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隨著國慶節的到來，宋雪悲催的跟著宋陽學習起那些糟糕的數學公式，讓她背完全沒有問題，一提到應用就各種問題出來了。
“這個很難嗎？”宋陽輕聲細語，絲毫沒有在教室裏那種威嚴的教師風範。宋雪反而有些不大習慣，不過還是忍耐著說：“是挺難的。”
“嗬嗬……沒事，這幾天就專攻這一塊。”宋陽也倒是不急，像宋雪這樣成績偏科嚴重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原本他自己都要放棄了，可是最近她似乎比以前認真多了，上課也不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了。
迫於宋陽的壓力，宋雪不得不一直不停的學習所謂的排列組合。“你用不著那麽緊張，就當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老師。”宋陽感覺宋雪總算不自覺的拽著自己身上的校服，那衣服已經洗得變色了。
宋雪愣住了，朋友嗎？那種東西她有嗎？葉顏算嗎？夏明遠算嗎？她其實也不大明了。
“怎麽，不願意和老師做朋友？”宋陽一副“我受傷了”的表情。
宋雪幹笑兩聲，“沒……沒……”也不知道為什麽，她隱約覺得宋陽看她的眼神，多少帶著憐憫，像是非常了解她的背景。也是，他是班主任，或多或少知道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可宋雪最討厭別人憐憫的表情，比罵她打她更讓她難過。
“宋雪家有幾個孩子？”像是明了什麽宋陽明知故問的緩解宋雪心中的疑慮。
宋雪有些猶豫，她家到底有幾個孩子？阿琛，和她，兩個？還是文修，宋淺，加宋雪，三個？糾結了片刻她伸出手指，“有三個！”
宋陽一直觀察著宋雪微不可聞的表情變化，這個女孩果然是在意自己的身份的。“哦，那這個題你會了嗎？”他指著一個組合題，宋雪的答案怎麽聽都不正常，現在實行計劃生育，三個還是除了三胞胎或者二胎是雙胞胎，唯一的可能就是重組家庭。而宋雪不屬於任何一類，他後悔自己沒有多加思考。
“不怎麽懂。”宋雪老實的點著頭，這類新題型她真的不懂，就算是前麵剛剛做過，她還是會再錯，像是挨了詛咒般。
宋陽也不灰心，很有耐心的給她再次講解。
“咚咚……”有人敲門，宋陽緩緩起身去開門。“你自己做，我去看看是誰。”
“恩。”宋雪點點頭，開始研究這個題的解法。
“小譽這麽晚，你來幹什麽？”宋陽看著站在門口的歐陽譽滿眼疑惑，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S市觀光，怎麽跑回來了？
“那邊不怎麽好玩，所以提前回來了。”歐陽譽說得振振有詞，一把推開站在門口的宋陽，徑直往裏麵走。看到客廳裏有人還以為是宋陽的女朋友謝佳妮，不等看清，他想都不想的揶揄，“喲，總算是想起我哥來了，我還以為被外國的月亮給迷住了呢。”
宋雪聽得那話莫名其妙，不過她頭也不抬的計算著自己手上的題，要是今晚做不出來，估計回不了家了。
“小譽，別胡說八道。”宋陽神色嚴厲的批評道。見宋雪視若無物，他不由得有些想笑，這小子也有被忽略的一天。“既然回來了，就趕緊上樓休息。”
歐陽譽這才看清楚那個奮筆疾書的女生竟然是那個看**的，順其自然的伸手招呼：“喲，又見麵了。”
宋雪聞聲，抬頭對上歐陽譽那欠抽的臉，本欲發作。可是礙於宋陽，她隻是淡淡一笑，又低下頭繼續做題。
“小譽，一邊呆著去，別影響宋雪學習。”宋陽輕聲嗬斥，有些困惑歐陽竟主動招呼。
“你不是拜了夏明遠當老師嗎？怎麽被嫌棄了？”歐陽譽想起這個女孩經常和夏明遠在一起學習，心裏一直有些苦悶。要知道那個夏明遠是他的頭號情敵，他喜歡李雨辰那麽久，可是雨辰就是對夏明遠死心塌地。愛情麵前，他也顧不得他倆才是一家表親兄弟。
宋陽聽到夏明遠的名字時有些神色慌亂，宋陽最不想自己的學生和他有什麽瓜葛。雖然他是英才班的尖子生，還和他有那麽些親戚關係。可他為人散漫，時常翹課。一個葉顏就夠他頭疼得了，加上宋雪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你何時拜師夏明遠了？”
“什麽叫拜師，就他那樣，哪裏有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宋雪一時間竟然忘記偽裝。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宋陽正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她。她立馬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著：“沒什麽，我隨便說說，我和他不熟的。”
“你不必這樣的。”宋陽笑笑說，這個女孩其實內心是這樣的嗎？倒是和葉顏有幾分相似，他以往還以為這是一個膽小溫順的女孩。
“我已經做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吧。”宋雪指了指自己手上的作業們，一臉平靜，心中異常鬱悶。
“恩。”宋陽點點頭，又想起什麽，“你還是就住這裏吧，方便！本來你家裏人是讓我給你安排個地方，你家裏最近來了客人。”
“啥？”宋雪有點懵逼，來了客人？住這裏？“不用了，我今晚約了葉顏，要去她家。”宋雪隻能拉出葉顏來做擋箭牌，記憶中宋陽對葉顏很客氣。
“真的嗎？”宋陽有些不大相信，葉顏那個人很少約朋友去自己家的。
宋雪有些心虛，又十分堅決的點點頭，“是真的，我知道她家是賣豆腐腦兒附近。”宋雪想起那天葉顏蹲起的位置，瞎掰一通。
“那我送你過去。”宋陽還是不大放心，畢竟宋雪的爸爸再三囑咐這個假期就讓宋雪住在他這兒。
“不用了，我又不是不識路！”一時間，宋雪的腦袋又開始抽筋。說完她就想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她好像忘記了什麽。
宋陽盯了她好一會兒，笑著說：“好。”
離開宋陽家，宋雪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看著鬱鬱蔥蔥的樹木有些煩悶，在附近繞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到出口。歎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走到站台，思索了十分鍾。決定去書店轉轉，卻意外的在站牌上遇見葉顏。
“宋雪，你學習完了？”葉顏激動的看著宋雪，揮舞著手裏的冰棍。
宋雪趕緊壓住她的手，“你再舞動一下，周圍的人絕對把你罵得狗血噴頭。”葉顏這才看了看周圍的人，果然大家像避蟑螂一樣隔著她。才想到自己的冰棍有些化了，經不住折騰。
“怎麽樣，宋陽的緊箍咒厲害吧？”葉顏覺得宋雪跟宋陽學習一定要遭罪，宋陽那折騰人的功夫可不是說說的那樣。
“還好！”宋雪淡淡一笑，那是還好的意思吧，至少沒有怎麽懲罰她，算是宋陽對她手下留情還是大餐要等到後麵才上？
“不公平！以前給我輔導的時候可是一副趕鴨子上架的架勢。”葉顏不悅的癟著嘴，想起往日宋陽對她的折磨，就恨得牙癢癢。
“那還不是我本就不成器的原因。”宋雪恍然大悟，原來葉顏以前被宋陽輔導過，難怪怨念那麽深。宋陽折磨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她早有耳聞。
葉顏知道宋雪的數學成績的確是令人堪憂，就連她這樣專攻鋼琴的都覺得她是差得有點過分。最近雖然有那麽點提高，可是想要考一個好點的學校還是難。想了想，問：“你打算考省內的學校還是省外？”
宋雪愣住了，其實這個問題她早就想過，但不是考學校，而是去哪裏混。假裝沉思了片刻，“當然是省外，不然以後可沒有機會去外麵看看了。你呢？”
“我的話看情況吧。”葉顏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臉上還是笑著。“對了，你要回家嗎？”
“恩，是吧！”宋雪淺笑著，回家？還是不回去得好，總感覺不該回去。
“那我走了。”葉顏笑著上了公交車。宋雪則是半逃離的離開站台，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時而頓足看看周圍的店鋪，時而用腳踢踢地上的石子。
不知不覺竟然發現走到了那個培訓中心附近。她抬頭朝著那個窗口看去，窗子緊緊的關著，好像沒有人，這種假期不是該有更多的人來練習才對？
葉顏口中的那個人宋雪隻看到了一個背影。莫名地熟悉感湧上心頭。
那天葉顏帶著她來的時候，她感覺到了隔壁那人的厲害。隨著葉顏的鋼琴聲隔壁傳來悠揚的小提琴聲，聲聲相和，就算是宋雪也能感覺出那份和諧來。隻是有一瞬間，她莫名地差點要掉出眼淚來。
難怪葉顏堅持要邀請隔壁的一起演奏，不過最後也沒能如願。晚會的時間和會考的時間重疊了，為了備考很多人都沒有去。
不待葉顏演奏完，宋雪悄悄出了門。站在隔壁門口，舉起手想要推門而入，又覺得不大禮貌，透過玻璃看著靜靜拉琴的人。一下子愣住了，那身影她感覺忒熟悉，像是某個人。身子一動不動的立在門口，認真的聽著。
隻待曲子完了，還沒有絲毫動靜。葉顏彈完琴就跑了出來，看見宋雪呆呆的站在門口，對她使了個眼色。宋雪靠近葉顏，葉顏輕聲耳語，“隔壁的討厭別人打擾他。”
“哦。”宋雪看了一眼那緊閉著的門，跟著葉顏回到鋼琴練習室。葉顏又彈奏了一下午，可是宋雪什麽也沒有聽進去。等想要去隔壁確認時，裏麵已經空無一人。
像是夢一般，那人是手中揚著的沙粒。那以後宋雪沒有再跟著葉顏去過練習室，像是在逃避什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