向我的眼睛裏,帶著好奇,帶著蔑視,帶著同情,更多的則是看好戲似的淡漠!
“林清雪,你在幹什麽?!”
婆婆和嫂子慌了,連忙上來拉我,但發瘋的我哪裏是他們拉得住的,我幹脆換了說辭:
“來人啊,救命啊,沈家要處理被王鎮雄玷汙的兒媳婦啦……”嚇得兩人一個忙捂嘴,一個忙關窗,場麵亂做一團。
自打進入沈家大門起,我就被貼上了高攀的標簽,明明我自認出身不差,卻一次次被侮辱成沒教養沒禮貌的醃臢東西。
懷孕是別有用心,坐月子是矯揉造作,出了月子,選擇遠走高飛,又被編排成黑心爛肝,不會處理婆媳關係!??
感情我是做什麽錯什麽,不做什麽還錯什麽,有條件就條件性錯誤,沒條件就創造條件給我製造錯誤。
以前我是怕沈修慕為難,百般忍讓,但如今事已至此,我忍讓個屁啊我!不就是無理取鬧嗎?不就丟人現眼嗎?來啊,大家都夾著尾巴做人,也省了這三六九等!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驀然的一個聲音響起,我刹那間如遭雷擊。
婆婆和嫂子停下來,不敢再亂,更不敢說話刺激我。
可以想見今天這一鬧,沈家在J縣的臉是徹底掉在地上了,撿不起來那種。公公是要麵子的人,婆婆今天回去要吃的好果子恐怕比我吃的還要多。
“你們給我記住了,我……不要臉,別特馬的一天跟我比臉大!”
我甩開她們的糾纏,回頭看向窗外。
狂風吹著沙子鑽進眼裏,刺得眼睛像針紮一樣的疼。我不敢回頭,不敢轉身,甚至都不敢呼吸,生怕一個呼吸間,那個唯一讓我感覺到有點溫度的聲音就沒了。
“來人,二號病房的病人情緒異常,狀態極不穩定,現轉入特殊病房,由專人看護,家屬及他人沒有主治醫師簽字,不得探視!”
還是那個聲音,沉穩有力,溫柔磁性,婆婆和大嫂聞言急了:“她還猛著呢,住什麽特殊病房,再說費用這塊……”
婆婆倒是好算計,知道他兒子窮瘋了,哪敢給我這麽好的待遇?
“費用已有人提前支付,不勞老太太費心!現在請你們離開,立刻,馬上!”
那個聲音說,明顯的不耐煩。
婆婆和大嫂這才不情不願的出去,其他人則被他以穩定病人情緒的理由驅離。
空曠的病房一時安靜下來,靜得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
我不知道自己要幹嘛,是該回頭跟他說聲“嗨,真巧”,還是該從敞開的窗子裏跳下去,一了百了,畢竟這每一次見麵的場景都超乎想象地狗血,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演。
“還好嗎?”
他轉到我身前,雙手插兜,笑容明媚。
我咬唇,回頭怔怔地看著他,笑得比哭還難看:“還好!”
隻是腳抖得厲害,還麻!
“不是很能發狂嗎?”他敲敲窗子上的鐵條,“來,再吼兩聲試試!”
我:“……那個……我恐高……”
剛才是被婆婆和大嫂逼急了,現在我動一下都膽戰心驚,這可是十二樓,會摔死我的!
“恐高?”他似笑非笑,“知道什麽是脫敏療法嗎?好好在這兒呆著,呆一晚上,明天早上起來,保證你能當飛人,上太空……”
我:“傅君辭!”
“在呢!”
“抱我下去,我腳麻了!”
“不抱!”
“抱我!”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嘿喲,還記仇!我齜牙威脅:“禁止翻舊賬,誰翻誰就是小人!”轉而一臉苦相,沒誌氣地哀求,“求求你了!君辭哥哥,我頭暈,腳麻,還抽筋,你再不抱我你會失去我的!”
強行賣萌。
傅君辭苦笑,終於朝我張開雙臂:“下來!”
我連忙縱身一躍撲進他懷裏,熟悉的氣味瞬間湧入鼻端。
他無可奈何的抱著我,埋怨說每次見你,畫麵都是那麽的驚心動魄,以後能不能長點心?
“我倒是想啊,可這些糟心玩意兒走馬花燈似的在我命裏出現,沒辦法!”我捶著腦袋,這才發現頭有些疼,似乎是剛才風太大了,吹的!
“還好吧?”傅君辭將我放在床上,抓起我的腳輕輕按壓腳踝。
麻木的雙腳終於好了些,我低頭,近距離看著這樣溫潤如玉的他,不知為何,突然覺得眼眶有些濕潤。
“傅君辭!”我輕喚。
“嗯?”
他抬頭,此刻我的臉隔著他的唇隻有一公分的距離,倘若我下巴微微抬高一點,我就可以跟他來個纏綿的長吻。
然而我製止了自己。
因為我已經已不再青春年少,因為我一身的風塵滄桑,因為我……終究是配不上他的溫潤端方。
於是原本前傾的動作換成了後靠,我倒進柔軟的枕頭裏,咬著幹澀的雙唇哀怨的羨慕著可以跟他近距離接觸的我的腳踝。
“舒服些了嗎?”他問。
我點頭:“嗯!”
“你剛才這麽做,是想搞臭婆家的名聲,這對你有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