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7

  他順了順呼吸，然後誘哄道：“趕緊鬆開，不然我生氣了。”


  宋雪一動不動，當做耳旁風，他就是騙她的，不說原諒不鬆手。秦息實在無奈，隻好認栽的說：“快點鬆開，我原諒你了。”


  “真的？”宋雪果真放鬆了一些，眼睛亮亮的看著他，白皙的臉上是未幹的淚痕。


  秦息伸出手，想要擦拭，又停住了。“是真的，趕緊放開。”


  宋雪還是有些不信任，也許這隻是為了讓她鬆手的借口，不過瞧著他呼吸有些重，她害怕把他勒出毛病，乖乖的鬆開了手，烏溜溜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秦息被他盯得不自在，別開了眼，“還不走？”


  宋雪就知道他隻是權宜之計，不過秦息已經有了防備自然不會讓她輕易得逞，有些不知所措，她舉起手裏的哈巴狗，討好：“這是我買給你的，好看嗎？”


  秦息看了看那隻哈巴狗，通體雪白倒也挺可愛的，又瞥了一眼宋雪，眉頭微微蹙起，算了，他不打算要哈巴狗了，會咬人的狗，他害怕得狂犬病。“拿走，我這會兒喜歡貓了。”


  宋雪自然不會那麽簡單的灰心，她跑到他前麵，舉起哈巴狗：“你再仔細瞧瞧，這哈巴狗很可愛的。”她又用手拉起那短小的毛茸茸的尾巴搖了搖：“尾巴很軟，還會動的。”


  “是嗎？”秦息漫不經心的說著，脫掉了自己的外套，扔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雖說是合租，但大部分時間陳維揚都睡在酒吧，這邊基本他一個，也就隨意了些。


  似乎是走得累了，秦息換了拖鞋，然後倒了杯水坐到了沙發上。


  宋雪趕緊蹲坐過去，挨著他的腿，一臉討好的笑著說：“真的，很可愛的。”


  “嗯。”秦息輕哼了一聲，順手拿了遙控打開電視，變換著頻道。


  宋雪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買的禮物，正想去掏出來，電話竟然響起來了，她微微吃驚，掏出手機看了看，是陌生的號碼，本意按斷，但又害怕是打工那邊的，趕緊接了起來。


  “喂。”對方富有磁性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過來：“你打算什麽時候幫我洗衣服？”宋雪愣住了。“不說話？”對方的聲音變得有些囂張。宋雪反應過來了，是債主的電話，這麽久了還沒有洗嗎？現在不是談論這些雜事的時候，她趕緊搪塞敷衍：“嗯，等我回來就幫你洗。”


  秦息換台的速度變快了些，他是音樂特長生，耳力比一般人要好很多，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曲航勾唇笑了笑，似乎聽到換台的聲音，問：“你沒有在學校？”


  宋雪隻想掛電話，不過她本該幫人洗衣服，隻好耐著性子答：“嗯，在外麵。”


  “在哪裏？”曲航眼神一暗，一回來就瞥見那件衣服，自己忙竟然也不主動過來洗幹淨，倒是長了本事讓他主動問了。一問才知道請假了，還三天。


  宋雪看了看秦息，他冷著臉，看起來心情很不美麗，趕緊說：“在親戚家。”


  “哦。”曲航拉長了聲線，“有什麽好吃的？”


  宋雪隻想撞牆，再不掛她懷疑秦息手裏的遙控隨時會骨折。“我給你禮物，補償你，我有事先掛了。”說完立馬掛斷了電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抬眼看向秦息，秦息把遙控一下扔到桌子上。起身將買來的蛋糕拿了出來，自顧自的拆著包裝。


  曲航聽著對麵掛斷的電話，臉黑得像個包青天。一旁的言翔霖暗自好笑，又不敢出聲。曲航一把扔了手機，靠在了沙發上。


  宋雪膽怯的靠了過去，小聲說：“是一個學長，我不小心把他衣服給潑了奶茶。”


  秦息默默地拿出蛋糕，宋雪搶先一步拆開勺子遞給他。他嫌棄的推開，正欲起身重新拿一把常用的，宋雪卻死死的抱住他的腿。


  “你有病吧。”秦息聲音很輕很冷。


  宋雪抱著他的腿，委屈巴巴的說：“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什麽都幹，不要這樣對我，我害怕。”她說話間小身板一顫一顫的，估計在輕聲啜泣，秦息伸手扯過她手裏的勺子，本想去舀蛋糕，又想起那電話的內容，作為男人，他的直覺很敏銳，對方估計對她有些意思。他一下子又放下了勺子，“你走吧，我原諒你了。”


  宋雪有些沮喪，秦息這是真的不要她了，她一下子大聲的哭了起來，越哭越大聲。


  秦息微微一愣，他很少見她這麽哭，就算是昨夜那樣的場合，或許她那時候該哭的，畢竟昨日也算得是她的生日。他忽然把視線移向宋雪的腦瓜子，她的生日，她也是成年人了。


  “別哭了，醜死了。”秦息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宋雪滿臉淚痕的看著他，那樣子又害怕又委屈，一下子心裏的那些火平息了大半，冷靜下來，他也有錯，沒有跟她說清楚，也沒有讓她安心，她一定是害怕極了才會那麽說。他輕聲說：“別哭了，去洗洗，洗手間裏藍色的毛巾是我的。”


  宋雪不動，秦息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想起昨夜她那模樣來，那麽誘人難怪被人盯上，以後就得讓她這麽土土土的，不能被搶了去。“乖，再不去我就生氣了。”


  “嗯。”宋雪總算動了動，委屈巴巴的點頭。慢吞吞的爬了起來，一步三回頭的去了洗手間。洗手間不算大，擺放著兩個人的日用品，上麵都有貼著小標簽寫著姓氏，秦息的杯子上貼著小小的小狗圖案。另外一個姓氏‘陳’的人似乎很喜歡灰色，東西都是灰色調的。


  洗幹淨臉，手機震動了一下，看了看是沈桐發了消息，大抵都是問了情況，還截圖那些報名的美女。長得好漂亮，打扮穿著都不是她能夠比的。宋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些自卑，她還真是有些老土呀。發了消息讓沈桐安心，一切還算好。沈桐秒回，問她在哪裏。她有些不好意思說自己在秦息這裏耍賴，便說了讓她安心，自己很好的一些話語。


  出了洗手間她發現秦息看著她，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洗幹淨了。


  “你不累嗎？”秦息指了指她身後背著的大包，低垂下眼，才發現她居然還背著包。她笑了笑，把包放了下來，安置在沙發上。


  宋雪坐到了秦息旁邊，秦息卻挪了一個位置，宋雪驚恐的看向他。秦息抬起馬克杯喝了一口水，不緩不急的說：“男女有別。”


  宋雪一怔，不安感湧上心頭，他根本沒有原諒自己。緊張的把手指絞在了一起，然後抿著嘴唇醞釀了一下，開口：“我真的很害怕，你不要這樣。”


  “我知道了，也原諒你了，我們還是朋友。”秦息說的雲淡風輕。


  似乎是不錯的答案，宋雪耷拉著腦袋，或許這樣也好，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麽值得喜歡的，即便不是戀人是朋友也是好的，可以陪著他。她忍痛頷首：“嗯，謝謝。”


  秦息側目看向她，她沒有哭，隻是低垂著頭，這麽快就放棄了，看來的確是遇到了更好的。或許這樣也不錯，隻是心裏很難過，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沉默，無邊的沉默，像是一片黑與一片白，徹底分開了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