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驚為天人
“不用,我已經吃過了,你同紫尋下山去吧。”
女子輕輕擺手,抱胸站在門口,頭微微歪著,笑眯眯盯著煙冬,態度無比明確。
她們二人的這體力,她管定了!
於是,在夏無霜的一再堅持之下二人開始了為期半月的悲慘生活。每日吃得多也睡得好,到了要離開之時,反而都是胖了整整一圈。
當然,這是後話。
打發了二人下山之後夏無霜也無事可做,便孤身一人在寺廟中閑逛。偶然發現這寺廟後院之中竟是別有洞天,居然有一片梨樹林。
梨花盛開,一片純淨之色,綻放枝頭。
因為是清晨緣故,所以其上還帶著晨時露水,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顯示出耀眼光芒,好一片靜謐之所。
反正也是閑來無事,夏無霜隨手拿了一本書卷便翩翩而來,隨意尋了一處席地而坐,身子慵懶倚在樹幹之上,抬首便是茫茫霧靄和綿延群山,隻覺神清氣爽。
梨花輕落,染了衣襟。
由於這處實在幽靜,寺中僧人也不管這一地落花,所以呼吸之間都能聞到隱約的梨花香味,自醉人心。
一片寧靜之中,女子輕捧著一本書卷,睫毛微垂,打下一片剪影,看得入神,已是不知時辰。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夏無霜眸子才輕輕抬起,神色倦怠看向一邊,隻聽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此人腳法張弛有度,氣息微弱,如果不是她前世身份,現下也絕對不會察覺到有人前來。所以此人定是個中高手,說不定與她亦是旗鼓相當。
晃神之間,一白衣男子隨之負手而入,眉目如畫,清潤溫雅。
一時之間,夏無霜腦海中僅僅隻是不停重複著一句話,被奪了心神。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大抵說的就是這般男子吧,他鳳眸朝著這處林子掃過,其中帶著一片冷清之意,而後朝著林邊走去,寬大的白色衣袍獵獵生風,透出一股瀟灑之意。
夏無霜斂了周身氣息,將身子朝後躲了躲。女子的白色衣裙同一地落花混在一起,再加上那根本就尋不見的氣息,隻要是不到近處便絕對發現不了。
來這後院要徑自通過整個寺廟,這男子究竟是什麽來頭。
光那周身的一股華貴之氣,便知他定不是尋常之人。
夏無霜收了書卷,依舊倚在那株樹幹之後,想要看看這人來這是要做何。
僅僅片刻之後,後院小路之上也傳來的輕微的腳步之聲,讓夏無霜再次挑眉,居然又是一個高手。
她微微側頭,朝著身後看去,隻見一黑衣男子身著鬥篷而來,整個人看不真切,可渾身上下卻彌漫著一股危險氣息,讓人不由自主想要遠離。
他見了方才那男子之後,竟是躬身行禮,遠遠看去顯得極為恭敬。
二人就立於梨林邊上,壓低了聲音不知交談著什麽。最後隻見那白衣男子淡淡點頭,神色之間盡是淡漠之色,宛若九天寒冰,帶著濃厚到化不開的冷意。
可就在這時,夏無霜身子一僵,心中暗道不好,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到了後院之外傳來的一陣熟悉聲音。
“小姐,小姐我們回來了。”
這聲音在如此寂靜的後院之中可是顯得無比刺耳,她的氣息還略微急促,大抵是因為剛大老遠從山下爬上來的緣故。
聲音一出,那身著黑色鬥篷之人倏然離去,僅剩下白衣男子朝著外間看去。
這方一向無人涉足,突然傳出一小丫鬟的聲音的確不對。
而與此同時,就在煙冬露麵的瞬間,隻覺眼前一花,就被人死死的製住,動彈不得,而且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整個臉蛋都憋的通紅起來,驚慌失措。
她隻是聽寺廟中的小和尚說小姐大概是來了這裏所以才跟著尋來,卻怎麽都沒想到一進來便直接被人製住。
夏無霜本是想著煙冬發現這方沒人後便會離去,她則等著這男子離開後再現身,畢竟聽人牆角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更何況是聽人牆角還被人恰好發現。
但是現在情形,夏無霜眸子一眯,凜冽之意盡數透出,身子一轉便出現在林邊,語氣淡淡,“她不過是一個婢女而已,公子何必為難。”
清麗的聲音陡然間響起,讓人沒有一絲防備。
白衣男子回首之時,隻見夏無霜正踏著不急不緩的腳步而來,整張臉蛋巧奪天工,隻是膚色黯淡,白衣輕動,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之感。
她逆光而來,眉宇之間的冷意同煞氣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倒是讓一向淡漠的他有種驚豔之感。
一個嬌弱女子,緣何會有此番氣場,竟是絲毫不輸於她。
見男子依舊定定站在原地,夏無霜繼續開口,算是解釋現下之事,“我閑來無事到此小憩,卻沒想到公子也看重了此處,煩請諒解。”
說著,她還揚了揚手中書卷,以示清白。
幾秒對視之後,那男子才終是放了手。重得自由的煙冬定了定神,驚魂未定的朝著夏無霜而去,“小姐。”
小丫頭經過方才一番驚嚇現在聲音都帶了些戰栗,讓夏無霜微微心疼,伸手將其拉在身後,輕拍了拍煙冬肩膀,“無事。”
煙冬一向膽小,應該是真的被嚇著了。
對麵男子冷眼看著這邊一切,半晌後才道,“既然今日是意外那便算了,下次還請小姐及時出聲,莫讓他人誤會。”
他聲音便如人一般,冷清淡漠,拒人於千裏之外。
說罷之後,男子便轉身離去,隻留下了一道白色背影,仿佛悠然行走在天地之間。
那一句話,已是直直對夏無霜的諷刺。
但轉身的瞬間,男子如墨般的眸子已起了一絲波瀾。連他都完全沒有感知到這女子的氣息,他竟不知,京城之中居然來了如此人物,而且還是個女子。
二人都不知,今日一眼,便賠了一生。
“小姐,他是誰啊,怎地在這裏就敢如此囂張?”
回了屋子中的煙冬終於緩過來不少,開始回想方才那如天人般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