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氰化鈉
原本黎渙隻當恬恬是個不安於現狀的女人,可是這樣的事情讓她發現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恬恬根本就是有人指使她在做這樣的事情。
是誰呢,範瑤嗎?
可黎渙不敢相信,她不相信範瑤有這樣的頭腦。
黎渙沒有繼續去想,那杯紅糖水擺在床頭,她當然不會去喝,為了演苦肉計?這不是她黎渙的作風,隻是這杯水確實有用。
淩晨四點鍾的時候,黎渙渾身冷汗,蒼白的臉色一看就知道是因為疼痛的緣故,一夕之間整個別墅裏麵的人都醒了過來。
顧長源也不例外,看到黎渙這樣疼痛的模樣,心中有那麽一絲心疼,卻很快被他克製住了,他從來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
“怎麽了?”雖然如此,看著黎渙這樣難受,他還是忍不住開口,明明是關切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來,卻是冷冰冰的。
“疼……”黎渙咬著牙,讓自己不住發抖的身子盡量平穩下來,用自己最大的力氣禿嚕出來了一個字。
“去讓大夫過來。”隻是這一個字,顧長源就沒再問了,吩咐外麵的人讓大夫過來,隨後自己又匆匆進了房間,黎渙疼痛間迷迷糊糊的抓住了顧長源的手,緊緊的抓著,好像能夠不那麽疼一樣。
顧長源見她抓住自己的手好像能夠安分一點,也就這樣任由他抓著。
黎渙忍受著疼痛,可是心裏麵還不住的盤算著,這出戲是她自導自演的,可是如果大夫來了,她要怎麽讓大夫看出來那杯子裏麵水的貓膩。
她的時間不多了,顧長源的家裏可是養著大夫的,這大夫從自己住處趕過來不過是十分鍾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夫還沒到恬恬先到了。
恬恬進了房間,心裏麵緊張的厲害,在她下了那藥之後,回去她想了很久,她知道自己中了那人的圈套。
那人看起來那麽不喜歡黎渙,怎麽會給她隻是下點安眠藥那麽簡單?
進了房間,看到床頭的那杯紅糖水,恬恬一驚,也明白黎渙沒有喝那杯水。
她懸著的心放下了,隻是幾秒鍾,她又擔心了,黎渙如果沒有喝那她現在為什麽會這樣,難道黎渙看出來那水裏麵有問題,才會演這麽一出戲?
恬恬感覺到自己頭上的的天空被一片黑暗籠罩著,黎渙這個女人的聰明她見識過,如果今天她要她的命,她真的能逃過去麽?
恬恬看準那杯紅糖水,如果證據不在了,是不是就沒問題了?
這樣想著,恬恬走到了黎渙的床邊,擋在顧長源的身前問道:“李小姐你沒事吧,讓我看看。”
黎渙看出來恬恬想做什麽,也不阻止,她無非是想趁亂銷毀證據罷了。
可是,來不及了。
大夫從門外進來,滿頭都是汗水,與黎渙不同的是,這大夫是在家裏正在睡夢中的時候被急匆匆的叫醒趕過來的,不用想就知道是顧長源這裏出事了,隻是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是因為一個女人?
“你快看看她怎麽了。”顧長源看大大夫過來,嫌恬恬礙眼,一把扯開了恬恬,因為是從左手邊扯開的,恬恬想要打碎那個杯子的想法落空了,現在她隻能聽天由命了。
黎渙閉著雙眸,靜靜地感受著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
大夫拿著聽診器,聽了良久之後對顧長源無奈的說道:“李小姐隻是痛經太過厲害了才會這樣,我一會開點藥,讓她每次經期前七天開始吃著,到時候就不會這樣了。”
“恩,沒事就好,這麽晚麻煩你了。”第一次從顧長源口中聽到這樣放心又體恤下屬的話,那大夫心中不由的一慌。
“大夫——”正在大夫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黎渙忽然高聲呼喊了一聲。
“李小姐還有事?”大夫不解的回過頭,這人明明剛才還一副喘氣的力氣都沒有的樣子,怎麽這會又能說話了?
“我……我喝了這紅糖水以後,就一直不太舒服。”
黎渙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對那大夫使了個眼色。
顧長源當然沒有看到了,黎渙自然也不會讓他看到。
可是那個眼神卻落入了恬恬的眼中,恬恬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都在跟著跳動,緊張隨之而來。
“既然是這樣,那顧總這紅糖水我就一起帶走了,畢竟或許李小姐也有可能是因為對什麽東西過敏呢?”那大夫能看得出來黎渙在顧長源心裏的位置,現在黎渙要他做這樣的事情,他就隻能照做,大不了事後再去告訴顧長源是何緣由。
顧長源點了點頭,他不在意這一杯水,隻是在意黎渙的身體而已。
那大夫姓莫,是顧長源每次生病才會用到的大夫,也難怪他看到黎渙的時候會那樣驚訝。
莫遠離開別墅以前給黎渙留下了一部分能夠止疼又不會太過傷身體的藥,讓她吃下去這些天多吃點補氣血的東西。
這樣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天都亮了,黎渙這才好一點,她睡了幾個小時打起精神從床上爬了起來,縱然疼也忍著。
這可不是她要強,而是今天別墅裏麵可有一出好戲等著她呢。
剛吃完午飯,黎渙看了看時間,發現差不多了,她應該去睡了,這樣一直等著,顧長源恐怕要以為這藥也是她自己給自己下的了。
莫遠從別墅外麵出來,看到顧長源坐在沙發上,先是驚訝,而後又是猶豫。
“你怎麽過來了?”顧長源皺眉,莫遠是他的大夫,平時沒事不會過來走動的,今天這樣貿然出現在他的住處,還是頭一次。
莫遠聽見顧長源的問話周身一冷,原本的猶豫變成了改過,對的,就是改過。
原本他還在想他是不是應該先告訴黎渙,現在看來他還是應該先告訴顧長源。
“顧總,我有些事情,恐怕要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了。”莫遠口氣嚴肅,感覺到廚房傳來的目光,對顧長源小心翼翼的說道。
顧長源皺眉,他知道莫遠不是不知輕重的,這個模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你跟我來。”他冷冷的拋下一句話,抬腳往樓上走。
黎渙老早就想著了,顧長源是個潔癖,他的房間一般沒有人能隨便進,所以顧長源一定會帶莫遠去書房,而書房和她的房間僅僅一牆之隔。
聽到旁邊的房間響起了關門的聲音,黎渙這才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起來,坐在牆邊的位置,悠然自得的等待著莫遠的“坦白從寬。”
莫遠坐到位置上,從公文包裏麵取出來一張A4紙,那張紙上打印的是今天淩晨他從別墅裏麵拿走的那杯紅糖水裏麵檢測出來的東西。
屋子那邊久久沒有傳出聲音。
沉默了有五分鍾之後,顧長源才冷漠的開口:“你是在告訴我這屋子裏麵的人,不幹淨?”
顧長源的口氣聽不出情緒,這也是他最讓人害怕的地方,若是一個你知道情緒的人,你還知道應該怎麽應對,可是如果眼前的這個人,連情緒都沒有,隻是一味的冷淡,或是臉上掛著假笑,你又該怎麽樣?
“是,顧總,這原本確實不該我說,可是淩晨我過來的時候,李小姐分明是故意要讓我檢查這杯紅糖水的,我猜想她一定知道些什麽。”
黎渙唇角勾起一抹嫵媚的笑容,她就知道莫遠一定會把她說出來。
“你是說罌粟知道這杯子裏麵是什麽,還喝下去了?”顧長源顯然不信,他知道氰化鈉是什麽東西,也知道喝下去這東西是什麽後果,他不相信黎渙那樣的女人會拿自己的命去賭。
“我想,李小姐或許知道這杯子裏麵是什麽,隻是應該沒有喝。”莫遠也算是個聰明人了,隻是那麽匆匆的見了一麵,居然就能從黎渙的那一個眼神裏看出來那麽多東西。
黎渙心裏默默的對莫遠有了另外一種看法。
“那你現在急匆匆的告訴我這個,是什麽意思?”顧長源這個人生性多疑,或許生在這樣的人家,必須多疑,這個世道,世家外麵看起來何等風光,可是裏子卻是早就爛了的,顧長源若是沒有這麽重的心機,恐怕現在也輪不到他來做這個總裁的位置。
“不管這個人想害的是誰,我想顧總都應該知道,氰化鈉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拿到手的東西,這杯紅糖水是經過誰的手到的李小姐房裏,總裁或許都該查查,那個人不管是誰,她能拿出氰化鈉,或許她都不應該留在這裏。”
莫遠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在告訴顧長源恬恬不能留,不能讓她死就得讓她離開,否則這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莫遠說完了自己的話,顧長源揮了揮手讓他離開,自己留在了書房。
黎渙想著沒什麽好聽的了,準備回到床上的時候,書房傳來了聲音。
“該聽的都聽到了,就過來吧!”
顧長源一如往常用毫無情緒的口氣說道。
黎渙一驚,顧長源早就知道她在偷聽?
“你早就知道?”剛進了書房黎渙就拋出自己的問題。
她自問沒有發出什麽不該有的聲音,顧長源怎麽會知道她在偷聽?
“原本不知道,隻是後來知道了。”
“後來?什麽時候?怎麽知道的?”黎渙聽了顧長源的回答,一連串又是兩個問題。
“原本我還真的不知道你在偷聽,後來莫遠跟我說了你可能是知情的之後,我就覺得你應該不會那麽安心的去睡覺,應該正待在角落裏麵等著看熱鬧。”顧長源對黎渙可以說是萬分寵愛,如果是別人敢在他身邊動小心思,他是肯定不能容忍的。
隻是這份容忍,到底是因為黎渙,還是李罌粟,那就不得而知了。
“是,我是知道,隻不過是那人太傻了,那麽多的氰化鈉,全都倒進去,這就是一碗紅花油,也能聞出來裏麵不尋常的味道來。”黎渙說著還不忘嘲諷恬恬的無知對顧長源理所應當的說道。
“那這件事情,你怎麽看?”顧長源一挑眉,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小女人,這麽有意思。
“怎麽看?她明顯沒本事弄出來氰化鈉,我隻是好奇,我剛回國不久,也沒什麽仇家,是誰這麽狠,出手就想要了我的命。”
黎渙雖然口上說著好奇,可是眼神卻是說不出的狠戾,好像那個人此時此刻如果在眼前,她會千刀萬剮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