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玉公子殞命雨鬆林
第九十七章玉公子殞命雨鬆林
希音抱著阿元和清影緊緊挨著靠坐在樹下,“王妃,您冷嗎?”
希音顫抖著搖搖頭,“不冷,你冷了?”
清影也搖搖頭,“清影也不冷。”
正說話間,希音看在遠遠的火光,還有漸漸靠近的聲音,“希音,希音。”
“是哥哥來了。”希音喜道。
清影也叫起來,“是大少爺。”她站起身來朝火光方向喊道:“大少爺,我們在這裏。”
希音本來忐忑無依的心在聽到永裴聲音那一刻就安穩下來了,她撫了撫阿元的臉蛋道:“不怕,不怕,舅舅來了。”阿元也哼哼了幾聲。
沒多久永裴一行人便順著清影的聲音找了過來,他過來扶起希音上下打量了老半天才吐口氣道:“謝天謝地,你平安無事。”
原來李誠與李遠正在前麵說話,就聽得馬一聲驚叫,回頭一看車夫早已無了影蹤,馬像發瘋一樣跑進鬆林,天色又暗,二人正發愁之際,永裴和陸江也從後麵趕上來了,幾人一合計便各自帶了一小隊兵士分頭尋找。
永裴與希音兄妹情深,似是冥冥之中自有聯係,故能先找到希音,他確認希音無恙之後便示意身後士兵向天射了一支煙花通知其他人。
永裴見希音衣衫上俱是淤泥,臉也是花花白白的,隻嘴唇卻是發青,便知道她冷得緊了,就要脫下外套來給她披上,身後清影卻叫了一聲,“王妃小心。”
永裴手疾眼快忙把希音拉到一邊護著,希音這才看清楚這林中此時有許多黑衣人悄然而至,方才若不是清影幫她擋那一下,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那群黑衣人手裏俱是亮著寒光的冰刃,漸漸向他們逼來。
永裴帶著的兵士皆選自陸江護衛營,身手自然了得,隻是遇上這群人竟也抵不過幾招,就敗下陣來。
“閣下意欲何為?”永裴冷聲問道。
為首的黑衣人卻桀桀怪笑一聲,“要你們的命。”說話間便像鬼魅一樣向他們撲來,希音還反應不及就被永裴撲倒在身下。
懷裏阿元受了這一下,開始哇哇大哭,希音也顧不得這些,她眼裏隻有永裴的臉,就著火光,她看見她的哥哥緊咬著牙關皺著眉頭,眼裏卻是柔情萬千,慢慢的竟微笑起來,可是她耳裏聽見的卻是那刀劍砍在他脊背上的聲音,一下一下。
“哥哥,哥哥。”
永裴聽見她的呢喃,輕聲笑道:“希音,不要怕,有哥哥在。”話還沒說完,嘴角卻溢出鮮血來,滴到她的臉上。
那黑衣人本想解決了永裴便殺掉希音母子,誰知永裴卻死死趴在希音身上,砍多少刀也沒用,就在他發狠要一齊解決三人時,身後有一人惡狠狠的喊道:“你竟敢,你竟敢?”
他回頭一看愣了一下,正是陸江似地獄惡鬼一般舉著劍向他砍來,他一時不及肩胛骨便被砍了一下,“你敢傷他?我要你將你千刀萬剮。”
黑衣人悶哼了一聲捂住肩膀匆匆遁去,陸江也不思追,一把扔掉佩劍跪在永裴身邊顫抖著手把永裴身子翻轉過來。
永裴強扯出笑意來,喘著粗氣道:“我就知道百川回來。”
陸江握住他的手竟滴下淚來,“鶴齡,你別死,我還有話沒對你講。”
“我已是將死之人,百川情意來世再報,隻求多照拂妻兒。”
陸江點點頭握著永裴的手越更緊了,“哥哥。”
希音此時臉上混著血淚,隻默默的流淚,“哥哥無法再護你周全了,你別怨哥哥。”
永裴吃力的要伸手去撫希音眼角的淚,最終卻無力的垂下。
陸江看著他愛慕了十年的人,燦若星辰的眸子早已安詳的合上。他才二十二歲,年華初綻,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皇上寵信的鼎元第一公子,賢安尚書郎,他才剛剛娶親,妻子腹中還懷著孩子,他也無緣得見了。
陸江盯著永裴遺容發愣的當兒,李誠李遠看到信號也趕了過來,李遠愣愣的看著這一幕,膝蓋一軟撲通跪在永裴麵前。
李誠走過去摟住默默流淚的希音道:“是我來晚了。”
“阿誠,怎麽辦?哥哥死了,我要怎麽辦?”希音語無倫次的抓住李誠的胳膊說道。
“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他是為了救我才死的,他是為了救我和阿元才被那個黑衣人砍死的。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希音並不理會李誠仍舊喃喃著這幾句話。
陸江卻像忽然想起什麽似得,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水起身衝出林外。
鄢陵正對鏡卸釵環,外麵卻傳來一陣吵嚷聲,她皺起眉頭正要說話,陸江已經推門進來,一身血跡,氣勢洶洶,目光吃人似得盯著她。
身後跟著的侍女委委屈屈道:“公主,奴婢實在是攔不住陸統領。”
鄢陵擺擺手示意侍女出去把門帶上,才轉過身子對著他道:“要與本宮說什麽?”
陸江卻突然衝過來揪住她衣領,氣的她直喊道:“大膽。”
“是你做的對吧?”
“你說什麽?”
“為什麽?你不是愛他麽?為什麽要置他於死地?”
“你在說誰?”鄢陵一副被蒙在鼓裏的樣子。
陸江冷笑一聲道:“鄢陵公主,在我麵前,你不用裝模作樣。我們都有著一樣的心思,你說我說的是誰?”
“鶴齡他怎麽了?”鄢陵追問道。
陸江哼道:“你還裝,不是你派人去殺他的麽?”
鄢陵臉色發了白,“他死了?鶴齡死了?”
“對,他為了救寧王妃和寧王世子被你派的殺手一刀一刀砍死了。”
鄢陵向後退了一步靠在椅子上嗬嗬的笑起來,“死的好,死的好。總算是了結了。”
“你不是問我為什麽要殺他麽?我告訴你,我殺他是因為他不愛我,他不肯愛我,我就要他死。我不像你。”鄢陵漸漸靠近陸江低聲道:“對他懷著那麽齷齪的念頭,即使日日對著一個替身也不敢講給他聽。”
“你真是瘋了。”陸江厭惡的把她推倒在地上轉身離開,隻留鄢陵在那裏又哭又笑。
良久才有侍女敢進來扶起鄢陵,為她打來水擦手洗臉,“公主,駙馬回來了,好像肩膀上還帶著傷。”
鄢陵恨恨道:“這件事不許讓別人知道,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那公主您不去看看他嗎?”
“我恨不得讓他死,怎麽會去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