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玉諸葛摯情為兄弟
第一百四十八章玉諸葛摯情為兄弟
李誠自登基以來，日日操勞國事，於父子夫妻兄弟情誼上淡了許多，再加上薛阮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早早便離開朝堂回到成都府做他閑散的江湖人。如今見到故友，李誠更加回想起當年快意江湖和當年夫妻二人不羨鴛鴦不羨仙的那段日子，心中著實感慨。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為了這個位子做了不少誅心事，也許到了該報應的時候。我也自知命不久矣，這才召你進宮，有些事情需要你來幫我。”李誠話音剛落便咳了起來，慌得南枕忙把痰盂捧過去，又向徐明明道：“薛夫人能否替皇上倒一杯水？”
李誠這幾年手腕鐵血，宮內外也是治理的嚴嚴實實，他將消息封鎖的嚴實，此時殿內隻南枕一人伺候，他正扶著李誠脫不開身自然請徐明明幫忙。
徐明明點點頭從桌案便到了一杯溫水過來見那痰盂中赫然是血紅色，心下一抖連水都灑了一半，李誠看向她，她便強笑道：“看我笨手笨腳的。阿誠哥哥先喝幾口，我再去倒一杯。”
薛阮見徐明明伺候李誠喝水像是想起什麽來問道：“皇後娘娘呢？這個時候她該陪在你身邊才是。”
李誠隻蒼白的笑了一聲，還是南枕接話道：“皇後娘娘去靈犀山祈福去了。”
薛阮登時便怒火衝上頭噌的站起來，“你病得都快死了，她還有閑心去什麽靈犀山禮她勞什子的佛。”
李誠替希音辯解道：“我得病的事情瞞的緊，宮裏誰也不知道。我也沒叫她知道，她性子小，若是知道了還不知道哭成什麽樣子呢。”
薛阮哼了一聲又想說話卻見徐明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想到李誠命不久矣，說這些隻是徒增傷心罷了，便知趣不說話了。
其實說起來薛阮平日較徐明明是穩重非常的，隻是如今氣急了這才說話沒有遮攔。
李誠氣血皆空，精神不濟，連說話都沒什麽精神，與二人說了一陣便沒什麽氣力，“你回來便好了，案上堆了一堆的折子，你幫我批一批。我困得緊，要先睡一會兒了。”
薛阮幫他把枕頭放平，扶他躺下，“放心，我會替你處理的，你這幾日就放寬心，好好休息吧。”
李誠躺下沒多久便閉目沉沉睡去，薛阮見他睡著這才放下帳子，把南枕喚到外間問情況。
“皇上咳血的毛病已經好幾年了，奴婢幾次勸他瞧瞧太醫，皇上都不肯。從年初開始是越來越厲害，到八月的時候就整夜整夜的咳嗽，皇上本來想在皇後娘娘生辰的時候為她慶賀一番的，誰知娘娘八月初十的時候竟一抬腿去靈犀山禮佛去了，隻派了侍從到乾元殿來稟報了一聲，皇上連娘娘的人影都沒看著，皇上的病也因此突然加重。”南枕語氣中多了對希音的怨懟之意。
“八月二十七的時候，皇上早上竟連床都起不來。隻是朝中無人主持大局，他便勉力上朝，給您去了信，又怕自己撐不到您來，這才請鍾太醫給他開了吊命的藥，就等著您來了。”
“直到您來的前幾日，皇上實在撐不住，這才不去上朝，隻請老顧大人替他處理政事。好在您來的及時，比皇上他算的還早了七八日，有了您，奴婢這心總算是掉回肚子裏了。”
薛阮的手在袖中攥成拳頭，“這幾年不見，他們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南枕積在心中好幾年的心事今日終於遇到能傾訴的對象，“您不知道，皇上與皇後娘娘已經好幾年不曾說過一句話了，皇上不再踏足坤寧宮，皇後娘娘也不曾再見過皇上一麵。”
徐明明驚呼了一聲疑道：“怎麽竟成了這個樣子，我們離開之前，阿誠哥哥不是還偶爾去坤寧宮用膳，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
“從前是有些緩和的，隻是後來又出來一件事，娘娘這才和皇上徹底鬧掰的。”
“什麽事情？”
“蜀王無兒無女，十分喜愛太子殿下，皇上心底便有些不舒服。後來青靈子誣陷蜀王造反，還在城中到處宣揚娘娘她與蜀王有些內情，甚至連太子殿下也是蜀王的”南枕後來的話便說的有些猶豫。
薛阮精明，自然懂得南枕話外之意，便問道：“那後來皇上如何處置青靈子？”
南枕抬頭看了一眼薛阮，神情有些疑惑，仍回答道：“皇上最初並沒有處置青靈子，而是處死了蜀王。後來鄢陵公主尋到青靈子誣陷的證據，皇上這才處死了青靈子及一眾涉案之人。
薛阮心中犯了嘀咕，李誠並不是愚昧懵懂之人，怎麽看不出蜀王造反是真有其事還是被人誣陷，怎麽會魯莽的處死了自己的親弟弟。但他轉念一想到南枕說過希音和李誠因此事鬧掰，便反應過來，是了，李誠定然是因妒意作祟，這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處死蜀王，希音自然明白李誠心事，他處死蜀王，代表對自己心存疑惑。
薛阮了解希音，她外柔內剛，眼中不揉沙子，怎麽可能忍受丈夫的不信任，自然會失望鬧翻。
“他們鬧翻之後，皇上便更加糟踐自己的身體，二人就這樣僵持到現在。”
“奴婢伺候皇上許多年，自然也了解皇上的一些心事，他心裏是盼著娘娘的，隻是皇上又拉不下臉來求娘娘回轉，奴婢時常聽見皇上半夜在夢裏叫娘娘的名字呢。”
“皇上登基八年，隻有一次迫於壓力選了幾位重臣家的秀女進宮，可也從未寵信過那個。前些年隻裴大人家的千金琴彈的很好，皇上便經常把她喚過來彈琴，聽著琴聲，皇上好歹能高興一會。可後來裴美人被人毒死之後，皇上便再也不曾進過那位嬪妃的宮裏。”
南枕說到後來已泣不成聲，“皇上心裏隻有娘娘一人，這麽多年奴婢看著也替他心疼。”
“我去把她叫回來。”薛阮抖著聲音說道，“他還有幾天？”
徐明明用帕子捂著嘴輕聲答道：“多則半個月，少則八九天。”
“我去把她叫回來。”說罷薛阮轉身就要走，卻被徐明明拉住，“你現在去請希音姐姐，那朝堂上的事怎麽辦？誰來替阿誠哥哥守好朝堂？”
“不管這些了，我不能叫他臨走之前連最愛的女人最後一麵都見不到。這是他活著唯一在乎的東西，江山社稷？哼。”薛阮冷笑了一聲。
徐明明正要說話，卻有人從背後說了一句，“薛兄盡管去吧，這裏有我，不用擔心。”
幾人轉身看見來人皆愣住了，徐明明驚叫了一句，“你不是已經？已經？”
那人微微一笑點頭道：“是，薛夫人不必擔心，在下是人。”
“你？”
“有我在這裏，薛兄盡快動身吧，從這去靈犀山快馬加鞭四天即可。”
薛阮盯住他看了半晌才點頭道：“那這裏就交給你了，皇上已經派三虎去並州接太子去了，還請您到時候接應一下。”
那人點點頭，“放心。”
（哈哈，猜到出現的這個人是誰了嗎？為什麽他會跟徐明明說那句，在下是人呢。因為他本來該是鬼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