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辯駁
一開始陳家家主同意嫁衣一事也根本未曾想過這件事會鬧得人盡皆知，想著沒什麽人會注意便讓自家女兒穿著出嫁。
可是現在…都擺在了王爺和皇帝麵前說起，待出嫁之時自然是不行。
想到這裏，陳家家主的目光之中也帶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神色。說到底，還是這對母女不知收斂，居然都穿在了予王妃麵前晃悠炫耀，不就是等於自己將把柄給了予王妃。
長長久久的寂靜，陳家之人就算是不想接受也沒有辦法，自己有錯在先，再多的理由都是無濟於事。
對麵勝券在握，夏無霜也好像早就料到了會有這種情況，連說辭都無比順暢，讓她們啞口無言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關於嫁衣一事也隻能作罷。
幸而，就算是沒有嫁衣一事，亦還有打傷下人砸了陳府一事，總不能還有什麽說辭。
無緣無故的砸了人家的府邸，可就不能這麽輕描淡寫的說過去。陳家家主也是底氣十足，話語中帶著質問，“難不成就因為一個區區嫁衣，王妃便直接打傷了我陳府守衛，還砸了陳府？”
他中氣十足，顯然是因為這件事給氣的不輕，整個老臉都有些紅了起來。身後的陳家母女二人也就跟著看了過來，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可，不論是對麵怎樣的質問，夏無霜都始終是一個神情，淡然到連皇帝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
他不知道，這個小丫頭還有什麽說辭，能夠將這些舉動也給輕而易舉的解釋過去。
至少，他現在是想不到。
一邊鳳予弦完全沒有擔心的模樣，目光一直追隨著女子，說不出的溫柔之色。
好像在告訴她，告訴眾人，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他都會在夏無霜的背後，一如既往。
“陳大人說笑了，本妃就算是再不懂事又豈能做出那般無禮之事。我看啊，此事就連陳大人也是被蒙在鼓裏，毫不知情。”
她頗為可惜的搖著頭，還意味深長的朝著那邊的陳家母女二人看去，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笑容，讓陳家家主眸中閃現了一瞬間的疑惑。
聽到此話，陳落離趕忙上前，“爹爹，你不要聽她瞎說，根本就是血口噴人！”
當初同自家爹爹說起此事之時，陳家母女當然是相當巧妙的隱瞞了一部分的事，沒有完全告知。
當時的她們隻以為根本就不會有夏無霜辯解的機會，完全沒想到會有現在的場麵，倒像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有苦難言，實在說不出口。
“無霜姐姐，落離到底是哪裏不好惹到你了，要讓你這般針對於我。”
陳落離說罷之後又轉向了夏無霜，表情悲戚，卻讓夏無霜沒由來的煩躁起來，擺了擺手，“我可不是什麽王爺公子，知道憐香惜玉，少給本妃擺出這幅可憐模樣，沒用。”
總共也沒見過多少次，每次都是一樣的表情，就算是陳落離自己不累，她看的都要累了，好生無聊，都沒點什麽新鮮玩意兒。
似乎是能夠感受到夏無霜的鄙夷，還有在場眾人不約而同投來的目光，讓陳落離臉上的神色一僵，不知到底如何是好。
陳家家主看看二人，微微斟酌，“好啊，老臣就看看王妃是有什麽樣的理由。”
他自己的夫人和女兒自己心中清楚，也知道二人平日在府中的德性。經過夏無霜這麽一說，卻也想到了幾分可能性。
這畢竟是在大殿之上，對著陛下和予王爺，若是真有什麽誤會，那他以後的仕途…
想到這裏，陳家家主的情緒已經遠遠沒有了方才的那般激動，反而慢慢的冷靜下來，打算先聽聽麵前這個予王妃的說辭再說。
“幸虧啊，陳家還有一個明事理的。既然陳大人都這麽說了，那本妃也不藏著噎著，今日就將此事說清。”
她夏無霜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吃虧的人，當然是要全部一字不差的說清楚。
她的這番話也完完整整落入了外麵等候的天涯和炎清耳中，對視一眼，都是頗為無奈。明明從始至終都是自家王妃搞的鬼，吃虧的一直都是陳府，最後居然還占了上風，不愧是他們家無所不能的王妃。
這個坑，從陳落離第一次心懷不軌去清竹閣時就已經挖好了。直到現在，這群人也終於無比主動的給跳下來了，也該到了天涯上場的時候。
上位的皇帝似乎是也是有所察覺，啞然失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主動權就已經全部都在老三家小丫頭的手裏，連他這個老臣都不由自主的跟上了小丫頭的思路，到現在自己都還也曾反應過來。
說起此事，夏無霜自然要先說說當日陳落離拜訪王府一事，氣勢洶洶還帶著陳府之中的掌嘴婢女，來了王府好一通鬧騰。
這都是府中小姐慣用的手段，大家也都是聽的心知肚明，自然知道一開始是陳落離先去挑釁，還打了人家的一個下人。
就連皇帝，亦是心中清楚，那掌嘴的婢女手下有多大的力氣。這小丫頭護短和不講理可是出了名的，陳落離這般放肆自然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就像現在。
如此一來，陳落離當然不服氣，冷哼一聲，也沒了方才的楚楚可憐，“不懂規矩，自然是要教訓的，難不成隻許王妃教訓下人不成？況且，那不過就是個小廝罷了，王妃這般護著，難不成還同那小廝之間有點什麽事？”
這話可不可謂不毒，直直衝著夏無霜而去。
陳落離清楚，男子心中對於這方麵可是萬般在意的，她就不信王爺會不在意，而且還是在這麽多人麵前被揭穿。
不到黃河心不死，大抵說的便是麵前的女子。夏無霜歎了口氣，“下人？小廝？看來陳小姐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天涯。”
二字一出，一玄衣少年也就跟著出現在了眾人麵前，衝著眾人行禮，最後才轉身恭敬道，“王爺，王妃。”
一舉一動，頗有章法，怎麽看都怎麽不像一個尋常小廝。
堂堂七尺男兒，被一個婢女掌嘴，確實是莫大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