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不知悔改
外麵都是龍衛,隻要他一聲令下,這個小丫頭就沒有半分可能逃走的機會。
隻是,在他話音落下之時,對麵的女子非但沒有半分的害怕,反而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起來。夏無霜似乎是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望著這個還在狀況之外的皇帝。
自行了斷?還當真是個笑話。
直到良久之後,女子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神色瞬間變得清冷起來,一字一頓,“不過是皇宮罷了,本妃還就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若是不信,父皇大可以一試。”
到了現在這種情況,皇帝居然還是不死心,妄想著再次致她於死地。她敢來,就說明有足夠的把握。況且,若是被同一個人玩弄兩次,那她這個過去的傭兵之王也就白白當了那麽多年。
她冷笑一聲,緊接著站起了身子,一步步朝著皇帝靠近,整個人顯得妖嬈而嫵媚,“父皇大可以將外麵的龍衛叫進來,但是無霜下手一向是沒輕沒重,若是在龍衛進來之前便一不小心將父皇給傷了,那可就不好了。”
她說的雲淡風輕,可著實是將這個平日裏高高在上的人給嚇住,不可置信的望著麵前的女子,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她說的話。
以這個小丫頭的身手,想要做到這點確實不是什麽難事。
可,她從哪裏來的這麽大的膽子。
“你,你想弑君?”
皇帝再怎麽也預料不到,自己一念之間竟將這個小丫頭給激成這般,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身為九五之尊,天下蒼生的性命都掌控在他手中,而麵前的女子卻是唯一的例外。
她的威脅,也讓皇帝不得不警惕。
對於皇帝的問話,夏無霜仿佛看白癡一般的朝著皇帝看去,一副天真模樣,嗤笑道,“有何不可?若不是因為予弦,現在的父皇早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弑君之罪,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過。隻要她願意,殺了便殺了,反正在她手底下死過的人不計其數,再多加一個又有何妨。
這世間,也還從來都沒有人敢如此踩她的底線,既然做了,就要準備好付出代價的心裏。
對於夏無霜的直白,讓皇帝更是惱羞成怒,一張臉仿佛是在被火燒一般,紅的可怕。他惡狠狠的盯著夏無霜,“朕,朕當初就應該早些取了你的性命!”
之前的皇後和太子,他本來有那麽多的機會,結果卻為了牽製二人遲遲沒有動手,發展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誰能夠知道,相府之中一個毫不起眼的庶女,會成長為今天這個模樣。
直到現在,這個皇帝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裏。夏無霜毫不在意的笑笑,“是啊,隻是已經晚了。你這樣的人,還真是適合這個位子。”
眼中隻有利益,沒有半分骨肉親情。這樣高處不勝寒的位子,大抵也隻有這種人才能在上麵坐的安穩。
“父皇。”
就在這時,一道帶著壓抑的清冷聲音響起。內間門口之處,鳳予弦低垂著眉眼,眸中帶著幾許傷痛之色,淡淡出聲。
說不出的失望。
他知道,這件事的發生都是因為他,因為他超出了父皇的預料,而讓這個上位之人感到了危機。如若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人去針對他的小丫頭。
這個人,是他從小敬重有加的父皇啊,卻伸手再次在他的心頭狠狠的插上了一刀,讓他再也無法容忍。
二字一出,皇帝的神色也跟著僵在了臉上,有些遲疑的朝著聲音的來源之處看去。他本以為,這件事予弦毫不知情。
那他方才的話…
鳳予弦背脊直挺,目光也直直朝著皇帝看來,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現在的他,不再是那個風華無限的王爺,而是一個單純的少年,一個受了傷的生靈。
麵前的人,可真是他的好父皇。
麵對這樣質問的目光,皇帝方才眼中所有的狠辣也都逐漸消失,“予弦?你怎麽在這。”
這個小丫頭冒險前來也就算了,可自己這個一向沉穩的兒子竟也如此縱容,甚至還陪著她闖來了皇帝寢宮,這分明就是要和他為敵。
想著,皇帝的臉色也越發的陰沉起來,平日裏的威嚴盡數展現。
鳳予弦盯著自己這個曾經最為敬重的父皇,眸光也一點點的暗了下去,一字一頓警告道,“無霜是本王的王妃,若父皇執意要動她,最好還是先問過我。這麽多年過去了,予弦並非是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
那是他心中永遠都揮之不去的傷痛,每每一想起,宛如鑽心一般,痛入骨髓。
這麽多年,他一直都在隱忍,而如今,似乎也不再需要了。
當年,又是當年。聽到這幾個字之後,皇帝剛剛壓下去的怒火重新又被燃了起來,因為當年的事,他一直以來都對這個兒子心存愧疚,想要好好彌補,可他做的又是什麽事?
他是九五之尊,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也不需要別人來過問!
“就算再來一次,朕依舊不會後悔。”
一室的安靜之後,皇帝的話清晰到毫發畢現,也讓鳳予弦徹徹底底的失望。
原來,自己母妃當年愛上的就是這樣一個人,還真是不值。就算是現在,皇帝依舊是我行我素,絲毫不覺當年自己有什麽過錯。
或許在父皇的眼睛裏,隻有這個皇位才是全天下最重要的東西,剩下的,都可有可無而已。
他本來還以為,父皇的心中總有那麽幾分後悔,原來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都是他自己的想象罷了。
所有的傷痛和情緒都看在夏無霜的眼裏,心中也是跟著一痛。她能夠感受到,鳳予弦對於當年一事有多麽的執著,如今傷口再次被血淋淋的撕開,當然是痛入骨髓。
今夜前來,她本是要好好質問這個上位之人一番。但現在看到鳳予弦的痛苦,女子也隻想早早結束了這一切。
她走到鳳予弦身邊,十指緊扣,紅唇輕啟,“父皇,你同予弦血濃於水,弑父乃是大逆不道之舉。
然,無霜便不同,此次之事若還有下一次,別怪無霜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