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一代不如一代
其實，吳瑕她姑就算昨天知道了吳瑕已經返回“帝都”，正常情況下，遲上三、五天再跟吳瑕聚一聚，吃喝一頓，完全沒問題。
大夥都心知肚明，吳大小姐趕回“帝都”的目的，就是為了慶祝父親的生日。
沒過完吳震霆生日之前，吳瑕是沒那麽快離開“帝都”的。
今天剛好是“姑丈”的祭日。“姑姑”早早就宰了家裏養的一隻大熟雞和一隻木鴨。今天又是周末，幾個兒子和兩個兒媳，都在家幫忙。
兩個大的兒子還特別買了“烤香豬”和“烤羊排”。
自打經營了“副食店”，家裏的日子逐漸好過起來。
吳瑕她姑，一輩子都是個節約無比的角色。
習慣了精打細算。哪怕有事想拜托吳瑕，要請她吃一頓。“姑姑”也是趁著有“現成”的菜。
換其它時間可以請吳瑕，但她就要另外破費。不劃算。
姑姑養成這種精打細算的個性，也是有原因的。
平常時家裏的日常開支，幾個兒子都沒錢給的，都是“挨”吳瑕她姑來開支。
比如，家裏的水費電費網費，煤氣錢油錢米錢，這些是每月都固定下來，必不可省的支出，統統由“姑姑”來負責開銷。
單單是這些固定開銷，每個月就要支出900塊以上了。
除了900塊的固定支出，不固定的開銷，買菜買小孩子的用品，占了大頭。
有時候到了年尾和年初的時候，人情紅包的支出，也是不扉。
兒子和老公都不爭氣，老公40歲左右就沒出去賺錢了。之前，說是常年跑到沿海城市去“闖世界”，其實也沒撈到幾個錢寄回家。
兩個小兒子年紀還小，看不出以後有沒有“出息”。但兩個大的兒子，則已經比他們老豆“更上一層樓”——二十多歲還沒想過出去打工，自食其力。年紀輕輕，就開始擺出一副要在家“養老”的姿態，終日遊手好閑。
所以“姑姑”一個人支撐著整個家的開銷，她能不精打細算嗎？
幸好，她還有個能耐的弟弟，出了很多錢替她請保姆，還資助她開起了“副食店”。
有了這“副食店”，姑姑家大的兩個兒子，才開始幫忙打理店裏的生意。不再是一副日夜“遊戲不離手”的頹廢模樣。
姑姑的圈子挺窄的。
平時聊的是同村人的“家長裏短”，聽得最多的，也是那些“小道消息”。
同族有幾戶人家，是她非常之羨慕的。
比如“賣鞋的叔婆家”，就憑借著勤勤懇懇的賣鞋，買地蓋了兩棟樓了（盡管一棟樓占地麵積70平，另一棟才40平）。
比如“在計.生.站工作的叔婆”，兩公婆都領退休金。比起“吳瑕她姑”才1千多塊的退休金，人家的高達3千多塊啊。
比如，“姑丈”的兄弟家裏，有二子一女。大兒子，綽號“大哥頭”的那位，自己有工作，他老婆也有工作——根本不像“姑姑”家兩個大兒子遊手好閑！
“大哥頭”的老婆，在“開放之都”的酒店當領班。“大哥頭”則全國各地跑，不是跑業務，是到私立醫院應聘。
“大哥頭”懂得一些操作“結石碎石機”的技術，大醫院招人都要求高學曆，他進不去，隻能去一些購置有“碎石機”的私人小醫院應聘。
小醫院的特點就是：用人的隨意.性.太大了。
“大哥”基本上每年都得換一個省份工作。有時沒幹夠三個月“試用期”，就被私人醫院“清”掉了。又得重新找工作。
像他這兩公婆，收入“穩定性”很差，最多時，一個月可能賺個七、八千。遇上“試用期”都沒做滿就失了業，下個月，很可能一分錢收入都沒有（沒那麽快找到新工作啊）。
一年下來算個總數，很多年份，隻賺了4萬左右，折合每個月的平均工資3500塊。
這個年代這種工資水平，不能說很少。
但要知道，“大哥頭”他可是飄來飄去的尋覓工作。乘坐飛機或高鐵的費用，誰給他報銷呢？沒有！隻能是他自己一個人認。
“大哥頭”不修邊幅，死摳死省的，但有些花銷是必不可少的。
一年辛辛苦苦到頭，能存上一萬五到兩萬塊，就算不錯。
有經驗的打工者，誰會像他那樣全國各地奔波的呢？
就算要“背井離鄉”，頂多也就是跑到沿海發達些的城市，老老實實打工。
像“大哥”家裏兩公婆都出去打工，還隻養了一個兒子的，好不容易用15年時間，才攢下了在老家購買“商品房”的“首付款”。
首付款的大頭，還是他老婆攢下來的。
“大哥頭”隻攢了小部分。
“大哥頭”的老婆，雖然一直在“開放之都”的某酒店當“領班”，收入相對穩定。但她的獨生兒子也跟隨她一塊，在“開放之都”某區讀書，當地的花銷非常之巨。
老公又不給她錢的，她能自個兒帶兒子，供其讀書，還存了10萬塊購買一輛二手的“寶馬1係”，作為接送兒子的“裝.逼”神器。她覺得自己已經很成功。
確實。在吳瑕她姑的眼裏，老公這邊的“大侄子”（也就是“大哥頭”）兩公婆，是底層小民的成功的“典範”。
通過自己的努力，“大哥頭”去年剛繳了差不多30萬的“首付款”，在老家的縣城中，購買了某大樓盤的13樓的140平大套間。
“大哥頭”的老婆呢，還買了輛寶馬名車。
這兩公婆，一直成為“姑姑”拿來跟不成器的兒子及老公“對照”的“典範”。
每天都沒少念叨：學學人家“大哥頭”吧，人家怎麽就那麽懂得賺錢，自己賺了錢到外邊買電梯房啊。一分錢不要家裏支持。你們比起人家，真是“叉”毛都比不上！……學學人家“大哥頭的老婆”吧，不僅有正經收入，憑自己的能耐就能買一輛寶馬車開開。
一開始，兩個已經成.年的兒子挨她訓，那也是悶聲都不敢吭。
直到兩個兒子都在“副食店”中幫忙，每月固定領取一份收入，養老婆和孩子了。兩個兒子就不那麽接受母親總拿“大哥頭”來跟他們比較。
大兒首先跟母親披.露一個驚人的消息：其實那個“大哥頭”也不夠格，成為母親“腦補”的成功人士的典範。“大哥頭”在老家購買的那套“商品房”，首付款30萬裏頭，他老婆出了15萬，他自己出了5萬，還有10萬的缺口，“大哥頭”其實是刷“信用卡”湊夠的。
（如果是梁騰知道這事，隻能感歎那個“大哥頭”的運氣還不錯。到了他重生前一年，銀行方麵為了保證放貸的資金安全，許多銀行原則上不再允許用“信用卡”套現的錢，去繳納購房“首付款”。也就是說，你如果沒有還清“信用卡”借款之前，銀行大概率不會批準你的購房“按揭貸款”申請）。
大兒曝.光的這個消息，似乎給了“姑姑”一種“偶像幻滅”之感。
她就經常的批.判兩個兒子沒有收入之時，專門倚仗著刷“信用卡”，來維持生活開銷。
隻出不入的，“信用卡”的錢能用多久？沒多久就透.支。
必須開新卡，以卡養卡。
因而“姑姑”的兩個大的兒子，每人名下都開有10個以上的“信用卡”。
然後呢？卡養卡。
這終歸是拿不屬於自己的錢，去還自己已經“透.支”掉的錢啊。
沒有收入，始終難以還上借出的本金。
如何繼續維持下去？
隻得去比較正規的、利息較低的網絡平台，去“借錢”。
比如“某寶”的“某唄”之類的。
“姑姑”的兩個兒子，數額不等的，都借了某唄的錢。
都是不成器的“敗家子”啊，直接把自己名下擁有的“額度”，全部套現了出來。
這些大平台的借.貸業務，本來嘛，利息不算高（所以法.律也是保護它們的），兩個兒子借了，如果有經濟收入，能夠還得起，借平台的錢來應應急，那完全沒問題。
但他倆在幫家裏經營“副食店”之前，壓根就沒收入的。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在網絡大平台的負債額，越來越高，還不起啊。
分期都還不起了。
那也得怪“某寶”在鑒別這些人的經濟能力時，基本上看的，是他們前期的消費數量和金額。卻完全不考慮：他們是不是刷的“信用卡”之類。
反正消費多了，網絡平台給予他們的“貸款額度”，就非常之高。
“姑姑”家大的兩個兒子，分別“套現”了某唄3萬以上的錢。
到了後來，分期都還不上了，幹脆就當“老賴”得了。
直接把某寶關閉掉。對方的追討電話，那也是直接拒接，然後把追債電話拉入“黑名單”。
對方隻好通過短信形式，一再發出警告：他的這種違約的惡劣行徑，已經上了征信。等著法.院的傳票吧。
你隻要打輸了官司（百分之一千會輸掉），就會被列入“老賴”名單。之後，會被限製乘坐飛機啊高鐵啊之類的“高消費”。
另外，你自己有車的話，也會限製你上“高速公路”。
你想申請“房貸”時，完全沒有批準的可能。
哪怕以後你這“老賴”的子女長大了，讀大學申請助學貸款，不批；子女出來考公務.員之類職業，審.核不通過……
凡此種種限製，不一而足。
但“姑姑”家的兩個大的兒子，也管不得那麽多。
都沒收入，又要養老婆和孩子，不刷“信用卡”，欠了網絡平台的錢，不打死不還，他倆如何維持家庭開銷呢？
反正他們活了這上半輩子，就沒坐過飛機高鐵。下半輩子，不坐就不坐了。
不批房貸給他？不批就不批！
這輩子都沒打算要買“商品房”的。
麵積小價格又貴，要還一輩子貸款，打死不買商品房。
至於影響以後子女上大學，考公務.員，看看兒子現在的表現，就不像個喜歡讀書的。高達百分之九十的機率，考不上大學的，何必現在就去愁那個未來會被限製上大學呢？
總之，鐵了心要當“老賴”，總會有一套“老賴哲學”的。
終極目標就一個，像網上總結的“信用.卡一族”的心聲：我憑本事借到的錢，我為什麽要還？！
對於兩個兒子如此不成器，當母親的，也是氣不打一處出。
從一開始的天天痛罵，到後來的逐漸麻木，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不過有時候，想到了有出息的“大哥頭”，“姑姑”當然會“舊事重提”，拿不成器的兩個兒子跟人家對照一番，嚴辭批.判！
沒想到，大兒卻曝了真相：大哥購房的“首付款”，居然也刷了10萬塊的“信用卡”。
“姑姑”有點難以置信。
但估計兒子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彌天大謊。
於是趁著有一次，她的妯娌，也就是她的老公的哥哥的老婆，到她家“副食店”閑聊打發時間之際，“姑姑”當麵向對方求證？！
“妯娌”證實了傳聞不假。
甚至還加碼報料：“大哥頭”何止是借出了10萬的“信用卡”。還另外找你家的小兒子，幫忙套現了“花.唄”的3萬的額度。那個可以隨時“取現”的“借.唄”，“大哥頭”有5萬額度的，也全被他取了出來了。
信用卡套現了10萬，加兩個“唄”的8萬，大哥一共借了18萬。
這還不算銀行的“房貸”呢。
銀行房貸借了35年的。借款50萬，每個月要還3000塊左右的“房貸”。
就這樣，為了買一套房，直接負債70萬。
都勸過“大哥頭”不要舉債買房的，結果仍然要買！
現在好了，過得像個窮.逼。前幾個月，還借了他弟媳1萬塊錢。弟媳催了好多遍了，才還了兩千塊。
剩下的8千，短期內實在無力償還。隻能先一直拖著了。
至此，一直被“腦補”為典範的“大哥頭”啊，徹底在吳瑕她姑的心目中，形象崩塌。
怎麽周圍見到的這些年輕人啊，十個裏麵有六個，都是這樣的舉債過日子的啊？
她的兩個大兒子是如此！她母親家那邊的表弟“程業森”，生的兒子程旦生，也是為了個“賭”字刷了幾十萬的信用.卡和網.貸！現在被她視為優秀模範的“大哥頭”，居然也是如此……
親戚朋友家的孩子啊，五、六成是這種衰樣！還個個都習以為常！
難道，這就是“遺傳”嗎？
優秀的家庭教育出來的孩子，就算不能保證每一個都優秀，難保不出“劣.種”，但起碼百分之八十都是優秀的子弟。
不求多大出息，起碼是那種勤勤懇懇，努力拚搏的子弟。
哪裏像她家裏這些，又懶又貪圖享受！
吳瑕她“姑丈”，在“姑姑”眼裏，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懶蛇。
雖然“姑姑”跟姑丈一共生了四子二女6個孩子，但她一點都看不起老公。
這輩子，算是跟老公爭爭吵吵中度過的。
老公家世代都是農民。在“爺爺”那一代，就不願意幹農活。替兒子娶媳婦，還是靠.賣掉了祖傳的一部分的田產，才得以娶了吳瑕她姑過門。
替兒子娶了媳婦沒多久，“爺爺”就因為生活壓力太大，整天泡在酒壇子裏。某天夜裏，因為飲酒過度，直接一命嗚呼。
第二天發現他身體僵硬，送去醫院都救不回來了。
到了老公這一代，也是奇懶無比。農活不肯做。就跟了個承包了鎮上電影院的熟人老板，當放映員。
那時候圩鎮的電影院簡陋無比。基本上沒什麽人看電影的。
姑丈跟那個承包的老板一合計，幹脆就悄悄的播放起那種“陋.嘢”影片吧。這樣還能多多少少的撈到點錢。
有賺頭，卻也富不起來。
姑丈的工資收入，也是看承包影院每個月的“效益”高低？！
效益好時，發的那點工資其實隻勉強夠一個月的開銷。
不好時，家裏就隻能窮困度日。
因此之故，幾個兒子和女兒的讀書，都很成問題。往往是每個學期都先欠著，一直欠到了期末了，能攢到一點錢了，就去補交完學費。
或者先補繳一部分。剩下的下學期再說。
班主任也是沒轍。
當時可沒什麽“人.權”可言，通行作法，班主任每次都把欠學費的學生名單，寫在黑板的右上角。
哪一位學生繳清了學費了，就把你的名字擦掉。
不交清，就一直掛在那上邊吧。
姑丈家的孩子，永遠都是在黑板上掛得最久的那一批名字。
或許出身於這樣一種家庭吧，孩子們學費都繳不起，整天聽父母為了個“錢”字，爭吵不休。甚至到最後大打出手！
家庭的劣質生活，導致孩子們長大後非常的懶惰，又貪圖享樂！或許這就是他們“刷爆”了一個又一個的“信用卡”的最初的導火索吧。
兩個大的兒子，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他倆對自己的親生兒女的消費，不論是生活用品，還是去讀幼兒園、購買“學習機”之類的消費，統統都盡量予以滿足。不會在這方麵太摳門。
姑丈當年的老板，在承包“電影院”幾個年頭之後，沒賺到什麽錢，終於讓影院“停業”了。
影院開著時，姑丈每個月多少有點收入。
他有點閑錢時，就跑到外頭大排檔，請幾個“友”吃吃喝喝的。
他請了人家，“友仔”們也會逐個回請的。
這樣輪流“做東”，就經常有吃有喝。
往往是，你從來不舍得請人家吃喝的，後來肯定就沒人來請你。
“酒肉朋友”，也有“酒肉朋友”間的潛.規則的。
當“影院”關閉，姑丈徹底沒了收入了，又天天被老婆聒噪著，吵得頭昏。
另一方麵，沒錢請酒肉朋友了，開始時還偶爾有朋友請他。但久了始終不見他“回請”了，“酒肉朋友”們就不再叫上他了。
姑丈在家呆得沒意思，就跑到過“開放之都”去混了幾個年頭。
不錯！隻能說是去打混。
那些年，就沒見他賺過什麽錢寄回家。
“姑姑”在當地一些小廠，做一線流水工人，反而積攢了些錢。把夫家那破泥屋拆了蓋了2層的小樓，基本上都是“姑姑”的積蓄。
在“開放之都”打混了幾年，身無分文的姑丈，又灰溜溜返回了老家。
這個時候，當年承包“電影院”的老板，“升級”開起“遊戲機”來了。
因為有以前的交情在，開“遊戲機”這種事兒，必須有熟人幫“看店”才信得過的。於是老板又叫姑丈去幫忙了。
開頭幾年，生意還挺不錯。
一年下來，累積起來，大概私下開有4個月左右的“遊戲機”。
尤其是過年那個月開“遊戲機”，“姑丈”甚至可以有高達近萬塊的收入。
老板隻要營業，給員工開的底薪，就有3000塊每月。而剩下的“福利”，就看來玩“遊戲機”的人，贏了錢的話，就會給“姑丈”一點“茶水錢”。
往往一天下來，老板賠錢的多，當工仔的“姑丈”，撈到的“茶水錢”就多。
但多數時候，是有輸有贏的。往往是輸的人多，否則老板的“遊戲機”也用不著開了。
沒錢賺的“遊戲機”室，可能開得久嗎？
平均下來，“姑丈”每天撈到的茶水錢，也就是一百多塊的幅度。
這“茶水錢”一個月下來四千多，加上老板給的“底薪”是三千，“姑丈”隻要“遊戲機”店開業，他每月就可以撈個七到八千塊。對外，號稱“月收入過萬”。
至於老板呢，這種生意隻要能開張，每個月輕輕鬆鬆，賺個十幾二十萬塊。
然而，這種不合.法的生意，老板最多那年，也隻不過開了4個月。少的年份，隻能累計開2個月的“遊戲機”。
除了相關部門，有時候會假裝打擊一番，不得開。
平時，就算讓你開吧，你開了也沒有什麽生意的。畢竟要有“客源”才有錢賺啊。
隻有在過年和放長假期間，鄉裏外出打工的那些年青人回家了，他們都有點閑錢，就拿來玩你這遊戲機。
除了那些特殊的時間段，其它時候都是“淡季”，開店也沒有客。老板難道還自掏腰包給你幾個“工仔”保底工資嗎？
幹脆不開張算了。
“姑丈”這種不穩定的收入，一年下來，常常隻有兩個月的收入，萬把塊錢，能敷衍一整年嗎？
有點錢時，就吃吃喝喝。沒錢了，就找老婆要！或者向女兒和女婿要。
“姑丈”唯一不敢的，就是不敢問兒子要錢。
兩個兒子的脾氣，練得比他還要火爆。頂嘴幾句就要喊打喊殺。
因為“姑丈”錢少，又大手大腳花錢，跟老婆那是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尤其是老婆生那麽多的孩子，有.孕期間，他還經常的去找“野雞”，那就更存不了錢了。
消息傳到吳瑕她姑那兒，兩公婆關係更惡劣。
喊了一輩子要離婚，結果離沒離成，反而孩子越生越多。
到了前些年，“遊戲機”的生意，徹底被打擊得無法開張了。
當時鎮上的相關部門，還有點包庇你這些“遊戲機”生意（畢竟開業的老板會有打點的）。但上邊區裏邊直接部署，直接調派人手，把鎮上十幾個“遊戲機”的窩.點一鍋端。
展開“霹靂行動”的那一晚，好在“姑丈”沒去看店，否則也要被捉去看守所，討要續金。
相關部門動了“真格”之後，自此，遊戲機點一下子在鄉裏“絕跡”了。
那是真正的不敢開了。
隻要看“姑丈”這些年來，根本就沒有一毛錢的收入，就知道此番嚴.打，力度空前。
沒了錢的“姑丈”，經常問老婆要錢，吳瑕她姑也被“挨”得苦不堪言。
直到那一天，姑丈意外的摔了後腦，不治身亡。徹底清靜了。
“姑姑”其實也不是特別的難過。
心裏有點堵得慌，但大的悲哀沒有。小的感傷不斷。
感覺就像少了個偶爾會幫你“打打雜”的夥伴一般。
“姑丈”是個沒本事的，賺到點錢，或沒賺到錢，都不替家裏做貢獻。
這種人的存在感很低。有或沒有他，生活照樣過。因此存在感都很低——當然，除了跟老婆“打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