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以心易心?
許陵樂趕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殿下還是顧好自己吧,我的事兒,就不勞殿下費心了。”
言諾定定的瞧著許陵樂,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替她拭著眼角的淚,“丫頭,你究竟在意什麽?”
許陵樂隻覺得渾身顫栗,“言諾,你若是後悔,現在娶我小妹也來得及。”
言諾一怔,隨即朗聲大笑的放開了手,“許陵樂,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我可以不去爭皇位,永遠都不。”
許陵樂抿了抿唇,“我以為,這場交易咱們早已經談好了,你我各取所需罷了。”
“沒錯。”言諾慢慢轉過身來,“可是現在我後悔了,什麽皇位王爵的我都不在乎,樂兒,咱們玩個遊戲可好?”
“什麽?”許陵樂抬頭看著他,她從來都不曾覺得這個男人會有像今天這般耀眼的笑容。
“以心易心,你可敢?”
“以心易心?”許陵樂沒明白他的意思,皺著眉頭思索著。
言諾的手撫上了她的眉心,“別總皺著眉,顯著老成。”
許陵樂瞪了他一眼,他卻也沒有在意,“許陵樂,我若真心待你,就必定要你還以真心。”言諾這一刻的表情比任何時刻都來的正經,又帶著一股子勢在必得的得意。
許陵樂本看著他的眼,卻慢慢的低下了頭,半晌才幽幽說道:“哀家是先帝皇後,而殿下是先帝皇子,殿下現在還覺得,以心易心是什麽良策嗎?”
言諾沒說話,許陵樂也沒說話,倆人就這麽一直僵持著,“天晚了,靖王殿下該回府了,哀家不願別人說閑話。”
言諾依舊沒說話,隻是悶哼了一聲,然後邁開腿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許陵樂看著他的背影喃喃說道:“我的心早已經隨著起升葬在沙場上了,去哪兒再找一顆與你交換呢?”
“主子,二少爺來了。”許安和已經到了宮外,瀾清進來通傳,就見著許陵樂望著窗外發呆。“主子,二少爺來了。主子?”
“嗯?”許陵樂聽著瀾清喚她,才回過神兒來。“怎麽了?什麽事兒?”
瀾清關心的道:“主子,你幾天是怎麽了,怎麽總發呆?”
自從言諾那日說完“以心易心”那樣的話之後,許陵樂的心裏無時無刻的不被那麽霸道的男人的那句話所纏繞,隻是“以心易心”,他憑什麽?
“沒什麽,這些日子忙活的太乏了。你方才進來的時候說什麽了?”
“噢。”瀾清笑笑,“瞧瞧我都忘了,二少爺來了,在外麵候著呢。”
“下回二哥來了不必候著,你帶著他進來就罷了,都是自己人,那麽生疏做什麽。”
瀾清覺得有些委屈的說道:“主子,這你可不能怪我,我也讓二少爺進來的,可是二少爺說現在主子畢竟是太後了,怕別人的閑言碎語的,所以依著規矩才沒那麽些麻煩。”
“好了好了。”許陵樂笑道:“說你幾句你便認真上了,快去把二少爺請進來吧,然後給二少爺沏一杯他最愛的雨前龍井。”
瀾清得了令,便出去將許安和領了進來。這許安和算是在將軍府裏與許陵樂最親的人了,他也不是大夫人所出,生母是許世良的三房姨娘,想著許陵樂一個女兒家都這麽不受待見,何況這許安和還是個男丁。兩個孩子打小兒做什麽都湊到一起,許家其他的少爺小姐欺負許陵樂的時候,大多是許安和出的頭。
“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許安和長相文弱,可是身上的功夫卻一點兒也不差。
許陵樂趕緊站起身去扶起他,“二哥你這是做什麽?我這未央宮裏也沒有別人,你這不是給我添堵嗎?”
許安和也不客氣的站起身子,仔細打量著許陵樂,“瞧著你瘦了,這些日子該又是沒好好用膳吧?”
許陵樂歎了一口氣,“我這兒還哪兒顧得上用膳,昱兒剛剛登基,前麵的凶險還多著呢,誰知道誰什麽時候就突然的竄出來給我們娘兒倆一棒子,這些還都得慢慢瞧著。”
許安和看著許陵樂有些蒼白的臉,心裏泛起憐惜,她這個妹妹,從小兒就過過什麽好日子,明明是個將軍府的大小姐,卻是最不受歡迎的孩子。
原來,許陵樂的母親,將軍府的四姨娘才本應該是許世良的原配夫人,是她祖父親自定下的親事。可是眼見許氏一族日漸敗落,許世良為了家族不得已而娶了薛家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大夫人,原先的原配夫人也就委屈的變成了妾室。而大夫人又顧忌四姨娘的身份,所以對許陵樂已經到了不聞不問不管不顧的地步了。
“想那麽些做什麽,走一步算是一步吧。你日日這般折磨自己,二哥見了心疼。明明是有一段好好地姻緣,卻稀裏糊塗的做了新寡。”許安和無奈的搖了搖頭,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麽,這不是往妹妹的心窩子裏戳嗎?
“不礙得的。”許陵樂看出了許安和心裏的顧忌,“二哥你不必如此,你妹妹又不是永遠都長不大了,在宮裏這一年多,什麽事兒沒見過,什麽難聽的沒聽過,若是這樣就要暗自神傷的話,怕是二哥今日要去拜祭我了才是。”
“都多大的人了說話還是這麽沒分寸的。”許安和有些不高興的瞅了許陵樂一眼,許陵樂朝他吐吐舌頭,仿佛隻有這個時候自己才是那個有親人嗬護的小女孩。
“二哥,府裏可是有什麽動靜了?”笑鬧完了,就該說回正事兒了,若是沒有什麽事兒,依許安和的性子是斷不會進宮給她“添麻煩”的。
被她一問,許安和也黯下了眸子,“母親那日帶著容婉一起進的宮,回府之後容婉一通大鬧,父親一氣之下還罰了她去跪佛堂,母親也為這事兒同父親頂了幾句,讓父親禁了足。”
許陵樂了然的笑了笑,怪不得這些日子大夫人都沒再來找她,她還想著這決計不是大夫人的性子,原來是被禁足了。
許安和看著許陵樂臉上那一抹笑,也放寬了心,“怎的人家倒黴你卻這般高興,到底母親和容婉那日進宮,在你這兒尋了什麽刺激?”
“刺激?”許陵樂笑著,“二哥可別冤枉我,這事兒同我可沒有關係,是靖王殿下親口同咱們小妹說,不願意娶她的。”
許安和也明白了,“那就難怪了,容婉那樣的性子,怎麽能容得別人拒絕她?”
“那,就怨不得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