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皆大歡喜
再次回到相府之中,隻覺一切還是那般熟悉模樣,卻沒有半分親近之意。好像她不過就是這裏的過客而已,現在離開便離開了,也不必緬懷。
她今日本是想低調前來找夏羽柔隨意走走,可事實卻偏不如她願。她才剛剛走到夏羽柔的院落門口之時,她回府的消息就已經沸沸揚揚傳開,奔走相告。
一波激起千層浪。
“什麽?那個賤人居然回來了。”
消息一出,不少人就已經開始沉不住氣,夏羽婷十指緊握。相府中三個女兒,現在一個成了太子妃,一個成了王妃,隻剩下她還在這相府之中,遲遲沒有指婚,怎能不氣。
一旁的三夫人冷冷一笑,“那王爺就是個病秧子而已,她嫁過去也不會有什麽好日子。”
“可…”
夏羽婷腦海中浮現出的是那日鳳予弦的俊朗五官,心中那道坎依舊橫在那裏,讓她如百爪撓心,無論如何都舒服不起來。
三夫人看著門外,拉過自家女兒的手,“走,我們就去看看那個賤人。”
自從當日夏無霜和夏羽嵐出嫁,關於她們的消息便再沒傳出來過,今日突然回來,倒也是一件奇事。
不過,夏無霜一向恣意,想來便來,哪管這些人怎麽想。
片刻之間,女子就已放輕了步伐進了院落。不少丫鬟侍女一見夏無霜之後想去通報,卻都被女子攔下,連兩個小丫頭也被留在了外間,徑自而入。
她的腳步極輕,沒有半點聲響。
所以當女子看見夏羽柔之時她根本沒有半分察覺,依舊目光專注的看著醫書,時而眉頭輕蹙,時而又笑逐顏開,看的夏無霜甚是有趣。
就這般看了會兒後,夏無霜才帶著笑意出聲,“看來三姐過得還不錯。”
說著,女子移步生蓮,已經到了夏羽柔的身後,隨之傳出一陣淡淡花香。
本來無比安靜的房間之中,突兀傳來一陣聲音,自然是讓沉溺於醫術的夏羽柔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身子一驚,手上的醫書也跟著掉下,一轉身就看見了笑的明媚的夏無霜,這才拍了拍胸脯,瞪著眼睛道,“走路都不知道出聲,嚇死我了。”
“明明是三姐太過專注連我來了都不知,怎麽還怪起我來了。”
即便是快一月未見,可是再見之時二人依舊如故,沒有半分生疏,好像是已經相識了多年的老友一般,說不出的自然。
見了夏無霜之後女子也不驚訝,拉著她便到了榻上,順帶吩咐下人拿了新做出的糕點前來,滿滿當當擺了一桌,看的夏無霜甚是無奈。
她一手拈了塊桂花糕塞在口中,入口即化,絲絲甜意在嘴中彌漫。
看著這丫頭依舊是一副貪吃模樣,夏羽柔也是忍俊不禁,拉著夏無霜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隻覺氣色甚好,不由調侃道,“看來你這王妃當的還不錯,怪不得一個月就將我忘了。”
夏無霜眉頭一挑,費力將口中的糕點咽下,這才來得及反擊,“大婚入錯了府,自然是有亂七八糟一堆事,這不一得空便來了嘛。”
她攙著夏羽柔一邊的胳膊,頭輕輕靠去,隻覺一顆心是從未有過的寧靜之感。
好像,能夠給她這般感覺的也就隻有麵前這個女子。
清淡如蘭,高雅如蓮。
明明隻是幾麵之緣而已,卻給她帶來說不出的心安。
夏羽柔見這般的女子之後輕笑起來,伸手戳了戳女子額頭,“你呀,都嫁了人怎地還是這般模樣,沒大沒小。”
說雖是這麽說,可夏羽柔的語氣裏卻沒有一絲半點的埋怨,任由女子這般靠在肩上,還隨意調整了個讓她舒服些的姿勢。
婚禮當日之事她也聽說了,也不知究竟出了什麽差錯。
不過,聽聞自己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妹妹嫁給了鳳予弦之後心裏的一口氣還是不由一鬆。太子的為人她是了解的,而且夏無霜也對太子無意,現在的結局大抵才是最好的。
鳳予弦雖無權無勢,但人品上佳,夏無霜嫁過去定然不會吃虧。
皆大歡喜。
見夏羽柔語氣正常,女子勾唇一笑。
她是越來越喜歡這個三姐了,拿的起放的下,喜歡便是喜歡,方才是處世之道。
她欣賞的,亦是她的灑脫。
就這般,二人從見麵開始就有說不完的話。夏羽柔也不急著看她的醫書,陪著女子在房中待了幾乎整整一日,推了所有事務。
此時已是春末,天氣轉暖,太陽懶洋洋而下,透過窗子進入屋中,映的女子笑容更加明媚起來。
兩個小丫頭以前在相府之時就經常隨著自家小姐來此,也與這裏的幾個小丫鬟混熟。現在見自家小姐都沒空理她們,便徑自聊了起來。
整個院落之中,其樂融融。
隻是,她們在這裏聊的開心,外麵幾人卻是早就按捺不住,等的心急起來。
屋中。
“不如今晚你便在這住下吧,反正我一個人也無事。”
越聊,夏羽柔越覺這個妹妹對極了她的脾氣,甚有種知音感覺,竟不舍得其離去。
夏無霜靠在一邊,雖覺在這裏無比舒服卻知道留下確實不妥,搖了搖頭道,“我今晚若是在這裏,三姐你這可就不得安生了。”
剛剛說罷,夏羽柔還沒來得及疑惑,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屋外陣陣腳步聲傳來,抬頭看去,隻見夏羽婷等人匆匆而來,顯然是在外麵等不及這才闖了進來。
她眉宇一冷,目光掃過屋中突然前來的幾人,清冷的聲音傳出,“喲,以前怎不知,我這裏這麽受歡迎。”
麵前,夏羽婷同三夫人站在一起,還有久久未曾露麵的二夫人均出現在這裏,讓夏羽柔一陣冷笑。
平日裏這幾人都是明爭暗鬥,現在夏無霜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的來打探消息。
這一家子人,還真是可笑。
一旁的夏無霜倒是一副無所謂模樣,還在慢條斯理的吃著糕點,動作優雅中透著幾分貴氣,竟是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來人,自顧自吃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