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言泰造反了
“自信?不,哀家沒有,哀家隻是相信因果報應。今日,你們就是成了事,也是亂臣賊子,言泰,你勾結蠻族,為了皇位賣國求榮,就算是你得了位,百年之後,又如何去與皇陵裏的列祖列宗交代?”
“哈哈,我忘記了,像你這種小人,又怎麽會有百年?哀家替你問了菩薩,你必不得好死!”
“許陵樂你夠了!”啪——,一巴掌,毫無預警的落在了許陵樂的臉上。言泰氣急,這個時候他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喪氣話,尤其是許陵樂詛咒他的這些。
“你做什麽?!”言昱大驚,隨即沉下眸子,瞪視言泰。
言泰也毫不猶豫的回瞪了過去,“小子,你看什麽?你以為除了言諾之外,還有人會來救你的嗎?言諾他現在自身都難保了!”
“攝政王,一定會來保護哀家和皇帝的。”許陵樂放下了捂著臉的手,這一下子挨得可是不輕。她記得言諾說過,不論有什麽危險他都會保護她的,對嗎?所以這種生死時刻,言諾絕對不會忍心放她一個人去麵對。
“攝政王?真不知道你這個女人給言諾下了什麽藥,竟然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去替這個小皇帝賣命,我本以為他是虛以逶迤的,卻沒想著他竟然願意一輩子屈居人下做什麽攝政王?攝政王有什麽好?他還能攝政幾年?等著小皇帝長大了,親政了,奪了他的權,看看他還剩下什麽?”言泰嘲諷的說著。“若是沒錯便罷,可是言諾那個性,怕是強勢到了早得罪了咱們的小皇帝也說不定。卸了權了,就要殺之後快了!”
言昱被他說的心一驚,確實,攝政王有些事情強勢到了他也看不慣的地步,畢竟他是皇帝,就算是攝政王,怎麽能隨意替他做決定?可是殺心,他絕對沒有起過。因為他能感覺得到,言諾在教他朝政之事的時候,那股子嚴肅勁兒就是對他毫無保留的教予。
許陵樂也一下子被言泰說中了心事,這也是她所擔心的,言昱現在還小,是非辨別能力還不強,若是他分不清什麽是為他好,為什麽是對他不好,那麽他極有可能會因此恨上言諾。尤其是現在言昱並沒有反駁言泰的話,所以…
“本王以後究竟是身敗名裂還是馬革裹屍都不勞宣王殿下惦念,宣王殿下還是顧念好自己吧,不必替別人操心!”許陵樂聽到聲音一抬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她日夜惦念的男人,就這麽站在她的麵前。
同樣不可置信的還有言泰,怎麽可能?言諾現在不是在床上應該昏迷不醒的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未央宮?難道方亭真的已經去了攝政王府了?還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醫好了他?怎麽可能!他決定提前逼宮,就是接到了消息說方亭逃了,可是卻沒有告訴他方亭竟然逃到了攝政王府裏?!為什麽會這樣,究竟是哪裏出了紕漏。此時,言泰的腦袋飛快的轉著。
“言諾,你以為你來了就能改變什麽嗎?外麵都是我的人,你來了,也不過是送死罷了。”言泰堅信,就算言諾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無聲無息之間將自己的親兵安插到宮裏來,除非是羽林衛。
“羽林衛統領正奉命清剿亂黨。”言諾簡單的說了一句話,並沒有打算要再多費什麽口舌。
“好!真是好!”言泰知道自己猜的對了,“就算是外麵的人不濟,至少,這屋子裏的人都是我信得過之人。言諾,如果你要硬碰硬,咱們就同歸於盡。”
“攝政王。”這時,一個渾身浴血的身影匆匆進了未央宮,回言諾道:“攝政王,外麵的亂黨已盡數清剿完畢。”
待看清來人是許安和之時,瑾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她不知道是許安和受了傷,還是染了別人的血。為什麽會這般殘酷?許安和在她印象裏永遠都是那個陽光白淨的少爺,可是現在,卻像是個能撐得起一片天的男人。
“三哥,你現在放棄還來得及。”言諾突然沉下聲音,語重心長的說道。
許陵樂知道,言諾是心軟了,就像是當年言英之事的時候,他最不願意做的就是傷害自己的親人,她許陵樂沒有什麽魔力讓他放棄皇位,悉心教導皇帝成為明君,是他自己所願的。言諾重諾重名聲,他不願意做元西的罪人,不願意做負天下之人。
“放棄?不可能!我謀劃了這麽多年,為的就是這麽一天,你怎麽知道,在這未央宮裏,贏得就一定是你。”
“三哥,你別執迷不悟了,就算你贏了我,你也得不到這天下!”言諾突然吼道,他們兄弟已經死的死走的走了,他真的不希望再多出什麽事端,再者,這對皇帝的名聲也不好。
“言諾,不用你假惺惺的來可憐我,我這一路吃了多少苦才能走到今天,你以為一個宣王能滿足的了我嗎?選了言昱做繼任,是父皇他眼瞎!明明我這麽優秀,為什麽他就看不到我?為什麽會選他!他憑什麽?言諾,你就甘心嗎?我不信你會甘心!”
“不,我甘心。應該父皇知道我的弱點,他比我清楚,我有多不適合做皇帝。可是九弟不一樣,他還小,他有的是時間去學習如何做好一個皇帝。”
“他有?他有我也有!憑什麽這個機會隻給了他?”言泰紅著眼睛吼道。
“因為你錯過了自己的機會。”許陵樂冷冷的開口,言泰整個身軀都為之一震。“你什麽意思?”
許陵樂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還記得元鼎二十八年嗎?你受封兵馬大元帥,出征蠻族。”
“那又怎麽樣?如果說這是我的機會,那我明明贏了,我贏了那場仗!”
“贏了?不,你輸了!”許陵樂堅定地說道。
“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會輸?我明明贏了,若不是朱起升通敵賣國,那場仗都不可能打那麽長時間!”
聽到他提到了朱起升,許陵樂的怒氣突然不可遏止的湧了上來,若不是他,朱家怎麽會遭逢巨變?起升又怎麽會像現在這般?
“你可有臉提起安郡侯一門?安郡侯朱氏一門為什麽會被滅門,你比我清楚!你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置人家全家於死地,可是你的待人處事之道?像你這種人,有什麽資格登頂做皇帝?”
“他阻了我,就該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已經旁敲側擊的與朱起升說過,別多管閑事,等到凱旋後,大把的機會可以加官進爵,可是他偏偏不識時務,非要去查!既然他喜歡出頭,那我就成全他!讓他出夠風頭!讓他,乃至安郡侯一家都好好的出一回風頭!”
“你簡直不可理喻!安郡侯一門忠烈,就這麽慘死在你的陰謀之下,才是老天瞎了眼!”
“母後太後這麽幫著安郡侯說話,難不成你與安郡侯之間有什麽…”突然,言泰的身子一僵,剩下的話硬生生的被咽了回去,隨即換上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
“怪不得,怪不得初見你之時我總覺得你恨我,是赤裸裸的恨意。這些年你雖然極力偽裝,可是你眼裏想要將我生剝活吞的恨意卻是沒有辦法隱藏的。我記得朱起升說過,如果這場仗凱旋了,他就要成親了。所以,你就是他未過門的娘子,我沒說錯吧?”
言昱沒想到他的母後還有這麽一段往事,有些不敢置信。
而往事被言泰就這麽赤裸裸的在眾人麵前揭開,許陵樂隻覺得又回到了當年那個迷茫的時候,看不見前路,看不見希望,還有再也見不到的起升。
“是。所以你也該知道,我對你有多恨。但是今日,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可以承諾你,隻要你現在放棄,就照攝政王說的。”許陵樂不傻,現在的局勢並不明朗,若是讓言泰知道了他沒有退路了,他定會放手一搏的。所謂赤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有顧慮,可是言泰沒有。
“如何?三哥,隻要你肯收手,朕也應你,定會保你性命無憂,富貴無虞。”
“性命無憂?富貴無虞?這不是我想要的,我若是隻想要這個,那麽今日就不會撕破臉走到這一步!”說著,言泰突然發起狠來,一個箭步走在言昱的身前,許陵樂察覺到了他是想要挾持言昱,於是一個激靈,粗魯的一下子拽著言昱胳膊將他帶到了自己的身後。言泰見言昱離自己遠了,怒從心來,一個順勢勒住了許陵樂的脖子。
“你放開她——”
“放開她——”
大小兩個聲音同時想起,言諾和言昱看見許陵樂被擒,皆是一驚。
“許陵樂,你不是恨我嗎?你既然要我死,那麽我就拉著你一起死,讓你的起升看一看,他心愛的女人跟他的仇人共赴黃泉是什麽滋味兒!”
“哼,有本事你就直接殺了我!”
“殺了你?不,你可是我手中的王牌!言諾,言昱,現在,我不要什麽性命無憂、富貴無虞,我隻要皇位!你擬退位詔書,我就放了她,若是耍花樣,就別怪我傷她了。”說著,言泰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劍,毫不留情的在許陵樂的手臂上劃了一道。
“唔——”許陵樂死死地咬住下唇,忍住疼痛,這個時候言諾和言昱要保護好自己,還要分心怎麽對付言泰,所以她不能在成為負擔。
“母後——”
“樂兒——”
“怎麽樣?現在相信我說到做到了吧!言昱,快些去擬退位詔書。”
“好。你得答應不再傷害母後。”言昱慌忙的答應,因為他是親眼看見許陵樂的血就這麽順著小臂流下來,滴在了地上。
“昱兒,不行。”許陵樂臉色瞬間變白了,一直搖著頭。
言泰見言昱已經慌了神兒,可許陵樂卻還在拒絕,氣的扯了一下許陵樂的胳膊,許陵樂疼的直抽泣,可是映入言昱眼底的還是濃濃的拒絕。
言昱忍不住,他不能看著母後這樣再什麽都不做,不過就是先穩住言泰而已。說著,言昱已經要動作了,言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言昱急的看向言諾大叫,“七哥!”
而言諾依然死死地攥著他的手,用早已經怒紅了的眼盯著言泰,可是說話的語氣卻還是那麽平淡,“不過是一個女人,她死了,元西還在。皇帝也不是隻有這一個母後。”言諾覺得自己在說這話的時候心疼的緊,可是他明白許陵樂的意思,哪怕是為了穩住言泰,這退位詔書也不能寫,不然日後,皇帝一定會遭人詬病。他知道許陵樂疼愛言昱,所以他更加不能讓言昱去。
“七哥,母後就是朕的母後,是元西的母後太後,朕若是不救她,枉為人子,枉識孝道,枉讀聖賢書,枉來人世!”言昱的態度一樣堅決。
許陵樂欣慰的笑了笑,若是昱兒真是這般想的,現在就是要了她的命也不可惜了。
“言泰,你知道為什麽我方才說你已經錯過了機會了嗎?難道你不想知道先帝到底是怎麽打算你的嗎?”許陵樂的有些虛弱的說道。
“好,你說吧!量你也不敢耍什麽花樣。”元鼎帝的態度一直是言泰心裏的疙瘩,既然許陵樂自己提起了,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其實當初先帝想要立的太子,不是言英,不是言諾,更不是昱兒,而是你。”
“你說什麽?”言泰驚訝道,可是受傷的勁兒卻一點都沒有鬆動的表現。
“你知道先帝有立太子的打算,所以你想要好好表現一番。於是你勾結蠻族,讓他們配合你演一出戲,等你做了皇帝了再給他們好處。所以二十八年的時候蠻族才會入侵元西,然後你順理成章的去求先帝要領兵出戰。先帝賜封你為兵馬大元帥,領十萬大軍退敵。可是你知道嗎?一早就有大臣秘密上奏說你與蠻族勾結,恰巧你自編自演了這麽一場戲,先帝是想證明你是清白的,所以給你十萬大軍。他對大臣的話半信半疑,他決定,如果這場仗打完,你跟他說了實話,他便立馬立你為皇太子。可是他失望了,他一早就知道蠻族根本就沒有十萬大軍!至多隻有一萬多人,可是你報回來的是什麽?十萬大軍是蠻族打散了?元西十萬精兵,被他蠻族的一萬散兵給打敗了?”許陵樂說著說著停了下來喘著氣。“所以我說你是自己錯過了機會,曾經你與這個皇位隻有咫尺的距離,而且是名正言順的。就是因為你好大喜功、剛愎自用,才讓你有今日的下場!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被冊封為皇後?為什麽先帝會力排眾議的冊封我,他不忍心殺你,所以選擇害了一門忠烈的安郡侯,留下我,就是因為知我恨你,我會很好的牽製住你,不讓你再禍害元西!”
“不可能,不可能!”言泰有些慌了,因為他從來沒想到,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怎麽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言泰大叫道。
“你覺得不可能,可是這就是事實!父皇怎麽會容忍你這種人繼續活著禍害元西!言泰,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是你咎由自取!你自以為聰明,可是事實證明,你什麽都不是!你最好快些去死,這樣,坐享這成果的便是我了。如此說來,三哥,弟弟我還得好好謝謝你呢!”言諾反常的說道,就是想將言泰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然後讓他放開許陵樂。
果不其然,言泰聽到言諾的罵聲,自尊立刻受不了的吼道:“我什麽都不是?那你是什麽?好,你們要我死,我就先殺了你,我做不成皇帝,你也別想,你也別想!”
說話間,言泰就直直的想著言諾刺了過去。
“不要——”許陵樂虛弱的喊道,額頭上全是汗。
言諾也不是吃素的,隻是他的身子還沒痊愈,虛弱的很,應付平時的言泰已經是很吃力了,何況是現在這樣招招致命的言泰。而整個場麵也沒閑著,言泰的親兵與羽林衛也開戰了。出雲會功夫,言諾方才給了她一個眼神兒,讓她守住言昱。於是瀾清和出雲就死死地看住言昱,保護他不受傷害。瑾瑜則是守著受傷的許陵樂。場麵一時混亂無比。
許安和看著言諾有些撐不住了,也不戀戰,趕緊來幫著言諾對抗言泰。言泰討不到便宜,放眼放去,隻有許陵樂身邊兒沒有人,他在意識到自己中計了之後,惱羞成怒,想要衝過去殺了許陵樂那個小賤人出氣,也許許陵樂死了,言諾也會垮。打定了注意,言泰便向那個方向衝了過去。
而言諾和許安和看出了言泰的意向,趕緊追了上去,言泰一劍不穩,許陵樂在地上打了個滾,躲了過去。許安和追在前麵,他想要上前撈起倒地的許陵樂,眼看著就要碰到言泰的劍尖兒了,言諾將手中的劍扔了過去,打到了言泰想要刺過去的尖端。許安和眼疾手快躲過劍鋒,想要去撿起言諾方才扔下的武器,卻沒注意到言泰的另一隻手握著的匕首直直向著他刺過來。
許安和沒有躲,他也躲不了,他若是躲過去了,那這匕首就該是刺在他妹妹的身上了。
“二哥哥,快躲開!”許陵樂著急的喊道。
許安和閉上眼,死死地護住許陵樂的身子,可是卻沒有感受到想象的疼痛。隻覺得什麽人突然附在了他身上,一聲兩聲悶哼。許安和睜開眼,完完全全的愣住了。他顧不得許陵樂,隻是呆愣的看著擋在他身前的人,直到許陵樂大叫了一聲,“瑾瑜——”,他才完全的回過心神。
言諾還在苦苦擋著言泰的進攻,突然聽到有人喊道:“攝政王!我們來了!”
原來連衡、蘇朗和朱起升已經帶領大軍趕了過來,言諾衝著連衡喊道:“去,保護皇帝!”
朱起升和蘇朗互相看了一眼,就狠狠地衝著言泰去了,這個仇,他們等了這麽多年,今天終於有機會了!
言諾見他們勢不可擋的衝了上來,自己趕緊退了開。“你沒死?”言泰看見朱起升不可置信的吼道。
“沒死,你不死我怎麽舍得死!今天,就要你血債血償!”
言諾趕緊退到許陵樂的身邊兒,想要去檢查一下她的傷勢,可是在剛到她身邊兒的時候愣住了。許陵樂在一旁不停地喊著,“瑾瑜,瑾瑜——瑾瑜,瑾瑜——”
而許安和則是麵無表情的看著躺在他懷裏的瑾瑜,有些不知所措。“安和,先退到屋子裏,等方亭來了一切還有希望,你別這樣。”許安和聽了言諾的話一下子震了一下,抱著瑾瑜就往屋子裏衝,言諾也沒猶豫,轉身抱起許陵樂也跟著進了去。
由於連衡帶人來得及時,場麵很快就被控製了下來。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朱起升並沒有一劍刺穿了言泰的心窩,而是挑斷了他的手筋,冷眼看著他在地上疼的打滾兒。
連衡看了一眼,對著言昱就跪了下去,“回皇上,臣等救駕來遲。亂黨已盡數清剿,請皇上指示。”
言昱知道現在該是自己做決定的時候了,沉著聲說道:“全部抓起來,關到天牢候審。”
“那言泰…是不是要請太醫?”連衡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言泰,問言昱道。
言昱也順著連衡的方向看了言泰一眼,心裏雖然有些不忍,可是想想方才許陵樂受的傷,便覺得什麽情分都無法顧念了。“不必尋太醫了。”
“方亭!方亭呢!”許安和一身是血的從屋子裏衝了出來,著急的吼道:“方亭,快叫方亭叫來!”
言昱心一沉,是他母後怎麽了?因為剛才離得遠,所以他們這邊兒根本沒有看見瑾瑜為了救許安和擋在前麵的事兒,隻一心以為是許陵樂怎麽了。
朱起升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我現在去找方亭,你別著急,讓瑾瑜撐住了!”
言昱不明所以,瑾瑜姑姑?剛想問什麽,許安和風一樣的回到了屋子裏,瀾清也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跟著跑了進去。
“瑾瑜,你不會有事的,你撐住,方亭馬上就來了,我,我去看看他。”許安和守在床邊兒,對著虛弱的瑾瑜說道。
“別走。”瑾瑜輕輕地拽了一下許安和的手。
許安和立刻定住了,“我不走,我就在這兒。你不會有事的,趕快好起來,咱們就要成親了。娘親說她好鍾意你做她的媳婦兒。娘親還想抱孫子呢,瑾瑜,咱們三年抱兩個好不好?”
瑾瑜輕笑著搖了搖頭,“主子,她沒事兒吧?”
聽到瑾瑜問許陵樂,許安和趕緊說道:“沒事兒,她什麽事兒沒有。攝政王照顧她呢,你隻要好好的顧著你自己就好。”
“瑾瑜,等你痊愈了,我一定十裏紅妝的迎你進門。你若是不願意在將軍府裏待著受氣,咱們可以另立府邸,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許安和的嫡妻,瑾瑜。”
瑾瑜睜著大眼睛,直直的看著上房,腦子裏浮現的卻是許安和方才說的成親的景象。這麽多年了,終於要到這一天了。
她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她穿著大紅嫁衣,十裏紅妝,拜過了天地之後,在喜房裏,許安和輕輕挑起她的喜帕,紅紅的蠟燭,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夫君。”
許安和聽的心裏一酸,瑾瑜就這麽鬆開了他的手,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了生氣。
“瑾瑜,你怎麽那麽傻?你明明可以躲過去的,為什麽要衝過來,瑾瑜…”許安和喃喃自語,淚水再也控製不住的從這個七尺男兒的眼眶裏不停地湧出來。
“安和,方亭來了。”朱起升拉著方亭一道小跑進了屋子。
許安和深情款款的望著床上的瑾瑜,開口道:“去看樂兒吧,瑾瑜,已經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