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3
秦息洗完回到房間，看著被子裏縮成一團的宋雪不由得好笑，他走了過去，輕輕拉開被子睡在她的旁邊。感覺到她身體有些僵硬，他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有些冰涼，他握緊了些。
“別。”宋雪本來打算裝睡，但她的手太涼了，比剛從外邊進來的秦息還要冷。
秦息早知道她裝睡，也不揭穿：“睡眠質量不好，還是我吵到你了？”說著往她那邊靠了靠。
“沒有，你趕緊睡吧，已經很晚了。”宋雪知道他還有工作要忙，他眼下方的淤青更重了。
“嗯。”秦息輕聲應著。然後把她擁在懷裏，下個瞬間他差點被他手的觸感弄得驚坐起來。
宋雪明顯感覺到他的動作，一下子敏感起來，他是被嚇到了嗎？按道理並不應該，她不但沒有發胖，還瘦了些，難道是瘦了讓小肚子更明顯了？
“你怎麽瘦了這麽多？”秦息心疼的抱著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觸感。“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還是課程跟不上，都沒有和我說過，等我忙完這陣子，我一定要把你養的白白胖胖。”
他一口氣說完，話語裏滿是心疼，讓宋雪不知道該回答他什麽，仿佛一下子，所有的不安都煙消雲散了。“可能是要畢業了思考的東西變多了，你放心，我很快就會長很多肉的。”
秦息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語而放鬆心情，“你每次都說會長肉，哪次不是半斤八兩，現在還瘦了一大圈，我都懷疑是不是被虐待了。”
“才不是呢，你趕緊睡了，你沒照鏡子，你那黑眼圈重的跟大熊貓一樣了。”宋雪側過身子與他對視，他沒有關燈，好像是刻意，又好像隻是忘記了。
感覺到一片溫軟，宋雪瞪大了眼睛看向罪魁禍首。她並不討厭他的接觸，隻不過他有沒有考慮過會發生的事情，有沒有真的放她在心上，又放在了什麽位置。
“這麽深情的看著我是不滿意，還是……”說著他又靠了過來，宋雪下意識的縮著身子。
以往秦息隻會覺得她害羞，但現在心境不一樣了，它所看到的一切在他腦海裏回放，逼迫他不得不多想，他有些煩躁。
“睡吧。”宋雪不願意看到他那種表情，一瞬間變得很淡很淡，有一種陌生得可怕的疏離，他果然是沒有把自己放在重要的位置吧，這麽想著，她一陣心酸。
秦息關了燈，也不想追問什麽，他在等，等她親口告訴他答案，告訴他一切都隻是他多想。
兩人各懷心事，又刻意假眠，清晨起來兩人眼下都是沒有睡好的疲倦。
秦息近來本來就沒有睡好，昨晚更甚，整個人看起來像霜打的茄子，毫無生氣。
出門的時候宋雪叫住了他：“你晚上回來嗎？”
秦息默了幾秒，“不知道，到時候給你打電話。”他知道自己應該是不會過來了，這樣對兩個人都好，宋雪的麵容不難看出她沒有睡好。到了門口，他說：“你說的將來，你當真有好好考慮？”
“算是吧。”有些敷衍的回答，她真有想過，不過百分之九十九都想著他們的以後，工作什麽的並沒有仔細去想。
“那就好，我走了。”秦息開了門，滯了片刻才走了出去。他很想問，在那些未來的規劃裏，他到底有沒有成為她的一部分，他又害怕問，萬一她猶豫了，那該怎麽辦才好。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宋雪有些頹然，頭昏昏沉沉的，像是頂著一個巨大的石磨。
沈桐的電話來得及時，恐怕她真的如她所料，來到了H城。
結果是肯定的，沈桐買了來H城的票，今天就能過來，她知道多說無益，所以不再說那些沒用的話語。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
整天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很多知識點也沒有聽進去。
日子過得漫長，好像一分一秒都很長，長得像是一輩子。
那些回憶裏的點滴，在這漫長的一天，重重疊疊。
“傻丫頭，走吧，不餓嗎？”米朵兒叫她，她還陷在沉思裏沒有反應，直到段晴驕推了她一把。她才茫然的抬頭，用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看著她。
“放學了，走吧。”段晴驕語速很快，言語卻嚴肅。
宋雪傻愣愣的坐著，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起身，不好意思的說：“抱歉，我走神了。”
“何止走神，這一天魂都沒有了。”米朵兒知道她壓力大，但有些事情總要解決，也不可能一直當做沒有發生，宋雪屬於保守得過分的人，能夠讓這樣一個人拋開一切隻想挽留的人，那一定是一個優秀得過分的男人。
宋雪有些尷尬，但她們都不算是外人，她們都分享過自己的秘密，明明性格為人不同，在某些方麵卻又屬於同一種人。
偏執，執著，癡。
“要不約出來大家見見。”米朵兒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一是好好參考參考，二來可以給些建議。姑娘內向，肯定不會說，也不好開口，旁人循序漸進，或許更有用，對方肯定是一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她們的意思。
宋雪很為難，她沒有想好，更何況米朵兒之於秦息也很特別，初戀應該是女孩子很重要的事情，更何況是暗戀。
再者，秦息太累了，她知道入了社會壓力會倍增，各種學生時代沒有經曆過的事情都會前仆後繼，絡繹不絕。
曲航那種出身的人尚且忙得不可開交，有時候也會焦頭爛額，更何況沒有一點背景，隻能靠自己努力的秦息。
秦息的努力她能夠想象得到，一個人，沒有了父親，也沒有母親的愛護，單憑著自己，一路走來，他吃了不少苦。他那麽疲憊，自己卻悶著不聞不問，還希望他事事考慮自己，罪惡感，油然而生。
這件事並不隻是秦息的問題，她也說了謊。
她記起來了。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宋雪一下子跳起來，她打算去找秦息，跟他好好說說。
“這是怎麽了？”米朵兒看著風一樣跑出去的宋雪，一臉困惑。
段晴驕笑笑沒說話，隻是把宋雪那些殘局收拾了放在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