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二皇子
走進小軒住的地方,隻見雲蓉正坐在屋門口縫製著過冬要穿的棉衣。隻是,林子薑看出她不斷塞進衣服夾層裏的不是棉絮,而是蘆花。這一般民間買不起棉絮的貧民才會用的,用蘆花做的冬衣根本一點都不保暖。林子薑的眼中浮現出同情,想想同是在宮中,那些貴人都在屋裏烤著炭火,穿著皮草,而同為皇子的小軒卻連基本的保暖都做不到。
雲蓉抬眼看見林子薑,便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道:“軒兒在屋裏睡覺呢,我去叫他。”
說著,她便準備轉身進屋。但是林子薑卻開口叫住她:“不用了,我是來找你的。”
聞言,雲蓉臉上微微閃過驚訝的表情,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找我?”
“嗯。”林子薑點點頭,隨即向著身後道,“小靈子,把東西拿來。”
聞言,站在她身後的小靈子有些不情願地撇了撇嘴,但還是拿著那袋子走上前來,將布袋塞到了雲蓉手上:“呐,這是我們王妃給你的。”
從那打開的口子中看到裏麵全是銀子,雲蓉立刻有些不解地看向林子薑:“這……”
“拿這些銀子去給小軒置辦一些過冬的東西吧。”林子薑看著她道。
“這……這也太多了……奴婢……”雲蓉有些難為情地說道。畢竟,她從來都沒給林子薑好臉看過。她也已經相信之前刺客襲擊跟林子薑沒有關係,但卻也沒有向她道歉。
“你都拿著吧。雖然我在宮中走動沒有多久,但也明白在這裏生存的艱難,尤其是對你和小軒這樣的身份,多些銀子在身上總是好的,以後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打點。”林子薑說道。
聞言,雲蓉的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她很想開口感謝林子薑,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小靈子看出她的心思,說道:“現在知道我們王妃好了吧,誰讓你當初還冤枉我們呢……”
“算了,小靈子,過去的事不許再說了。”林子薑喝住他道。
“我來,是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林子薑看著雲蓉道,“相信你應該已經知道北漠和楚國正在談議和的事吧。”
聞言,雲蓉有些吃驚地看著林子薑,卻仍然保持沉默,想聽她接著說下去。
“你不是一直想帶著小軒離開嗎,這次也許是個好機會。此次議和北漠占據了上風,條件自然也是由他們開。現在你們的蘭公主就住在皇宮裏,也許你可以去求求她。”
“去求蘭公主?”
林子薑點點頭,接著道:“沒錯,畢竟小軒是他的弟弟。你告訴她你們在這裏生活得有多苦,我想她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將你們救回北漠可能難度很大,但是至少能讓你們以後在宮中的日子好過一些。”
“好了,我話就說到這兒。該怎麽做你自己知道了吧?”林子薑說罷,便準備帶著小靈子離開。
誰知她剛轉身,雲蓉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王妃娘娘大恩大德,奴婢無以為報,來世自當為娘娘當牛做馬。從前奴婢心胸狹窄,錯怪了娘娘,還請娘娘贖罪。”
雲蓉說罷,還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其實這些日子以來,王妃對質子的好她都看在眼裏,可自己的心裏卻總對她有所排斥。但今日她總算看明白了,越王妃不但不計前嫌,還不顧兩國之間的敵對關係教自己這個方法。是自己小氣才會把國家間的仇恨放在個人身上,頓時她對自己之前的態度感到十分後悔。
林子薑趕緊扶起她:“你不必如此,我所做的,都是我認為自己應該做的,所以你不必覺得虧欠。”
小靈子倒是忍不住開口了:“當牛做馬就不必了,我們王妃對你這麽好,你應該知道怎麽才不會連累她。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該自己掂量著。”
聞言,雲蓉理解地點點頭:“奴婢知道,放心吧,王妃娘娘從未來過這裏。”
……
見林子薑離開,雲蓉還是抱著那布袋站在原地,眼神中閃爍著複雜。
“怎的?別人隨隨便便的幾句話,就把你給感動成這個樣子?看來在楚國待了這麽些年,你的定力是越來越差了。”
隨著那聲音越來越近,一個身著紫服的男子走到了雲蓉的身後。如果林子薑在,一定會十分驚訝,因為此人正是聲稱能替她解毒的麵具男。同時,他也是北漠的二皇子,莫一情。
聞言,雲蓉的眼中閃過一絲惶恐,連忙轉過身,跪在他麵前道:“奴婢不敢,這些年來奴婢雖身在楚國,可心卻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故國,還請二皇子明鑒。”
“哼……”雖然莫一情帶著麵具,但依然能從他的聲音聽出冷意,“最好如此。你若是敢有二心,本皇子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是是,奴婢知道。”雲蓉臉上表現著恐懼,可見她十分懼怕這個二皇子。
隨即,莫一情彎下身從雲蓉手中的布包裏取出一塊銀錠,拿著細看了一番,說道:“這個……倒還有點用。你把它留著,以後作為越王妃通敵叛國的證據。”
“二皇子……這……”雲蓉的表情十分為難,要是換了平日她哪敢違逆二皇子的吩咐,可是越王妃冒著危險來幫助自己和質子,如此有情有義。自己不報答她就算了,怎能反咬一口,做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呢?
“怎麽?不忍心?還是不敢?”莫一情低頭把玩著自己那如白玉般細長白嫩的手指,“也許越王妃是有心幫你,可是她所說,讓你去找蘭兒的主意卻是根本沒用。我是最了解我這個妹妹的了,出了名的自私任性,你覺得她真會在乎跟自己同父異母的一個傻弟弟的死活嗎?”
說著他上前一步,走到雲蓉的身旁,緩緩道:“所以,跟我合作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隻要你跟你主子助本皇子大業有成,到時我一定會履行諾言,救你跟軒兒出苦海。”
雲蓉咬著幹涸的下唇思量著,片刻之後,她才鬆開嘴唇道:“奴婢定唯二皇子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