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私密話希音遇險狀
第四十六章私密話希音遇險狀
顧氏來了之後，有她每日開解勸慰，希音倒是漸漸提起精神，少了萎靡之色。快過年了，顧氏見希音懶懶的，就上手為她操辦家事，準備過年用的吃食，衣物，給下人打賞的金銀裸子，各家派送的年禮。希音見有顧氏坐鎮，越發不操心了。
轉眼間就到年三十了，午後，顧氏帶著陳嬤嬤在府中各處巡視，希音卻躲在房裏繡花。
盈袖一進屋，見希音做繡活，歎道：“平日裏也不見您擺弄針線，怎麽今日卻做上了？要什麽，交給奴婢們不就行了，何苦這個時候動手。”湊近一看，繡棚上卻是幾株粉嫩桃花。
希音笑道：“我也不知今日是怎麽的，就擺弄起這個了。”說著竟又歎氣，“你說漠北人竟是也不過年的麽？這都過年了，也不見他們退兵。”
盈袖知她想念李誠，心中暗歎，嘴上卻說：“我看您繡的也差不多了，今兒太陽還好，我扶您出去走走吧，太醫不是也說產前要多活動活動麽？”
希音依言把繡活收好，初一盈袖服侍著她穿好大毛衣服，這才悠悠的出門。
出門一看，的確天氣明媚可愛，希音也就歡喜起來逛了幾圈。待要回去的時候，卻見兩個丫頭縮手縮腳的躲在牆根說悄悄話，跟在身後的盈袖抬腿就要去罵，希音卻起了促狹心思，擺擺手，悄聲說道：“且聽聽她們講什麽悄悄話。”
穿粉衣服的丫頭年紀略小一些，一團孩子氣，臉上帶著喜色：“姐姐，這幾日在咱們府上的登王妃，心腸真好，什麽時候都是笑眯眯的，昨兒我澆花的時候，她還賞了我幾個綠豆糕吃呢。而且，我聽大牛哥說了，登王妃備了好多荷包呢，都是明日要打賞我們的。”
另一個丫頭穿著一身翠綠衣服，年紀稍長，撇嘴道：“看你這出息，不過是幾塊糕點罷了，就把你收買了？她算什麽主子，跑到咱們府上來逞威風，不過是個過氣的王府罷了，她們登王府若是好，怎麽沒見一個做官的？隻是虛占個名頭罷了。”
盈袖性子爆，就要捋起袖子出去，希音卻拉住她搖搖頭。
這邊小丫頭不服氣了，嘟嘴道：“那咱們王妃肚裏的小世子，連皇上都誇是最最尊貴的皇孫呢。王妃平日也是和和氣氣的，相貌又是一等一的好，帝都裏哪家的王妃能比的過她？”
翠綠衣服的丫頭臉上不忿之色更甚：“呸，不過是個妒婦罷了，一點規矩都沒有，哪家的王爺沒有三妻四妾的，偏偏她卻是管的緊，小翠姐姐那會兒不就是她使了手段，把劉管家趕出去，才讓她乖乖的去了針線房麽？也是咱們王爺氣性好，才容的下她。”
說罷見小丫頭瞪大了眼睛，又幸災樂禍的笑道：“不過以後就沒有她的好日子過了，我聽說王爺早就和陸家三小姐情投意合了，他們經常一起出門喝茶，騎馬，帝都的百姓早就傳開了。王爺這次出征也帶著陸小姐呢。”
小丫頭一聽，更是訝然：“那陸家小姐願意做側妃麽？”
小丫頭一聽，更是訝然：“那陸家小姐願意做側妃麽？”
翠綠丫頭哼一聲：“陸老將軍那是什麽人物，他在朝堂上跺一腳，連皇上都得咳嗽兩聲，他怎麽舍得自己的女兒做小。不過是咱們府裏這個還懷著孩子，王爺顧念子嗣不肯開口罷了。我聽說等這次，王爺和陸姑娘凱旋而歸，就要請皇上做主了。”
小丫頭“啊”了一聲：“那王妃怎麽辦？”
翠綠丫頭更是得意：“我聽劉嬤嬤說，到時候要不是兩頭大，要不就把咱們府裏這個給貶了。”她還要再說些什麽，卻是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原來希音已寒著臉，從牆角裏走出來，她盯著翠綠丫頭，對盈袖沉聲說道：“把她給我堵住嘴，拉下去仗斃。”
盈袖應了聲，便和幾個粗使丫頭拖走了嚇得屁滾尿流的翠綠丫頭。
初一則擔心的看向希音，她實在是怕希音給氣出個好歹來。果然，希音咬著嘴唇，皺著眉頭，已是強忍疼痛。初一臉色大變，對牆角的粉衣丫頭喝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叫人。”粉衣丫頭這才急急的跑出去。
初一扶著希音，嘴裏不住的喃喃道：“王妃，您忍著點，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不一會兒，顧氏和陳嬤嬤就趕過來，一見希音這副模樣，也顧不上說什麽，直接令道：“初一快去，把咱們請的穩婆叫過來，拿著帖子去太醫院請人過來。你家王妃這是要生了。”
陳嬤嬤也急道：“不是還有小兩個月麽？怎麽就要生了。”說著轉身叫上身邊的小丫頭：“你們幾個把王妃扶回屋裏，你們幾個趕緊去燒水。”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希音抬回臥房，不多時穩婆過來了，見希音這模樣更是嚇了一跳，“媽呀，這可如何是好呢。”
顧氏急道：“如何是好，這話我是我要問你們才對，呆站著幹甚麽？”
穩婆這才搓手答道：“看著模樣，怕是要不好，奴婢也不好辦，還得有太醫來才好，現在還是先給王妃吃點東西，補補力氣。”
這時初一也跑回來了，頭上臉上全是雪，原來外麵這會功夫已揚起了大雪，她氣喘籲籲的說道：“老夫人，今兒是大年三十，太醫都不在太醫院。”
顧氏問道：“那值班太醫呢，總有值班的吧。”
初一喘勻了氣道：“值班的一個也不在，家丁們問了看門的老頭子，他說是宮裏的貴人得了急症，把太醫都叫去會診了。”
顧氏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淚水，跪坐在希音床前，見希音額上豆大的汗珠，咬著嘴唇忍住弱弱的呻吟，顧氏拿出帕子為她擦了擦汗，低語道：“好孩子，不要怕，越怕越難生。”
說著站起來對穩婆說道：“我為她嘴裏含了參片，你快動手吧。”又湊到她耳邊說道：“若是不成先保大人。”穩婆為難：“成嗎？這可是皇室血脈。”
顧氏攥緊帕子：“若是皇上問起來，我擔著。”
希音這時睜開眼，對顧氏說：“若是不成，娘，先保孩子。”
顧氏忍住哭腔：“希音，我的兒，你若是有事，為娘可怎麽辦？”
希音也湧出淚珠：“養兒方知父母恩，希音以前不懂事傷了娘的心，娘的恩情，希音今生不成來世再報。”
穩婆倒是個懂事的，見母女二人如此，勸道：“王妃放心，大人孩子奴婢都盡量保全，若是不成，就聽您的。隻是您要加把勁，孩子生下來沒娘可不成。”暗地裏卻和顧氏使個眼色。
希音點點頭，咬住牙，鼓起勁，痛苦的用力。
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個老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