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她的胡鬧
翌日上午。
粉色紗帳裏,江淵還在沉沉地睡著覺。
雲竹輕手輕腳地進裏屋把新熨的衣物放在江淵的屏風上後,又輕輕地退出了房間。
快要到正午時,江淵才從夢中醒來。她仰躺著,緩緩睜開眼,大腦空白了一會兒,才知道自己這是回家了。
她睜著雙眸,眼神定定地盯著頭頂的床帳入了神,沒一會兒眼角與嘴角便揚起了甜蜜的弧度。
她回想著昨晚與榕與的獨處,他背著她回家,自己後來在他的背上睡著了,定是他把自己放在床上的。
江淵雙手懶懶地伸展了一下,她撩開了床幔,望向窗戶,見外麵天光大亮,自己也準備起床了。
“雲竹。”她軟軟地喊著門外的雲竹。
雲竹聽到江淵在叫她,便知她醒了,於是輕輕推開門進裏屋伺候她梳洗打扮。
江淵坐在梳妝台前,雲竹正為她梳理頭發。
“雲竹,我昨晚是怎麽回到床上的?”江淵心懷期待地想知道昨晚睡著回家時的所有細節。
“是榕與抱著郡主回到床上的。”雲竹自然地接過話頭。
“抱著?”江淵驚喜地轉過頭抬頭看著雲竹。
“對呀。昨晚榕與背著郡主你回來的,他說你睡著了。進到院裏時,奴婢扶你下來後,郡主你一直拽著榕與的手不肯鬆開。所以榕與就直接橫抱著你進屋,把你放在床上便離開了。”雲竹回憶著昨晚的場景,心裏還疑惑郡主什麽時候這麽依賴榕與了。
聽到雲竹的回答後,江淵又回轉過頭,看著銅鏡裏的自己。那種竊喜甜蜜的小女兒姿態像極了每個少女懷春時的模樣。
雲竹見自家郡主坐在那裏偷笑,她十分不解,郡主這是怎麽了,她說了什麽讓她這般高興。
待雲竹為江淵梳洗打扮完後,江淵便立馬去推開房門在院裏搜尋榕與的身影,她發現自己越發想他了。
她發現榕與正在院裏巡視著周圍的安防。
他一身鴉黑色衣衫,身材欣長,寬肩窄腰。他如墨的烏發高束,如玉般白皙光潤的皮膚在正午的陽光下透著光亮。如刀刻般的側顏,立體且俊朗,他怎生得這般好看。
江淵盯著他一時看入了迷,她發現自己心底的那份歡喜在日益漸長,使她一見到他便止不住地心動。
榕與發現了遠處一直盯著他看的江淵,於是便向她走了過去。
江淵見榕與向她走來,定了定心神,可是心髒依然止不住的狂跳。
“今日,你有什麽吩咐呢。”榕與右邊眉毛輕挑,神色自得地對江淵輕聲說道。
江淵仰著頭,眼睛正視著榕與,反正自己那麽美,她緊張什麽。
“本郡主命令你,以後本郡主每晚睡覺,都得你抱著本郡主進屋。”江淵盯著榕與的眼眸,見他深邃的眼睛裏倒映著她的模樣,心底便瞬間有了底氣,嘴角露出暢然的笑意。
榕與眼神鬆動了幾瞬,沒想到江淵會提出這種要求,他心裏倒感到幾分意外。見她不容置喙的眼神,便知她不是在打趣,而是在當真。
“好。”榕與緩緩地點了點頭。隻要她說的,他便都會依著她。
在榕與的意識裏,他與江淵的身份是沒有尊卑之分的,他從來不受人類那一套禮法的約束,他隻會在必要的場合選擇性地去遵守。
但在江淵麵前,他與她一樣,隻會隨心而做。
在京城一處偏僻的巷子裏,有一處破舊昏暗的木屋。
莫聲已經在自己木屋裏待了有一段時日了。他的傷早已養好,每日等待著自己的主子給他下發新的命令。
這日早晨,莫聲被一陣動靜所驚醒。
他瞬地起身,警惕地審視著周圍。才發現自己的窗前有一個小竹筒,旁邊還有一片金葉子。
他知這是主子給他傳達任務來了。於是他迅速走到窗前,打開那個小竹筒,從裏麵取出紙條打開看。
等他仔細看完紙條上的內容後,便將紙條遞到燈盞前焚掉。莫聲盯著燭火,眼裏閃爍著淩厲的光。
新一輪鬥爭開始了。
夜晚,庭院裏露色沉重。
江淵站在房屋門口,任憑雲竹怎麽勸說,她都遲遲不肯進屋休息。
直到看見榕與的身影出現在院裏,她才滿懷期待地對著他笑。
等榕與走進她時,她向他伸開了雙臂:“你怎麽現在才來,我要進屋睡覺了。”江淵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三分質問,七分撒嬌。
榕與見麵前的江淵伸展開雙臂,心底無奈地歎了口氣,這種無厘頭的把戲,她倒是玩得不厭其煩。
於是他輕輕橫抱起了江淵,向屋裏走去。
江淵雙手摟著榕與的脖子,心有竊喜地望著榕與的下顎,他就喜歡他縱著她的樣子。
沒走幾步,便到了裏屋,榕與輕輕地把江淵放到床上準備離開。
卻發現江淵雖已躺在了床上,但她的雙手依然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她見榕與準備轉身離開,眼珠機靈一轉,她突然一使力,迫使榕與的上半身緊貼著她,他倆的臉隻隔著一個大拇指的距離。
“榕與,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犯本郡主。”江淵嘴角勾著得意的笑容,眼神帶媚地盯著榕與,輕聲開口。
江淵的呼吸撲麵而來,連帶夾雜著自己的呼吸,榕與隻覺得自己的臉酥麻一片。
他身下壓著的是江淵的柔軟,觸覺盡是一片溫熱。她眼神半勾半拒地盯著他,手指有意無意地在他身上輕劃遊動,每過一處,便都是一束暗火。榕與隻覺得全身無數股無名的暗火正湧動向他的下身,燒得他燥熱難耐。
她真是胡鬧。
“阿淵。”榕與緊緊捉住江淵惡作劇的手,艱難開口,聲音裏盡是一片沙啞。
聽見他帶有磁性的沙啞聲音,江淵看著榕與,他握著她的手,微微顫抖,手心裏是滾燙的熱度,他額頭滲出細小的汗珠,江淵知道他已經十分隱忍。
“你很熱嗎?”江淵故意用魅惑的聲音貼著榕與的耳邊,輕輕的說道。說完還用舌頭惡作劇般地舔了下榕與的耳廓,如貓一般,又癢又撩。
轟——
榕與隻覺得一把火燒得更盛,燒遍他全身,灼烤得他痛苦異常。
江淵滿意地看著榕與的變化,看著他眼眸中的幽火,由星星點點,到後來一片一片。
榕與看著眼前不計後果撩撥他的少女,他恨不得狠狠親咬她,占有她,哪怕她求饒也不放過她,讓她不敢再這般胡鬧。
他閉上眼,調整了下氣息,定了定心神,這才緩解了他心中的燥熱。他睜開眼睛,眼裏的暗火已褪去,已恢複清明。
“胡鬧。”榕與清冷地吐出兩個字,放開了江淵的手,迅速起身,頭也不回地出了屋,關上了門。
屋裏又恢複了一片寧靜,空氣裏仿佛還殘留著榕與身上的草木清香。
江淵用胳膊撐著腦袋,看著榕與離開的方向,笑得一臉自得。
今日這番試探,榕與心中對她是有感覺的。
他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