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恥雙標
“喂,沒必要吧林女士?難道我單身狗就不配有父愛嗎?”
見我一臉戒備的樣子,傅君辭腦袋擱在車門上,隔著車子賣萌,“好歹我也送過你兩次了,把你兒子借我抱抱行不行?”
我反手關上車門,笑著說:“我很感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但下次如果有機會見麵,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三番五次的接近我,有什麽目的?”
“目的……”傅君辭攤手皺眉,“你這個人真無趣,交朋友又不是寫教案,還得弄個教學目的?再說了,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一點能讓人產生不軌的衝動?”
我:“……”
“傅醫生說得對,媳婦,你這問題問的,我都替你臉紅!”
正在我氣到失語時,我老公沈修慕不知從哪裏跑出來,笑著接話。
“人家傅醫生不就看著你可憐幫了你兩次嗎?還能有什麽目的,圖財?拉倒吧,負債十幾萬,圖色?看你這顏值,胸前可跑馬,臉上可墾荒,我要是傅醫生,我還覺得虧了呢,傅醫生,您說是不是?”
此話著實狠毒,罵人不帶髒字,直揭我又醜又窮的現實。我眼淚瞬間就被激出來,一時間又羞又惱,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然而,都說嘴炮無王者,沒有最強隻有更強。
傅君辭聞言先是微微一怔,然後挑眉看著沈修慕,修長手指捂嘴輕咳:“你是林女士的丈夫,是吧?你說這話我不太讚同,不管怎麽說,我從醫多年也算略有存款,欠債十幾萬不是多大事兒,至於長相嘛,我還真就喜歡一邊跑馬,一邊墾荒,那又如何?”
真,虎狼之詞!
沈修慕臉色瞬間就變了:“哦……嗬嗬……沒想到傅醫生年紀輕輕,口味就已經如此獨特。感謝您這麽無私奉獻鞠躬盡瘁,送我老婆孩子回來,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們醫院還帶專人接送的,要不下次去你們醫院,也讓我體驗一把這種星級待遇怎麽樣?”
“沒問題!”傅君辭兩手一攤,左右臉頰兩個大大的豎酒窩帶著普渡眾生的笑容,“我們醫院救護車專車專送,獨家病床,專人伺候,全城環遊,鳴笛清道,不堵車,不搶位,有排場,倍有麵兒,隻要你喜歡,隨時恭候您的大駕!”
“順便補充一下,在下傅君辭,省一院心髒科主治醫師,五年專攻十年專注,最擅長修理黑心爛肝,保證手到病除,藥到症結,讓所有發了黴的心髒都一夜之間恢複出廠設置。”
“……”
這次輪到沈修慕氣到失語,他伸手從我懷裏一把抱過兒子:“救護車既然那麽好,還是傅醫生自己留著用吧,兒子,媳婦兒,我們走!”
直到沈修慕拉著我進了電梯,我還有些怔怔的,完全沒想到傅君辭這麽儒雅的一個人,罵起人來竟如此了得。更沒想到他會在這樣的場合下替我說話。
想來是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對我的境況也大體了解一些,有些同情我吧,我想。
而此時的傅君辭也瀟灑的轉身上車,然後坐在車上開始失神,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在剛才那一刻他會感覺到憤怒?以至於在憤怒的驅使下說出那樣一番極具攻擊性的話來。
不管男方說話怎麽重,那本來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他什麽時候竟然連這種分寸都拎不清了?是不是真像別人說的,單身久了看每對夫妻都水深火熱,並且看每對水深火熱的夫妻都想伸手拯救?
……
然而沒等他想清楚怎麽拯救,我這邊局麵已經開始失控了。
“麻煩你跟我解釋解釋,這個傅君辭是怎麽回事?”
等我們一家人進了電梯,沈修慕突然甩開我的手,厲聲質問。
我愕然:“沈修慕,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不知道?”沈修慕臉色很不好看,他是把從傅君辭那裏受的氣發到我身上來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倆早就認識了吧?無緣無故送你回家送你手機,你特馬當我是死的?”
“不是死的,難道還活著嗎?”我反唇相譏,這些天積累的怒火一觸即發,“沈修慕,尚尚發燒一天一夜,你在哪裏?”
“我半夜三更帶孩子輸液,淩晨四點在大街上打車,你在哪裏?”
“我帶孩子一個人在醫院,自己掛號自己排隊自己拿藥自己給孩子喂飯喂水,你在哪裏?”
“你今天陪客戶吃飯明天陪朋友過生日,孩子在醫院幾天你一點情況都不知道,你憑什麽來質問我?”
“所以這些就是你出軌的理由?”
沈修慕的身影逼過來,差不多要把我擠進電梯的角落:“我為了你為了這個家在外麵累死累活,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累死累活?半夜三點在KTV狂歡就是為我們娘倆累死累活?”
“兒子在醫院自己去給朋友過生日是為我娘倆累死累活,沈修慕,別把墮落不堪當激流勇進行嗎?”
“墮落不堪?哦,墮落不堪?”沈修慕冷笑,“終於說出你的心裏話了?林清雪,我是墮落,可我也沒有去勾搭別人,做對不起你的事兒。”
“你倒好,不聲不響啊,柔弱小白蓮啊,一個沒看住老子的頭上就特馬一片草原?”
“……沈修慕,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怔怔的看著這個男人,這個我以為可以共度一生白頭偕老的男人。
他可以徹夜不歸,我卻不能脆弱半分;他可以花天酒地,我卻得月白風清;他可以頤指氣使,我卻不能為自己辯解一句;甚至他可以任意辱罵,放肆潑髒水,而我卻連解釋一句,或者跟別人有任何看似越軌的行為都是錯,這樣的雙標,可恥又無知的雙標,竟然出現在眼前這個我視為終生依靠的男人身上……
“我說,你背著我出軌,你勾搭男人!”
沈修慕再次重複了這句話,尤其“男人”二字咬得極重。
原來髒水是這麽容易潑的,男人要你肮髒起來,下半身都不用動,兩片嘴皮就做到了。
我苦笑:“是!我是勾搭了男人,那又如何?”
“啪!”
迎接我的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爸爸,你幹什麽?不要打媽媽,你這個壞蛋……”尚尚嚇得哭起來,伸出雙手下意識的尋找擁抱,我連忙將他接過來抱在懷裏。
但我的心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