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肆無忌憚
這種感覺，他活了大半輩子，也僅僅隻在幾個人身上見過。而他見過的幾個人中，根本沒有過女子，可見麵前這個予王妃的不同。
對於李公公的肺腑之言，夏無霜隻是輕輕一笑，“那便借李公公吉言。”
她從來不相信什麽命，她的命一直以來都不是上天給的，而是自己用雙手和鮮血拚來的。故而，她不信天，若是信，也隻會信自己。
或許，現在又多了那麽一個人。
一來一往之間，皇宮也很快的出現在了二人的視線之中。下了轎子，很快就有不少人的目光匯聚在女子身上，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這個女子一身清淺的白衣，烏發及腰，僅用了枝鑲著白玉的簪子簡簡單單的束起，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可就是這般的簡單，偏偏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球，似乎是極致的魅惑一般，看入了所有人的心中。
不少在一旁的宮女和太監們也開始竊竊私語，帝都之中關於這個女子的流言可著實不少，人人都是有著一顆八卦之心的。
傳來傳去中，這個絕色的女子，好像也就成了不少人心中的傳奇。
今日親眼一見，確實是惹人震動。
不過，對上這麽多人的圍觀，女子倒是沒有半點反應，隻是跟在李公公麵前從容的朝著大殿而去。
皇宮此處，她似乎已經來了幾次。今日前來，還是一樣的壓抑之感，不少人擠破了腦袋想要進來的地方，對她來說卻沒有一絲半點的誘惑力。
走著走著，夏無霜步子一頓，朝著暗處掃去，唇角也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
看來，是有人已經得到了消息按捺不住了。也罷，便讓她們先開心一時，待這邊的事情一完，她也就不會繼續耽擱下去了。
她夏無霜是天不怕地不怕，隻是近日安分的太久，已經讓眾人忘了她之前的脾氣。她可從來都不願被人在背後盯著，那樣的感覺，很不好。
背後看人的笑話，也太憋屈了些，便不如讓她將這笑話給演到明處去。
思緒流轉之間，李公公的腳步也停在了大殿門口，畢恭畢敬，比起之前的放鬆更多了幾分肅穆和緊繃，“王妃，已經到了，老奴便不隨著王妃進去了。”
剩下之事，隻能由麵前的女子自己應對。
“辛苦公公了。”
她輕笑著回應，然後無比放鬆的走入了大殿之中，宛如一個妙齡的少女，邁著輕盈的腳步，看的門口守衛都是一陣詫異。
這，還有一點麵見陛下的模樣麽，怎地能如此隨意。
隻是，她便偏偏如此，讓旁人連多餘的話都說不出來。
大殿之中，龍涎香嫋嫋升起，上位的人此刻正眯著眼睛，看著悠然而來的女子，眸中也多出了幾分興致。
老三家的這個小丫頭可謂是冰雪聰明，不會不知道他將她叫來的含義，卻依舊如此，讓他刮目相看。連一國的九五之尊都毫不畏懼，好像這天下之間也沒什麽能夠讓她害怕的。
“無霜拜見父皇。”
她眨了眨眼，唇邊的弧度又微微提了一點，一對仿佛清澈見底的桃花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上位之人，似乎能夠將其所有的情緒都看在眼中一般，讓人心中一怔。
皇帝亦是如此，他當了這麽多年的皇帝，還從沒有見過誰敢如此不避諱的同他對視，且擁有這般純淨的眸子。
若他不是早就知道這個小丫頭的古怪精靈，恐怕還真有以為下麵站著的不過就是一個剛剛及笄還涉世未深的少女。
不過是愣了一瞬的時間，夏無霜再次開口，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父皇不賜座麽？”
她問的直接，卻讓一旁的小太監差點被這個予王妃給嚇死。向來都是陛下自己做主的事情，哪裏還有人專門問一句？
上位之人又是一愣，隨即多了幾分笑容，“來人，賜座，免得回去之後老三說朕不夠疼你這個小丫頭。”
二人一唱一和，整個大殿之中的氣氛也顯得無比和諧，沒有一丁點的不妥。
茶香彌漫，夏無霜坐在梨花椅之上悠哉悠哉品著茶，最後還不忘感慨一句，“父皇這裏的茶就是不一樣，比王府的都要好喝。”
說著，女子又將茶盞之中的茶一飲而盡，一副還沒有盡興的模樣，像極了小丫頭肆無忌憚的作風。
皇帝大概也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夏無霜，跟著搖了搖頭，“予弦府中的茶可都不是凡品，不比父皇這裏的茶差呐。”
說罷，夏無霜似乎是若有所思，歪著頭想了半晌之後才無比認真的開口，“父皇疼無霜，無霜見了父皇心情也好，這茶喝著自然也就好喝了不少。”
不經意的一句話，這頂帽子就直接扣在了皇帝的頭上，進退不得。
今日他將這個小丫頭叫來的目的可是為了陳府，現在這麽一個好字直接給他扣了過來，倒是讓之後的話不好繼續下去。
若是哪裏說的不對的話，豈不就是成了他仗勢欺人。
“你這個小丫頭，當真是牙尖嘴利，父皇自然是疼你的。”
他歎了一口氣，目光之中也多出了幾分無奈之色。他明明才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九五之尊，可每次隻要碰到這個小丫頭，就會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挫敗感。
夏無霜一笑，一臉的大度模樣，眼睛因為笑容的燦爛而眯成了一條縫，“父皇疼無霜無霜心裏清楚，故而也不會讓父皇為難。”
她頓了幾秒，接著開門見山，“今日父皇叫無霜前來的目的無霜心裏清楚，不過就是為了陳家妹妹一事。”
在大殿之中，女子話語清淺，要多乖巧便有多乖巧，將皇帝不好說出口的話率先便給說了出來，還表現的無比大度，倒是讓皇帝都開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這件事就好辦了。”
讓皇帝沒想到的是，夏無霜居然會自己率先提起此事，也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可她這麽一個如同小狐狸一般的丫頭，能自己這麽大度怎麽可能？背後到底還隱藏著什麽？
看不透，也猜不透。
“不過就是一件小事而已，陳妹妹也真是的，還非得要鬧到父皇這裏讓父皇來當說客，也太不懂事了些。無霜又不是什麽蠻不講理之人，想要什麽直接同無霜說不就好了，是不是還怕無霜抗旨不尊？”
女子說起話來亦是毫無顧忌，仿佛真是將麵前的皇帝當做了最親近之人，再加上那略帶撒嬌的聲音，讓皇帝就算是想要怪罪都沒辦法怪罪，聽的旁邊的下人們一陣心驚膽戰。
這個予王妃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在陛下麵前什麽話都敢說，連他們聽著都有些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