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偏私？
許陵樂沒有多給言諾思考的時間，便一語道破他的責任。因為他是皇帝，所以他不能有過多的私人情緒。
“母後，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做。”言昱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顧慮。
許陵樂搖搖頭，言昱最大的優點也是他最大的劣勢就是過於仁慈。這對於一個皇帝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你是皇帝，滿天下的人都在看著你怎麽做。母後隻能給你意見，而不能左右你的決定。昱兒，你明白嗎？任何人跟你說的話都隻能作為你最終決定的參考，而不是替你做決定。”
言昱慎重的點了點頭，“兒子明白了，那母後意見是——”
“昱兒，我的意見很簡單，處置袁海。”
“可是…”言昱多少還是有些猶豫，袁家剛剛折了一個袁川，若是這個時候處置了袁海，袁家就等於又少了一個臂膀。言昱心中是有衡量的，他現在的腳跟還沒站穩，就是貿然處置了袁家的人就等於是將自己的後路封了。
許陵樂一直看著言昱的反應，心裏不自覺的就涼了半截。他依賴袁家給他帶來的安全感，卻不願意去相信她。就算是不及親生母親，可是許陵樂這些年為了他做的也不少，突然之間看透了，讓許陵樂的心裏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失落。
許陵樂沒有回答言昱的問題，轉過身邁開步子就離開了。言昱抬頭看著許陵樂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個時候莫名的感覺到了心酸。
小半個時辰之後，言昱終於回到了武英殿上，而殿上的局勢依然是僵持不下。
言諾看了一眼回來坐在龍椅上的言昱，問道：“皇上心裏可是有主意了？”
言昱點點頭，才緩緩開口，“馮淵身為吏部尚書，對下屬不加管束，賣官鬻爵之罪難逃其責，現朕決議，革去其吏部尚書之職，交由大理寺查辦，不得舞弊，不得徇私。至於袁海，雖是隻有馮淵的一麵之詞，但是其作為吏部侍郎，知情不報也是大罪，朕諭，吏部侍郎袁海，革去職務，交由工部侍郎袁山多加管束。”
許陵樂神情一黯，沒有繼續調查，沒有繼續審問，什麽都沒有，就直接判了罪。馮淵縱然是罪大惡極，可是他絕不是元凶，如此判決，一定會有朝臣對言昱失望的，徇私偏袒之嫌已經格外明顯了。看來，袁家是留不得了。
言諾的目光一刻也沒離開許陵樂，甚至是沒有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言諾心裏一沉，從許陵樂眉眼之間就不難猜出她對袁家動了心思了，看來皇帝現在對啊袁家的態度已經超過了她能接受的範圍了，不論怎麽都好，這份私情是不能拿到朝堂上的，顯然皇帝已經犯了帝王的大忌了。他隻是擔心，皇帝現如今這般的袒護袁家，若是許陵樂真的動了手，皇帝究竟會不會和她翻臉呢？
而袁山總算是舒了一口氣，沒有交由大理寺查辦，隻是在府裏嚴加看管，這樣便有很多的操作空間了，再退一萬步說，能保得住小命才是關鍵。
可是除了他，除了袁海，袁家的另外一個主子，也就是安恭太後袁雪容對這個可不甚滿意。袁海雖然是保住了，可是侍郎的職缺兒卻空了下來，這就等於袁家在朝堂上的威風早已經不能與當年相比較了，她覺得，以言昱剛才的態度是完全有可能將這是件事兒推給馮淵，而袁海非但不需要坐牢，還可能升為吏部尚書呢。
所以都怨許陵樂，若不是她，昱兒怎麽會隨隨便便的改變了主意呢？才這麽想著，安恭太後看向許陵樂的眼睛就不禁毒辣了些。
而許陵樂卻是渾然未覺，專心致誌的想著她的計劃。
除了當事人之外，下麵站著的還有一個有心人似是看出了上麵的人心裏各自懷的鬼胎，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怎麽？事情解決了反倒是不高興了？”言諾坐在一邊兒，手上把玩著蘋果，問許陵樂道。
“老大八成是對咱們皇上傷了心了。”方亭一邊兒往嘴裏塞著吃的，一邊兒語詞模糊的說道。
“就你多嘴。”連衡瞪了一眼說風涼話的方亭，然後對他朝著言諾的方向努了努嘴，方亭也不是個笨的，立馬就明白了言諾那殺人的眼神兒是什麽意思了，然後乖乖的閉上了嘴。
場麵瞬間就冷清了下來，許久，連衡才歎了一口氣道：“袁家可不是好拔的釘子，你可想好了？”連衡問的正式，就連平時總是嬉皮笑臉的方亭都老老實實的了。
許陵樂點頭，“這些我都知道，可是袁家已經不滿足於現在這樣的待遇了，怕是再放縱幾日，就該徹底忘了他們是誰了。隻是可惜，說到底還是破壞了先帝的心意。
“那你打算下一步怎麽辦？”言諾開口問道。
許陵樂搖了搖頭，“還沒有想到。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都不會去碰袁家，這事兒，且讓我先琢磨琢磨吧。”但是一個袁家還真是沒有什麽可怕的，可是袁家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在奮鬥，除了安恭太後，皇帝的態度更是他們可以肆意妄為的許可證。
“心軟了？”言諾嗤笑。
許陵樂皺起了埋頭，無奈了搖了搖頭。“孝這個字自古至今都是重要的，為了皇帝以後的名聲著想，隻要袁家犯的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都不能動它。說白了，袁川和袁海不過就是些小角色，袁家去或留的決定權還是在袁山的手裏。”
連衡附和著點頭，“就算是再辛苦再難忍，隻要別太過分，咱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算了。皇帝現在說到底還是小，叛逆期的時候，還是不要逼的太勁才是。”
“那袁海呢？就那麽放過他嗎？”方亭問道。他是實在不喜歡袁海那樣的咋呼的角色，但是也不曾想這事兒就僅僅是革職這麽的簡單的事兒。
“嗯，此事還皇帝已經給了裁決，任何人丟不好駁了皇帝的吩咐，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