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速之客
沒有什麽好難過的。
晴川不記得在哪裏看過這樣的一段話：我是一個相信緣份的人，緣來時坦然的接受、緣去時也從不強留，於是我便從這份順其自然的心境裏尋到了一份難得的淡然和恬靜，因為我知道萬事皆隨緣而來、隨緣而去，正所謂不要苛求和挽留，人生在世，萬事隨緣。緣來不狂喜、緣去不悲泣
此時的晴川正是這樣的心境。
不管是不是不辭而別，晴川還是想為胤禩寫一封信：
胤禩：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我現在已經身為人母，再也不是原來的晴川了。但是，我不是回到女兒身邊，我沒有辦法做一個好媽媽，但是還應該做一個好女兒，所以，我決定回到媽媽身邊做一個好女兒。為了你，我離開媽媽已經很久了，她的身體令人擔憂。說到這裏，我更加自責，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女兒，為了所謂的愛情，我甚至放棄了親情。請原諒我的用詞。之所以我說“所謂的愛情”是因為，我沒有想到，桑柔那樣一個小小的把戲，你居然都沒有識破，可見，我們之間還有很多的隔閡。不過不管怎樣，我感謝你帶給我的快樂。我們在一起，在清朝也好，現代也罷，都曾經有過無數的美好回憶，這些足夠我回憶一生，享用一生了！
我走以後，你要記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
她把信放在枕頭下麵，自己走了以後，胤禩一定會發現的。
都市的夜晚，夜色總是那麽的迷人，霓虹燈交錯，顯得比白天更多了一份神秘。柏油馬路的兩側，路燈發出的昏黃的燈光，將行人的身影拉得時短時長。無端地給夜晚散步的人們心中增添了些許靜謐，街上的行人擦肩而過，彼此享受著現代都市的繁華，享受著在白日的繁忙過後夜的寧靜，可惜在現代全然看不見天上早已升起的漫天繁星。這也許就是現代都市的夜晚與大清朝那種原生態夜晚的最大差別吧？至從來到現代，胤禩發現純自然的東西太少了，天早已不那麽藍，樹也早已不那麽綠。
晴川請胤禩一起在外麵吃了一頓分手飯，或者說是送別飯；而胤禩卻是當成了是團圓飯，全然沒有一絲傷感。
吃過飯，他們慢慢地散步回家。胤禩的心裏是那樣的溫暖，這就是有家的感覺。其實，現在胤禩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晴川還是桑柔，抑或是兩個都愛？
胤禩一邊走一邊和晴川說著家常話，晴川有一句沒一句的迎合著。邊聊邊走，胤禩覺得路也似乎縮短了，晴川回來真好。兩個人好像又回到了剛剛穿越時的那段日子。
晴川心裏想的卻是：林非凡快到了吧？到時候，怎麽和胤禩解釋呢？
轉眼間，就到了樓下。
突然一輛黑色的寶馬轎車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在他們前麵不遠處停下。他們看不到車裏的人。
“哎，你會開車嗎？”胤禩氣憤地大叫，同時趕緊拽了晴川一下，讓她閃開。
突然車燈亮了一下，胤禩嘴裏一邊罵著“神經病”，一邊回頭看看晴川，卻突然發現晴川的臉色在燈光下顯得很不自然，似乎是心有驚懼。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晴川不答話，隻是直直地看著前麵的寶馬。
“你怎麽了？說話啊？”胤禩搖著她的手臂，不知所措的喊。
“是他，他來了，他終於來接我了。”晴川低低的聲音輕輕的。
“誰來了？他是誰？”從晴川的表現中，胤禩意識到，來人一定不一般。
不知怎麽搞的，胤禩覺得來人不是吳德，就是林非凡。
“誰？你是誰？你出來！”
胤禩拚命地向寶馬喊。
前麵的寶馬突然把大燈打開，一直照射著他們，胤禩的眼睛有些睜不開，抬起一隻手來遮擋燈光。這時，在明亮的燈光中，從車裏走下來一個人，高高瘦瘦的，穿著西裝。由於他背著燈光，胤禩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小川，是你嗎？我來接你了。你知道嗎？你走了兩年，我開著車子，找了你兩年。你主動聯係我，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吧？是他欺負了你？”他伸出左手一個手指，指向胤禩。
聽到他的話，胤禩知道他應該就是林非凡。
他終於走到胤禩的身邊。林非凡有著一張英氣的臉，他的眼睛裏有著深深的孤獨和憂鬱，全身散發著一股風塵仆仆的氣息。看來，他應該說的沒錯，從他身上的氣息，從以前看到的那些尋人啟事上來看，他真的是一直在各個城市之間奔波，為了尋找一個深愛的女孩兒。也許他是真的愛著晴川的吧？也許他的愛並不比胤禩少。
望著他們，胤禩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愛應該是沒有錯的，隻可惜林非凡愛著晴川，而晴川愛著胤禩。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桑柔，一個吳德，一切都亂了！林非凡是在對的時間愛上錯的人，而胤禩是在錯的時間愛上對的人。注定的一份孽緣，總會有一些人傷心失落。
“你來接我了，我有些事安排一下，你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準備好，我們就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晴川臉上淚水橫流。
“晴川，你說什麽？難道是你讓他來接你的？就因為那件事，你要走？我不是說我可以接受，我不在乎的嗎？那你為什麽還要走？”胤禩很激動，他的手指有些顫抖。
“晴川，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一見到我就哭了？你快說！”
兩個男人分別抓住晴川的一隻胳膊，問著自己心裏的疑問。
“非凡，媽媽怎麽樣了？”結果，晴川沒有回答任何一個問題。
“你還知道問媽媽？你隻顧自己的感受，從來不顧及家人的感受。那天，我接到你的電話，就馬上去醫院，可是醫院並沒有接到心髒病的急診病人。回到你家裏，沒有見到你，你的媽媽正在熟睡。我發現，你的的護照、身份證都不見了，這說明你隻是離家出走。我真害怕你像上次一樣什麽都不帶，就失蹤了好久。”
林非凡輕輕地述說著，連胤禩都聽出林非凡語氣中的焦急和不忍，“你一走了之，還這麽久都沒有跟你媽媽聯係，你知道她是怎麽過的嗎？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你走以後，更是大病一場。我本來要陪著她，照顧她，可是，她堅決要我出來找你。她說，你一個女孩兒，失蹤了那麽久，好不容易回來，怎麽舍得你再離家出走？她說，隻有找到你，她的病才會好。小川，你怎麽那麽忍心？她是一個多麽善良的媽媽呀？她的心髒一直不好，你失蹤那麽久，她已經心力交瘁，難道你真的忍心這樣對待愛你的媽媽嗎？你可以不理我，如果，你討厭我，我可以離開；但是，你一定得回去看看你的媽媽，昨天醫院那邊來電話了，她又被下病危通知書了。我希望你抓緊時間處理好這邊的事情，我們趕快回去。”
說完，林非凡看了胤禩一眼，轉身離去，那眼神裏充滿著不甘、怨恨、嫉妒……
寶馬啟動，揚長而去。
胤禩和晴川上樓。林非凡走了以後，晴川像是被抽空了一樣，一點兒精神也沒有。胤禩扶著她來到臥室，攤倒在床上。晴川將身體埋在被子中，隻見她的肩膀一下一下地顫抖，胤禩知道她在哭泣，但是有些話還得問清楚。
“你為什麽叫林非凡來？怎麽不跟我商量一下？”胤禩的語氣掩飾不住的有些不滿。
“胤禩，你別激動。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晴川了，我很髒。我配不上你。其實，你心裏也已經討厭我了，不是嗎？上次桑柔使了一個小計謀，你就體現了對她的情誼，我走了以後，你可以忘記我，然後開始新的生活。別瞪眼，其實，你需要靜一靜，去思考你究竟需要誰。我是個不孝順的女兒，媽媽臥病在床，我卻到處漂泊。弄得傷痕累累，才想起來，我還有個家。那裏才是我溫暖的港灣。是我療傷的地方。我想媽媽了。你讓我回去吧。”晴川一邊流淚一邊說，那淚水就像是開了閘門的水庫，綿延不絕。也許晴川許久以來的委屈都爆發出來了吧？
“好，你可以回去看媽媽，那我呢？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嗎？”
“不行，媽媽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林非凡已經先入為主的成為媽媽心中的女婿的不二人選，如果你突然跟去，我怕媽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再說，我也想一個人靜一靜，想想我今後的路，或者說，想想我們今後的路。”
“如果你想想的結果是離開我，跟那個什麽林非凡，或者還有什麽吳德的，我怎麽辦？我穿越過來，就是為了你，如果你不要我，那麽我還穿越過來做什麽？還不如就讓老四把我殺了，也好過如今與你分別的痛苦。桑柔是個好姑娘，可我當她是妹妹。在這世界上，我除了你，誰都不會愛。你就這麽狠心離開我嗎？”
沉默。
“回去以後，你會跟林非凡嗎？”
沒有回答，隻有越來越大的哭聲。胤禩隻好住口，目前這個情況下，胤禩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