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攤牌
吳瑕並不覺得這樣拖拖拉拉，有愧於梁董。
帶著一副睡不醒的迷迷糊糊的模樣去見老板，才是最大不敬。
真要如此，估計本來怒氣漸消的老板，說不定又要被重新勾起怒火。
不是有哲人總結過嗎？遲到是女性的專屬權利。
梁騰再怎麽對美女下屬強調守時的觀念，那也是徒勞。
梁騰關了電腦，再去洗了一把冷水臉。
他早就起來了，洗了個澡，換好了衣服。
隻不過沒出門，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都呆在住處打電話給各路建材商。
現在終於該打的電話都打完。
他換了對皮鞋，走出房門，又小心地關好。這就下樓，朝著小區外那家新開業的肯得基走去。
吳瑕趕到“肯得基”新店時，梁騰早就到了。
她特別鄭重地用心看了片刻梁騰。
覺得他的心情還算不錯的樣子。
原因很簡單。梁騰並非如她想象的那樣，在氣呼呼枯等，而是點了一大桌的“垃圾食品”。
漢堡點了十個，薯條兩大桶，雞翅五大桶，可樂兩大杯。擺滿了四人座的桌子。
在有錢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吳瑕眼裏，這些高熱量卻幾乎沒營養的“洋快餐”，統統都是垃圾食品。
讓她來點餐，她寧可去吃“全上品”。
哪怕店家用的是飼料催熟雞來代替農家雞，也總比這些油爛的東東健康。
起碼吃了不上火。
吳瑕疾步走了過去，不改其公司“錚臣”的風格，忍不住規勸：“梁董，吃‘肯得基’有百害而無一利。你知道在外國，吃‘肯得基’這種洋快餐的大多是些窮人嗎？”
“因為在外國，相關部門對於快餐店當天的食品，有著強製要求，不能銷售隔夜的食品。所以到了晚六點之後，外國的‘肯得基’就會打折處理掉當天的食品。像漢堡這些，便宜時甚至一塊錢就可以來一隻，薯條兩塊錢一大桶……”
“正因為打折便宜，外國的窮人晚上就會出動，按時光顧‘肯得基’。而洋快餐食品的熱量非常高，吃了容易催肥，像激.素催大的肥豬那樣。所以說，外國吃成大胖子的基本都是些窮人。反倒富人比較注重養生，一般不怎麽吃這些洋快餐食品。”
梁騰有些無語地看著吳瑕。
自己隻不過一個早上都在忙著打電話，連早餐都顧不得吃。當時忙得飛起，都不覺得餓。
現在一停下來，馬上饑火難耐。
剛好約在“肯得基”跟吳瑕見麵，當然點的是洋快餐。
平時，他其實不怎麽愛吃這些東西。
但這些無須跟吳瑕多解釋。
梁騰斜著眼睛看著吳瑕，冷笑一聲：“吳總經理可真夠忙啊。既要管理著公司的全部事務，還得關心我這個‘閑置人員’的飲食健康問題。”
重重地加強了語氣：“我健康出了問題，對吳總經理豈非大大有利啊。方便你冒用公司的名義啊。何必要提醒呢？”
吳瑕聽出了他語氣很不善，忽然記起了梁董正在氣頭上，正惱火她背著他，搞了許多小動作。
吳瑕頓時識趣地乖乖閉嘴。
誰叫她如今仍為“待罪之身”呢？說啥都是錯！
梁騰敲了敲桌麵：“坐吧。位置就在你麵前。這洋快餐店也不是我開的，難道我還能限製你坐座椅的自由？”
吳瑕一聽這話仍帶著火氣，本著“好女不吃眼前虧”原則，從善如流地坐了。
梁騰又指了指眼前一大堆“垃圾食品”，說道：“吃吧。公司的財務狀況隻能請得起這些洋快餐。當然，你大小姐嫌棄，怕吃成胖子，可以拿我當試驗品啊。看看我吃不吃得肥？就像公司‘建房視頻’的項目，你完全可以我行我素，把它當成試驗品，想咋弄就咋弄！其它人的意見都丟到一邊，不管不顧……”
吳瑕頓時沒了脾氣了。
還想著梁老板不會真的跟她這小女子計較。
結果從“坐座椅”到“吃垃圾食品”，樣樣事情都語帶譏諷，“含沙射影”個不停。
吳瑕都懷疑梁董要不依不饒到地老天荒。
誰知梁騰歎了口氣，不再抱怨。語氣轉緩：“說說看吧，‘小梁建房’第一期到底咋回事兒？”
吳瑕略顯猶豫。
事情都已經大白於天下了，還有啥不願意坦白？她也想一次說個清清楚楚。不要再讓誤會停留在她和梁董之間。
隻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啟齒？
梁騰想著最終還得由吳瑕幫忙勸退所有的“水軍”，終於換上一副和顏悅色：“我其實大概的情況都了解了。隻是不懂你真正的想法是怎樣的？說說吧，為什麽一定要瞞著我弄出那麽多事情來？你這樣折騰有意思嗎？”
梁騰最後一問含著深意。
倘若吳瑕不惜動用大量人脈拚命折騰，目的是要把“建房視頻”項目，打造成為公司一個長期盈利產品——那以後梁騰肯定不敢再讓她插手公司的“視頻”製作。
萬一真讓她折騰成功的話，梁騰找誰哭去？
誰知吳瑕開口坦白第一句，就大出他意料之外：“我其實從一開始就不看好‘建房視頻’這種冷門項目。一點都不看好。我覺得它會成為公司日後的噩夢，一個長期巨額虧損的負累……”
梁騰頓時精神一振。
吳瑕的觀點居然跟他驚人一致啊。
都認為“建房視頻”是個白白燒錢，卻注定要虧損的項目啊。
梁騰隱約有些懂得吳瑕的心思了：正因為覺得“建房視頻”注定要虧，所以她要窮盡一切手段阻止這個項目。
而他呢，因為“係統”的存在，看好“建房視頻”的虧損潛力，所以力推它。
問題是，既然要阻止“建房視頻”項目上馬，吳瑕為何又聯係那麽多人脈，出動那麽多“水軍”，去捧紅第一期“小梁建房”？
梁騰有疑問，很幹脆地提出來。
吳瑕有些驚訝梁董心思之敏捷，這麽快就察覺到了“小梁建房”一夜爆紅，跟網絡“水軍”脫不了關係。甚至還看透了她真實意圖是想砍掉冷門的“建房視頻”項目。
麵對這樣一個睿智的老板，吳瑕老老實實地招供：“其實我一直對梁董你問心有愧。看著你精心準備著建房視頻，不弄成精品不肯放出去。而我則一心想公司砍掉這項目，急匆匆推出第一期，也是想讓您看到市場反響很差，明白這個項目最終逃不脫巨虧的命運……”
“但我請人剪輯的‘小梁建房’，弄得慘不忍睹啊。如果我不賣力找人宣傳它，怎麽證明它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呢？隻有力推這個建房視頻，卻始終虧損，才證明它是個不合適的選擇啊。”
隨著吳瑕娓娓道來，梁騰終於明白了，吳瑕也是一片苦心為公司長遠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