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末路英雄
夢秋思頓時感到極其驚訝。
僅僅隻是一道目光？居然能夠將聖位二重的莊星然禁錮的動彈不得？倘若那太玄聖王蘇醒，豈不是可以隨意滅殺自己？
此等實力，已經不是用差距來形容。
聖位強者，在如今的北境之中，往往被稱之為“人間聖王”，但在上古時代，隻有聖位七重的強者，才有資格被成為“聖王！”
聖位強者之中的王者！
所以，夢秋思這樣的“人間聖王”，名不副實。
但像太玄聖王這樣的大人物，則是真正的聖位王者。
而且，據說當年的太玄聖王，幾乎是將要參悟“虛”之奧義，成為虛境大能。
這麽一尊恐怖人物，雖然僅僅隻是殘存了一縷意誌，但也極為恐怖，絕不是尋常的聖位強者能夠抗衡。
這太玄聖王的意誌，指點了莊星然修煉上的不少東西，尤其是關於“反常變格”中的玄妙。
所以，莊星然才會提前知道北境反常變格的事情，能夠比夢秋思等人更早的做準備。
在這其中，莊星然更是交代出，太玄聖王的意誌，不但感應到“反常變格”，更是感應到了有人將要突破聖位二重的極限！
這是一千多年來，整個北境修士的桎梏，然而，這個限製，將要被打破！
一旦打破，那麽突破之人，日後的修煉便會一馬平川，將會對太玄聖王的複出，產生極大威脅。
這也是太玄聖王為何要讓莊星然鏟除夢秋思的原因，一旦夢秋思隕落，那麽應格之人，便會落在莊星然的身上！
“我不得不承認，當初是老夫為了想要突破境界，才對夢劍主施以毒手，當然，這也是因為太玄聖王意誌的那番話，使我有了希望，否則我也不可能如此費盡心機，不過，到頭來，終究……”
莊星然長歎一聲道。
夢秋思是什麽人，她聽莊星然說到此處，便明白了其中的所有，點點頭道：“我明白，你也想突破聖位二重，這麽一來，日後便有了能夠抗衡那太玄聖王的一線希望，畢竟那太玄聖王已經死去數萬年，而且隻是一縷意誌，即便是蘇醒，也不可能達到當年的實力，最多不過聖位五重修為。一旦我們能夠突破到達聖位四重，出竅的境界，加上宗門底蘊，並不是沒有可能抗衡一二。”
“是這樣。”莊星然有些落寞的道：“不過，夢劍主，你恐怕不知道老夫在這其中，幾乎是付出了一切！”
當初，莊星然和太玄聖王遭遇，他的氣海之中，便被種下了一道“太玄氣”。
這道太玄氣，和太玄聖王遙相呼應，隻要太玄聖王意念一動，便可以讓莊星然的氣海崩潰！
如此手段，也隻有上古時代的聖王級強者，才能夠施展的出來。
甚至於。
太玄聖王極有可能以莊星然的軀體為寄體，日後蘇醒，便將其軀體占為己有。
不過，莊星然並沒有答應下來，他告訴太玄聖王，自己年事已高，日後的真氣修為，隻會漸漸衰退，並不利於太玄聖王的蘇醒。
所以，才會挑選出那天賦異稟的莊白羽，作為傀儡！
畢竟，以莊白羽的天資，日後突破聖位，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且年紀輕輕，是絕佳的寄體。
太玄聖王才算是答應下來。
“我當初挑選了莊白羽，就是要讓他做替死鬼。”莊星然搖頭道：“這莊白羽，雖然天資過人，而且身兼百辟戰體，但心胸狹隘，殺氣太重，根本沒有資格繼承飄渺書院的大統。”
不過。
莊星然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肌肉也不自然的抽動起來。
畢竟，這一次莊星然挑起兩大名門之間的殺戮，幾近三年來，死傷數萬，整個北境盡皆人心惶惶，終日不得安寧。
若是這麽看，莊星然的罪責，遠遠比莊白羽之流，要重的多，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依你所言，似乎你的所作所為都是逼不得已了？那我日月劍宮數千弟子的死，是不是也要去找太玄聖王算賬？和你飄渺書院應該一筆勾銷？”
夢秋思冷笑道。
莊星然神色黯然，也不回答，仿佛放下了一切，在他的身上，已經看不到一絲一毫大人物的氣息，如同是在等死。
夢秋思依然冷笑道：“莊星然，即便本座今日不將你斬殺於劍下，我日月劍宮成千上萬的弟子，也不可能放過你，這北境因你莊星然挑起事端而慘遭滅門的遺孀，也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然而，這個時候，沐真和青雲宮主一眾高手，也已經將所有飄渺書院的入侵者肅清，浩浩蕩蕩的來到日月宮峰頂。
莊雲曦此刻，也被沐真帶了過來。
看到日月劍宮的大軍到來，莊星然微微閉上雙眼，仿佛在等待著夢秋思的劍。
這一幕，讓莊雲曦不禁身軀一顫，有些顫抖的道：“師尊……”
“雲曦徒兒……”
莊星然也是有些聲音顫抖：“師尊……師尊不能繼續指點你，必須先行一步，你日後就跟隨夢劍主，她雖然和我飄渺書院有大仇，但絕不會為難你一個晚輩。當然，師尊之死，也是咎由自取，雖然有諸多的逼不得已，但早晚要和夢劍主之間有一個了斷。所以，即便我死去，你和其餘的飄渺書院弟子，也不要複仇。”
隨後，他不等莊雲曦開口，便將“六經古書”拿出，遞交給莊雲曦。
遞交之際，他更是將“六經虛空”的奧義，傳授給了莊雲曦，這期間，沐真和夢秋思兩人遠遠站開，給莊星然交代後事的時間。
事到如今，夢秋思也不怕莊星然會耍什麽詭計。
隻見莊星然將六經古書遞交給莊雲曦之後，更是將飄渺書院的鎮派絕學《逍遙金波圖》原本，也交給了莊雲曦。
以及一塊令牌。
那令牌之上，雕刻著兩個極其古老的字體，“飄渺！”
飄渺令。
隻有飄渺書院院主才有資格佩戴。
佩戴飄渺令之人，便是等同繼承了飄渺書院的院主之位。
“雲曦，你要記住，這一切的源頭，都源自於師尊，生也好，死也罷，師尊畢竟奮力一搏，已經沒有遺憾。”莊星然語氣淡淡：“不過，我走後，不要複仇，切記，切記……”
沐真在一旁也聽的極為感慨，不禁開口道：“莊院主，其實即便那太玄聖王蘇醒，你真以為他就能夠奴役整個北境千千萬萬的煉氣士？”
“我雖然不知道當初那太玄聖王為何隕落，但既然會被困在上古深淵中萬年之久，那麽說明在萬年以前，必然有超越聖王的強者！難道說，整個北境，就沒有人能夠超脫聖位？”
“雖然我如今連聖位都不曾達到，更不提修煉到達聖位七重，但有朝一日，我也想達到超脫聖位的境界，甚至是進入傳說中靈域極其強橫的位麵世界，看一看這天地之間的精彩！”
沐真的言辭之中，顯然出了極強的鬥誌。
這番話，倒是說的讓莊星然無言以對。
即便是那莊雲曦，也不禁一怔。
甚至於，就連夢秋思此時此刻，也覺得在沐真身上，似乎有些不一樣的東西。
的確，這些年來，她是傳授了沐真不少東西，但這種異於常人的思想，卻並沒有人傳授過他。
外麵的世界？
據說人域三千世界大陸，靈域萬千位麵，其中有一些極強的世界，其中有超越聖位的存在！
但那僅僅隻是傳聞！
即便是夢秋思這樣的強者，也根本觸摸不到這些世界的邊緣。
僅僅隻是方煜所在的那個位麵，傳送靈台的守衛力量，就出現了一尊聖位二重強者，若是更加強大的位麵世界，會出現什麽樣的恐怖人物？
夢秋思無法想象。
連夢秋思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沐真卻有一股強烈的信心和鬥誌，她不明白，究竟是什麽，讓沐真會有這樣的想法。
其實。
這和沐真所修煉的《太古真元訣》有關。
真元力量，本質上就淩駕於所有真氣之上。
所以，一定意義上來講，沐真並非煉氣士。
而是超越了煉氣士之上的強大修士，自然在心誌上，氣質上，都異於常人。
莊星然楞了一愣，隨後大笑道：“沒想到！沒想到！老夫自以為修為蓋世，覺得自己在北境之中，已經算是一方大人物，卻不曾想，若論胸懷和心誌，居然不如一個少年！外麵的世界，的確玄妙精彩，想一想，老夫不過是一坐井觀天之徒罷了！”
“好了，如今我已放下一切，那麽在臨行之前，老夫倒是很想見識見識，日月劍宮中的絕學，日月劍術！”莊星然目光一閃道：“你們這些晚輩，都下去！老夫若是能夠僥幸勝出，那便是造化，若是不能夠，也就算是償還了自己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