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醉意濃永裴忘情
第九十五章醉意濃永裴忘情
次日希音便聽了李誠的話坐車回來登府，不同於寧王府的氣氛，登王府因如雪有孕，登氏後繼有人而沉浸在喜悅之中。
“嫂嫂這幾日覺得如何？”希音笑眯眯看著坐在床上的如雪。
如雪卻是一副苦巴巴的模樣，“別提了，我才兩個多月而已，就被圈在床上不讓下來了，時時刻刻都有人看著，不能讀書，不能繡花，人都要長黴了。跟你哥哥抱怨幾句，他還向著她們說話。”
希音也笑道：“兩個月的時候胎像的確是不太穩的，在過一兩個月穩了才好呢。”
“那妹妹懷阿元時也是這樣不自由麽？”
希音笑意淡了一些，“我那個時候長輩不在身邊，王爺又忙，隻陳嬤嬤照看著，自由許多了。”
如雪也知道她當時的情境，心下心疼，又怕她傷心忙轉了話頭道：“你聽說了嗎？皇上最近身邊多了一個人。”
“嫂嫂這話可奇怪，什麽叫多了一人？”
“前幾日中元節時，不是有人為皇上舉薦了方士青靈子麽？那青靈子這才幾天就十分得皇上寵愛，日日叫隨侍身邊呢。”
希音也奇道：“皇上怎麽會信這些方士之言？”
如雪卻道：“你哥哥也聽過這青靈子講道，天文地理過去未來，倒是有些意思，隻是皇上真正寵信他是二人密談之後的事情。”
“密談？看來這青靈子倒是懂得看人心了。”希音沉吟道。
雖李誠教希音在家多住幾日，散散心，隻希音自己卻不放心李誠，當日便回來家裏。
誰知剛回來就見李誠正與一內宮太監在正廳說話，見希音進來忙介紹道：“這位是父皇宮裏的段公公，是來傳旨的。”
那段公公十分倨傲，隻微微點頭就算是向希音問安，希音也不計較，問李誠道：“可是父皇有什麽旨意麽？”
段公公開口道：“皇上決意九月初九在蓮花山行宮設宴。”又向李誠道：“皇上的旨意雜家已傳到，就先告辭了。”
等李誠希音送別段公公，希音才問道：“皇上的旨意是什麽？”
李誠見希音一臉好奇，可愛懵懂的緊，便刮刮她鼻子道：“你方才聽人家說話聽到哪裏去了？不是說了父皇要設宴麽？”
希音此時才反應過來是皇帝設宴，要李誠夫妻出席。
“還要帶著阿元呢。”李誠又加了一句。
這下希音不願意了，“皇上設晚宴，那個時候也冷下來了，阿元會著涼的。皇上怎麽好端端的要在重陽節設宴？”
“青靈子的主意，誰知道他怎麽說的，反正父皇是聽了。”
希音雖然百般不願，也不敢違背聖意，隻能打算著到時候多給阿元加見衣服。
“本王花費這麽多努力到頭來還比不上一個娃兒。”
“王爺且放心，這次的計劃萬無一失，定然叫王爺心想事成。”
“最好是這樣，不然本王就要親自動手了。”
這日永裴與陸江結伴飲酒，說起最近頗是寵愛的青靈子來。
“皇上英明神武，怎麽會相信區區方士之言?”永裴奇道。
“我跟著皇上時候也不少了，從來沒見過皇上這麽寵信過一個人，鶴齡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得皇上青眼的。隻是鶴齡這尚書郎是實至名歸，那青靈子我就看不出他有什麽本事了。”陸江也道。
“他別的本事或許沒有，但是揣測人心的本事確實一流，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就敢揣測聖意。”
“你是說？”陸江湊過去低聲道。
“那方士與皇上密談，定然是說了什麽話正中皇上的下懷，皇上才因此對他刮目相看的。”永裴也低下頭來附耳低聲道，那氣息熏的陸江心中滾燙。
他忙收斂心神細細想來，也點頭道：“當日皇上不過看在臨江王的麵子上才收下那個方士，他先前向來不喜歡這些東西的。可是後來那方士自薦與皇上密談之後，皇上便轉了態度。可見那方士並不是以講道博得寵信，而是皇上的心事。”
兩人此事談論到這便停了，畢竟皇帝心事，無人敢擅議，一時默默無言。
永裴便笑道：“先前見過的那位緹笙公子人很好的，怎麽後來沒見你提起過？”
陸江在昏黃燈下，見永裴微微有些醉意，雙頰泛紅，眼中藏星，自己心也跟著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但聽他說起緹笙便似一盆冷水澆到頭頂上，心思涼了。
他從未意識到緹笙與他容貌相像，可見他心思從來沒往那方麵想，絕不是此道中人，可惜自己一腔癡情。
永裴與陸江相交也有一些時日，漸漸不如先前那般冷淡，說話間也隨意了許多，當下又飲了不少酒，便笑道：“那位緹笙公子我看來倒是一位良人，你可不要錯過。”
陸江嚇得酒都醒了，“你知道？”
永裴卻道：“我並不是初出茅廬，走南闖北這許多年也見過一些世麵的。何況你與我同庚，我是因夫人守孝才耽擱了，你卻是為的什麽？緹公子那日見你時，眼神中情意深濃，我便猜到不少了。”
永裴說完見陸江臉色白了不少，神色間也很不自然，便道：“我並不是什麽迂腐之人，並不會看輕這些的，你且放心。”
“你不覺得惡心？”
永裴皺眉道：“情之一事，人心所至，年齡性別都不能為桎梏。”
陸江心中寬慰了許多，也好，隻要他還願意與我相交，我就滿足了。
永裴微醺之下，話也多了，便開了話頭為陸江講自己與如雪之事。
“她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出色的女子，我妹妹雖然好，隻是被我們嬌養慣了，稍嫌柔弱。她自小便十分聰慧精靈，姐姐妹妹一起玩都為她馬首是瞻。”
“後來她父親遭了難，雙親皆無，旁人都說薛家完了完了，連母親也謀劃著要退親。她那時候還未出閣，不過是小姑娘，卻有膽量魄力撐起整個殘敗的薛家。宗親商量著要把她們姐妹兩個嫁出去，好分奪了家產，她蒙著麵紗跑到官府去敲鼓鳴冤，最後才算保住家財，還把妹妹風風光光的嫁了出去。”
“世人多說女子以柔弱溫順為美，我卻是看不上的。要那樣的人到家裏做擺設麽？像如雪這樣，聰慧，堅強，獨立。”
永裴說這話時神采飛揚，在陸江看來身上像是泛著光，真是又心酸又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