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前往雲南(終)
生與死的距離到底有多長?
我不知道。
可能是一個世紀,也可能是一輩子,也可能……隻是轉瞬之間,與白駒過隙一般無二。
我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到胡月和鈴鐺,還有我爸。夢到我小時候,我爸帶我上山打獵,我看見一條銀環蛇,想抓來玩,被我爸暴揍一頓。
不過暴揍一頓的結果就是有肉吃,縱然疼的我幾天都沒下來床,可我還是很開心。
“初一!你醒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在搖晃我,我渾身的肌肉和骨骼都不像是我自己的了,艱難的睜開眼睛,就看到我爸。
“醒了,醒了!”
我爸喜極而泣,火光跳躍在他的臉上,我發覺他多了許多皺紋。
刑秋和虞歌跑過來扶我,問我感覺怎麽樣。
我想動一動身體,但是動不了,渾身疼的厲害,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過我能感覺有雪往我臉上落,看了半天才發現這是在林子裏,我們旁邊點著一堆火,頭頂被我爸用鬆枝簡單搭了個窩棚,能擋一點風雪。
我看了一圈,沒看到胡月。
虞歌的眼圈也紅了,我爸埋著頭不吭聲。刑秋站起來,我爸和虞歌給他讓了位置。我有點疑惑,他們這是怎麽了,哭什麽。怎麽氣氛都弄的這麽壓抑。
虞歌和我爸去圍著火堆,我看到我爸佝僂的背影,和他別在腰上的煙袋。
刑秋拍了拍我的肩膀,遞過來一根煙,說是在是已經烤幹了的。我接過來點上抽了兩口,嗆的肺管子疼。
“老鬼,你知道你是怎麽出來的嗎?”
刑秋抽著煙望著火堆。
我沒吭聲,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好像大腦停滯了似的,什麽也想不起來,也想不動。
“你是順著地下河飄出來的,河在地下的時候水溫是溫的,到了地麵上就結冰了。我葉叔找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死了。葉叔跪在地上鑿開冰把你托上來的。你知道我為什麽跟你說這些嗎?”刑秋吐出一口煙,看了看我。
我搖搖頭。
“人有時候活著不是為了自己。你還有鈴鐺,老天給你一條命,不是讓你糟蹋的。生死離別固然難受,可是活著的人就得承受這些。有些人去了,是命中注定。強求不來,但是你活下來,這也是命中注定,懂嗎?”
我第一次聽刑秋說這些話,有點不習慣,嘴巴幹裂的厲害,刑秋抓了一把雪,塗了塗我的嘴唇。
雪化了,我嘴唇舒服了一些。
“放心吧,我不會想不開。”我的聲音很沙啞,苦笑著。
胡月是為了我死的。
如果沒有鈴鐺,我很可能就隨她一起去了,我可能會自暴自棄,真的想去死。可是我不能,因為還有鈴鐺。
我要是死了,我爸咋辦,鈴鐺咋辦?
我要是死了,胡月的一片苦心就白費了。
我不是一個懂什麽深明大義的人,可是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況且我答應胡月的我還沒做到,我說過我要幫她找回沉香盒,我還沒做到。
刑秋看了看我,愣怔了片刻,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看的開就好。”
聊完這些,刑秋說我們現在離猞猁溝不遠,但是我渾身不少凍傷,今天晚上就暫時不走了,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動身。已經出來了,就不差那一時半會兒了。
我問刑秋老場長和滿山跑的事。
刑秋說他們倆估計沒跑出來,他和我爸帶著虞歌和鈴鐺出來的時候,下麵幾乎已經全部坍塌了,他們也看到了所謂僚人的寶藏,但是隨著坍塌一起被埋葬在了那下麵,沒有人會再進得去。
這對於老場長和滿山跑來說,或許也是個不錯的歸宿。
想要僚人寶藏,此時就可以和那些寶藏永遠在一起了。
休息了一夜。
轉天早上村子裏幾個上山的看到了我們,聯係了村子裏的人把我們帶了回去。
刑秋說把那孩子豁死的東西應該就是王禿子,現在王禿子死了,營子裏也沒什麽危機了,不過他在下麵發現了他師父留下來的一些痕跡,也就是說,刑天道很可能還活著。
而且很可能是去了雲南。
時隔兩天之後,我接到了燕子的電話,就是當初在雲南的時候,我找的那個會計姑娘,她打電話來時,語氣怪怪的,說場子裏出了點事,沈老板最近有些不正常。
我詳細的問是怎麽回事,她也說不上來,就說場子裏前幾天有人送來了一塊原石,說是要開的。那石頭就放在院子裏,當天晚上值班的幾個工人聽到玉石裏好像有聲音,幾乎要嚇死了。
結果第二天晚上那石頭裂開了,送來石頭的人當天晚上就把石頭運走了。
不過場子裏開始死人,有個開石頭的師傅死了。
沈家田這幾天也變的怪怪的,跟中邪了似的。
聽完這個,我心裏覺得不妙,跟燕子說讓她這幾天先不要去工廠了。我這兩天就過去,到時候見麵再說。
掛了電話之後我和刑秋商量了一下,決定去雲南。
我爸這邊也沒多說,林場的事情現在是他在忙,也總算有些事情做。
鈴鐺從林子裏回來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有時候和我說兩句話,有時候一句話也不說。柳靈郎找她她也不和以前似的那麽鬧騰。
和刑秋商量好之後,我們當天訂票。
開車到縣城送虞歌回木家,虞遠也已經好轉了不少,而且這家夥的自製力驚人,自己憑借著意誌竟然把毒癮戒掉了。
得知我們去雲南,虞遠立刻道巧,他下一個任務也是到雲南去,我們正好一路。
跟木老爺子道別之後,又在縣城呆了一天,轉天到機場準飛昆明。
快上飛機的時候,齊士打電話來,問我們在哪兒呢,他北京的事情解決完了,打算過來找我們耍耍。
我說去雲南,這家夥立刻說那昆明見。
飛機起飛的時候,我望著腳下的這片土地,遙想雲南的崇山峻嶺,心道:“雲南,我們來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