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結難解

  “主子，新科狀元連衡在外求見。”許陵樂餘怒未消，現在又聽到連衡在外求見的消息，心裏突然‘咯噔’一下，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請吧，我倒要看看，他追到未央宮來要做什麽！”許陵樂清整了一下衣裳，然後坐了回去，“攝政王和武狀元都坐吧。”


  一看到許陵樂是戰鬥警戒模式全開，言諾無奈的一笑，還是依言坐了下來，因為他確實也想知道這個連衡到底是何許人。


  連衡一進門看見言諾和蘇朗都在的時候腳步一頓，“臣給母後太後，攝政王請安。”嘴上雖然說的恭敬，可是卻不見得是真的懂禮。


  這回許陵樂發誓，絕對不能讓他牽著鼻子走，隻能先發製人。“連狀元郎還真是個知禮的，讓不知道的人一瞧，怕是還以為你是個鄉野村夫呢。”


  連衡自然是知道許陵樂在揶揄他，卻渾不在意的說道：“臣是誠心想與母後太後交談，可是看來臣來的不是時候了。”


  連衡的話剛剛說完，外麵兒就一個聲音響起，而且越來越近。“我說老大，你都是派給我了個什麽活兒？老子不去了，真是窩囊！”


  來人正是方亭，一邊兒走一邊兒嘟囔，當他走近了看見這麽多人的時候臉都黑了，尤其是言諾還坐在那兒一臉黑線的看著他。


  “怎麽方太醫不喜歡哀家指給你的清閑活兒嗎？”許陵樂早就知道方亭會抱怨，看著長公主那樣子，就知道大皇子妃也不能是個善茬，可是卻沒想到他還能撐這麽久。


  其實方亭就是再胡鬧也是知道分寸的，他知道這事兒有多重要，所以沒有萬分把握，就斷然不會離開言英身邊兒的，這點不論是許陵樂還是言諾都是心知肚明的。


  “阿衡？你怎麽在這兒？”方亭還來不及回答許陵樂的問題，便一眼認出了站在一旁的連衡，語氣充滿驚訝。


  不止方亭驚訝，坐著的人沒有一個不驚訝的，方亭竟然認識連衡？


  “你認識他？”言諾幽幽的開口問道。


  方亭也管不了言諾的問題，他既能叫出連衡的名字，那這種認識不認識的問題還需要再問嗎？“上個月晴兒給我來信，說你自己來了京城，讓我幫著找找你，我找了那麽就都沒找到你，偏在這兒遇上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不過…”


  方亭用驚奇的眼神兒打量著連衡，“你怎麽在未央宮？”


  “方太醫不知道嗎？連公子可是這一屆的文科狀元。”蘇朗淡淡的開口。


  “什麽？文科狀元？阿衡？”方亭這回是張大了嘴，“你怎麽會…”


  連衡無所謂的笑了笑，“這有什麽好稀奇的，中了狀元，不是才能有好的姻緣嗎？與皇家攀上親戚，才能富貴永生啊。母後太後，您說是嗎？”


  許陵樂沒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冷眼看著這一切，等著方亭的回答。


  果然方亭聽了這話突然就發怒了，“連衡，你什麽意思？！什麽叫與皇家攀上親戚，那晴兒怎麽辦？虧得晴兒還寫信讓我找你，沒想著你這麽良心狗肺！真是我方家錯看你了。”


  連衡剛想要解釋，卻按捺住了性子，縮回了頭，“母後太後，我想和你單獨談一談。”


  許陵樂放下手中把玩的東西，眸子沉靜的對上了連衡的眼睛，“單獨？哀家憑什麽相信你。”


  “相思人書相思念，雕欄執手，空歲來年，相思之弦指尖現。”連衡一字一句的說出了許陵樂已經埋在心底的執念，刹那間，許陵樂的臉色已經慘白。


  “現在，母後太後還不想與臣談一談嗎？”


  言諾看著許陵樂慘白的臉，再看看許陵樂身後的瑾瑜驚訝的神色，加上連衡這一句曖昧不明的話，言諾覺得這種感覺要將他吞噬了。“樂兒，樂兒，你怎麽了？”也顧不得這宮裏有多少人，心慌的喊道。


  連衡卻因為言諾的那一句“樂兒”而沉了臉。“母後太後若是不願意，那臣就退下了。”連衡說著作勢就要出去。


  “等等——”許陵樂叫住了連衡。


  “我，我，你，你們先出去，連衡留下，出去。”許陵樂有些語無倫次。


  “樂兒——”言諾還想再說些什麽。


  “出去！都出去！”許陵樂大喊道。


  蘇朗看著許陵樂的表情，雖然不知道連衡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心裏卻隱約有些明白，他知道這對許陵樂是非常重要的，這個心結若是解不開，那這一輩子她就會背著這個包袱。


  言諾警告的瞪了一眼連衡，然後甩門出去了，剩下的人都跟著退了出去，直到整個屋子裏隻剩下連衡和許陵樂。


  許陵樂握緊了拳頭，死死地盯著連衡，“現在沒有人了，你想要說什麽？”


  連衡冷哼一聲，“我想說什麽你不是清楚的很嗎？怎麽，怪我不該在你的情郎麵前提起他讓你失態？”


  “你胡說！”許陵樂失控的站了起來。“哀家和攝政王什麽關係都沒有！”


  “胡說？那是我讓攝政王喚你‘樂兒’的？你對得起他嗎？”連衡咄咄逼問道。


  “你告訴我，他在哪？他還活著對嗎？他在哪？他還好嗎？”許陵樂的聲音顫抖，已經幾近崩潰。


  “你會在乎他的死活嗎？你若是在乎他的死活又怎麽會嫁進宮裏來？他是礙了你做皇後的路了吧？”


  許陵樂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前麵。“求求你，你告訴我，他是不是還活著？他在哪裏？”


  “許陵樂！你夠了！”連衡大叫，“就是你這副樣子才將他吃得死死地，你知道不知道，晴兒救下他的時候他遍體鱗傷，高燒不退的時候嘴裏一直喊的都是‘樂兒’。高燒奪去了他的記憶，可是他卻隻認得‘樂兒’這個名字，把你給他的荷包抓的死死地，誰也不給，這些你可都知道？他兩個月前恢複記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你，就是要找他心愛的樂兒，可是他等到的是什麽？許氏陵樂，元鼎帝皇後，元西帝朝的母後太後！他一心等來的就是他心愛的人變成了皇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