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長穀川
約翰米勒緩步上前，站到了眾學生的麵前。
大佐看了一眼教堂內被摔倒的女學生屍體，和邊上圍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女學生，問道：“我們的士兵來過了？”
約翰米勒點了點。
“你是這裏是神父？”
“是的！”
“神父，我為士兵的行為表示道歉！”
約翰米勒霍然抬頭，似乎不相信麵前鬼子軍官會說出道歉的話。
隻有趙明在一邊心中輕哼冷笑：“假仁假義，鬼子向來如此！”
“請你理解，戰爭中難免會有失控的情況！”
抬頭仰視教堂繼續道：“您的教堂，非常漂亮！”，然後衝著一幫女學生問候道：“你們好！你們是教會學校的學生嗎？抱歉讓你們受驚了！”
約翰米勒打斷大佐的講話：“請別再傷害他們了！”
大佐點了點頭：“當然！我叫長穀川，奉命負責這一帶的治安！請您不必為教堂和學生們的安全擔憂！”
當聽到長穀川三個字的時候，趙明眼前微微一亮。
十幾天前，四行倉庫守軍正是麵對著長穀川大隊的進攻才損失慘重。
在魔都閘北區沒有擊斃這個鬼子軍官，兜兜轉轉，竟然在金陵城再次遇見長穀川，真是冤家路窄啊！
那麽這一次，長穀川休想再逃，他的小命我趙明要定了。
但眼下一切都還沒準備妥當，所以此刻並不是要長穀川小命的時候，所以，就讓他多活幾日吧！
約翰米勒點了點：“我想知道，士兵們能夠遵守命令嗎？”
長穀川認真表態：“我的承諾是有效的，從現在開始，我會在教堂門口加派崗哨，保護你們！”
一群學生聽後，相互之間抱得更緊了，身體不停顫抖，從這一刻起整個教堂就變成一座囚籠，而她們自然就是囚籠中的小鳥了！
“長穀川先生，你這是要把我們囚禁嗎？”
別人害怕鬼子，趙明可沒這樣感覺。
如果不是考慮到任務，眼前這幾個鬼子恐怕早已變成他包裹裏的一堆金幣了！
長穀川大佐聽了之後，眉頭微皺，還沒說話，身旁的下屬軍官早已按捺不住，大聲地衝著趙明吼道：“八嘎，你是活夠了嗎？”
“怎麽著，一個問題就讓你們起了殺心了嗎，還真是本性難移！”趙明當場懟了回去。
那個鬼子軍官氣的不輕，伸手就要抽出手中的武士刀，卻被長穀川一把按住：“退下！”
“嗨！”收回抽刀的手，老實地退到了長穀川身後。
長穀川上前一步，來到趙明麵前，肅聲道：“你是什麽人？”
“我是這裏的老師，請問閣下有何賜教？”
長穀川點了點頭：“原來是教堂的老師，我們士兵侵犯了你的學生，為此我很抱歉，我向你保證，今後這樣的事情一定不會再發生，所以，請不要再對我們抱有敵意了！”
說完之後伸手向後一招，立刻有下屬提著兩個麻袋上前，放在趙明麵前地上，將其打了開來。
趙明放眼望去，原來是兩半袋土豆。
長穀川指了指袋中的土豆道：“現在金陵，缺少吃的，我的這點東西送給教堂，希望學生們不要挨餓！”
說完後，轉頭走向擺在教堂內的鋼琴旁。
然後問向趙明：“我可以彈奏一曲嗎？”
趙明不知長穀川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得點了點頭：“自便！”
長穀川不再客氣地坐下，在鋼琴上彈奏了起來，當著眾人的麵一邊彈奏，一邊唱著比哭還難聽的歌曲。
別人還沒什麽感覺，長穀川竟把自己給感動了。
輕輕擦去眼角的眼淚：“這是RB的童謠《故鄉》，歌裏有山上的兔子，河裏的魚，這是世界上最美的思鄉曲！”
說完之後望向趙明，問道：“喜歡嗎？”
趙明淡淡地搖了搖頭：“大佐閣下，要我說實話嗎！”
“當然！”
“說實話，我很不喜歡！”
長穀川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平淡之色瞬去，陰沉之色立起。
他畢竟是身處高位，即便是心中十分憤怒，也沒有當場表示出來，而是冷聲問道：“為何，我彈的不夠好嗎？”
趙明冷笑一聲：“我不喜歡它，和你彈的好不好無關，而是這首曲子跨越了山川地域，來到了不屬於它的地方，所以，可能有些水土不服吧！”
長穀川臉色越來越陰沉，但趙明卻沒有住口的意思，而是繼續道：“歌裏你所說的山上的兔子，河裏的魚，那一定是很美的景色！”
在聽完這句話後，長穀川臉上陰沉之色消散了很多。不由地點了點頭：“沒錯，在我心中，家鄉是最美的！”
趙明冷哼一聲：“這副美景我們華夏曾經也有，甚至比之更加美好，但這一切都不存在了。隻是因為你們的到來！”
長穀川霍地從板凳上站起，衝著趙明厲聲道：“你過分了！”
“說實話往往會得罪人！”
長穀川眉頭緊皺：“你叫什麽名字？”
“趙明！”
“趙明？”長穀川重複了一遍，然後沉聲道：“我記住你了，你這個人，我很不喜歡！”
“大佐閣下是打算處罰我了嗎？”
從長穀川進入教堂報上自己大名的那一刻起，趙明便改變了自己的初衷。
四行倉庫那麽多守軍死在長穀川大隊手中，趙明身為守軍一員，和長穀川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什麽任務，隨他去吧。
如果長穀川敢動手，趙明有九成把握，在鬼子重兵沒攻進教堂之前，將眼前包括長穀川在內的四個軍官製服。
到時候用長穀川作為人質，加上李教官的超神槍法，也並非沒有和鬼子周旋之力。
更何況自己還有後手，一旦鬼子發動攻擊。
那麽他也可以在很短時間內，將大半鬼子射殺。
所以，無論從哪一方麵考量，趙明都不用給長穀川麵子的。
令趙明出乎意料的是，長穀川雖然怒氣衝衝，卻並未當場為難趙明，這讓趙明心中十分疑惑。
接下來長穀川丟下自己，轉頭和約翰米勒的對話，讓趙明終於摸到了一絲端倪！
這個老狐狸的尾巴原來在這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