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痛失記憶
“晴川——晴川——”吳德跑過來，從血泊裏抱起晴川，像是抱著一件珍寶。
“晴川，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我們還有孩子，孩子……”吳德語無倫次地抱著晴川往醫院裏跑。剛剛從醫院跑出來，再回來的時候，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狀況。
手術室外。
吳德雙手合十，一再祈禱，祈禱他們母子平安。
吳德的一生可以說是一帆風順，唯一不讓他滿意的就是沒有一個好的婚姻。初戀的女子欺騙了他的感情，於是，他就開始了對於女性的報複。雖然沒有結婚，但是一生中閱女無數，每一個都輕易上手，又輕易用錢擺平。在吳德眼裏，女人是過眼雲煙，都是愛慕虛榮的，人與人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麽真正的愛情。
可是，此時的吳德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裏麵躺著的是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如果，晴川母子能平安出來，吳德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換。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
這段時間裏，吳德的思緒一會兒回到二十年前的初戀時代，回想著自己是如何被那個曾經深愛的女子欺騙；一會兒憧憬著晴川安然無恙地走出手術室，生下孩子——一個健康的男孩兒，然後三口人一起過著幸福生活；甚至想到了假如孩子沒有了，自己是不是仍然會和晴川一起過下半生的日子，完全忽略了晴川本身對自己並不待見的事實；一會兒懊悔自己半生為愛癲狂，遊戲人生甚至曆數了曾經與自己發生過關係的女人，大概有二十個，還是三十個？真正留在記憶中的沒有幾個。
終於看到手術室的燈滅了，吳德迎上去，帶著忐忑的心情問：“大夫，我愛人怎麽樣？”不知什麽時候，吳德在心裏已經把晴川當成了“愛人”。
“嗯，病人脫離了危險。你們怎麽搞的？一個孕婦搞到出車禍？”
“哦，是，是，是，我們不對，那，那孩子怎麽樣？”吳德焦急地等待這最重要的結果。
“孩子平安，在出車禍的一刹那，病人采取了最恰當的體位，保護了腹中的胎兒。隻是病人傷了頭，暫時還沒有醒來，即使醒來，也不樂觀，或者會短暫性地失去記憶。這個不好說，等她醒過來再看吧。”
“那如果她暫時醒不過來。會影響孩子嗎？”
“會有點兒影響，但是問題不大。”
醫生的幾句解釋，無疑是目前最好的結果。
吳德坐在病床前，手握著晴川的手。她第一次這樣乖順地躺在自己的麵前。依然如花的臉龐，白得沒有血色。頭部纏繞了許多紗布。晴川靜靜地躺在那裏，吳德感覺到這是世界上最大的寶貝，暗暗下決心一定要用心嗬護。同時，吳德真的慶幸，晴川在危險到來的時候，居然選擇了保護孩子，那樣一個她仇視的孩子，她還是選擇了保護，是母性的本能吧？
偉大的母親，美麗的晴川。其實，柔弱的背後，晴川的骨子裏有一種堅強。吳德覺得自己被她吸引了，不，不僅僅是吸引，應該是折服了。
此時在吳德的心中，一種霸道的想法逐漸產生：“讓晴川失去記憶吧，這樣她醒來我就告訴她，我就是她的愛人，我是孩子的爸爸。隻要一天她不恢複記憶，她就完完全全是我的。”
事實上，確實如此，第二天早晨，晴川醒了。頭痛欲裂。
“我這是在哪裏？”
“哎呀，寶貝兒，你可醒了！你在醫院，以後不可以亂跑了！看看多危險，幸好孩子沒事兒，以後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眼前出現的老男人大約四十多歲，晴川想不起來也不知道怎樣稱呼，“你是？”
“哎呀，小寶貝兒，連我都不認得了？我是你的老公啊！乖乖養好身體，我們好一起回家，好嗎？”
“老公？”晴川摸摸頭，那裏還是纏著厚厚的紗布，“老公?我都結婚了？什麽時候？”
“還沒有，我們準備去結婚。你別著急，休息好了才最重要，啊！”
吳德像哄一個小孩子一樣哄著晴川，心中竊喜事情按照自己期待的方向發展。
“再睡一會兒，啊。”吳德扶晴川躺下。
望著臉色蒼白的晴川，他覺得這是一份偷來的幸福，因為，醫生剛才說，晴川隨時會恢複記憶。假如多接觸一些她熟悉的事物，她會更快地恢複過來。
如果晴川記起來了，那麽一切就都會回到原點，吳德真的很害怕。
為了避免晴川恢複記憶，吳德選擇了轉院。吳德要用心去給晴川創造一個全新的環境，讓晴川沒有機會回憶過去。他要編造一套謊言，這個謊言包括晴川的過去。反正晴川失去記憶了，醒來以後不管什麽環境，她都得接受。在晴川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的時候，她已經躺在救護車裏，去了最近的S市康複醫院。吳德甚至為晴川製作了一個假的身份證，名字就叫“謝竹”。吳德為自己的創意而沾沾自喜。
今天胤禩覺得心裏特別不踏實。打晴川的電話，始終沒有人接。後來居然就關機了！
晚上，當胤禩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晴川根本沒有回來。最近的晴川不知道為什麽總好像在躲著自己。為什麽呢？胤禩不願意這樣的猜測晴川，總是勸慰自己不要多想。
可是今天，直到半夜，晴川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
慌亂中的胤禩沒有辦法，隻好給晴川的一些朋友打電話，可是仍然沒有找到。
最後他把電話打給額娘“喂，額娘，晴川不見了。”
“嗯，不會吧？她是不是去辦什麽事啊，還是你這個混小子欺負人家了？”
“沒有啊。”胤禩無比地委屈。
“那你再等等。一個大活人，不會有事的。前幾天不是也有過一次嗎？別瞎想。”
是啊，一個月前的一天，晴川說過是去小姐妹家裏了，一夜未歸。胤禩不知道，那天就是晴川暈倒，確定懷孕的一天。
這種等待是最煎熬人的意誌的。胤禩直坐到天邊泛白，也沒有見到晴川的影子。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胤禩覺得心裏特別沒有底。
“失蹤24小時才可以報案的。再等等。”
這是額娘的話。可是，胤禩等不下去了。他請了假，滿世界地找。可惜，胤禩自己對地形也並不熟悉，又沒有目的性。找了一天，也沒有結果。
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家裏，胤禩看到額娘已經到了。
“兒子啊，晴川還沒有回來嗎？之前她有沒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有啊，可是就是說不出來什麽地方不對勁兒。”
“哦，我們到公安局報案吧？”
“嗯。”一提到報案，胤禩忽然有一些緊張，又覺著是一種希望。
報案回來，胤禩仍然睜著眼睛看著表針一秒一秒地走，他心急如焚，什麽都做不下去，兩天沒有吃東西，胤禩整個兒人瘦了下來。
衛警官做了胤禩最愛吃的麵，可是胤禩仍然一點兒食欲也沒有。
“別這樣，兒子，不會有事的，你想啊，我們三個人都經曆了穿越這樣的大事，還有什麽事做不到的？也許是有事耽擱了，今天就回來了呢？先吃一點東西，要不然，晴川回來會心疼的哦。”
胤禩勉強吃了一口東西，就坐在那裏數秒針。
衛警官除了歎氣，也毫無辦法。
公安局到各個醫院調查的結果是發現晴川曾經出車禍住了院，並且知道晴川有了身孕，可是昨天已經出院，不知去向。公安局將繼續尋找。
胤禩聽說這個消息，整個人都傻了。兩人在一起，自己怎麽那麽粗心？連晴川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胤禩，晴川有了身孕你不知道？”衛警官感到狐疑。
“是啊，我不知道。”
“可是，照理說，如果是有了身孕，晴川應該是相當高興的。怎麽會不辭而別呢？不會是又穿越了吧？”
“不會那麽巧吧？穿越的事都落在咱們家人身上？”
胤禩不相信，衛警官也不相信。
但是，沒有辦法，晴川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胤禩隻好等待公安局的消息。
“你明天還是上班吧？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工作，總是不去，萬一被開除怎麽辦？就是找到晴川，也需要錢生活啊！”
是啊，在當今社會，沒有經濟來源，是寸步難行啊！胤禩想了想，不得不屈服。
第二天胤禩來到公園上班。
今天的表演，胤禩沒有一點兒興致。
忽然，馬建寧神秘兮兮地來找胤禩，“這幾天，你的那個粉絲又來了。”
“粉絲？我哪有什麽粉絲？”弄得胤禩一頭霧水。
“就是你英雄救美的那個嘛。”馬建寧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是桑柔啊，怎麽了？”
“昨天專程來找你，你沒來，她很失望的樣子。問我你為什麽不來，我說你請假了，她才恍然大悟地笑了。我猜，她今天大概還能來。”
話音剛落，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進入眼簾，今天的桑柔穿著黑色的貂皮大衣，黑色的馬褲，黑色的馬靴，連頭發也綰起來，梳著齊劉海兒，乖乖的樣子。一副要騎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