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如
“散了,都散了,趕緊幹活去,鏢隊馬上要出發了!”
對於剛發生的事情,程萬裏隻是瞄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招呼眾人繼續幹活。
程萬裏仍然沒有讓張平安兄弟和韓五,去做些什麽,就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鏢隊裏眾人雖然忙碌著,卻竊竊私語著張小七的神力。
那兩人合抱,還沉重的箱子,張小七單手可以舉起來,還遊刃有餘,一副輕鬆地樣子,震驚於他的神力,鏢隊中,再也沒人,敢輕易去撩撥張家兄弟了。
張平安對此很滿意,一舉解決了麻煩,還不留人口舌,估計可以安穩一段日子了。
在張平安的邊上,韓五因為這件事,和張小七正聊的火熱。
“小七哥,真是神力驚人啊。”韓五一臉的佩服。
“哈哈,那是,我吃得多,自然力氣大。”張小七開心的笑著,剛才狠狠的嚇唬了那群家夥,真是解氣,他心裏舒坦。
“小家子氣!”總鏢頭周複,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院子裏眾人,一見周總鏢頭出現,忙恭敬行禮,周複點了點頭,示意眾人繼續幹活,不用管他。
“平安,不知道周總鏢頭在說什麽。”張平安冷靜的看著周複,他不信周複可以看清自己出手。
“你不如你爹!”周複不管張平安承不承認,自顧自的說道。
“不知道總鏢頭在說什麽,平安不懂。”張平安繼續裝傻道。
“需要我說明白嗎?”周複對一臉戲謔的掃了眼張平安,又用手點了點張小七和張。
“沒錯,剛才是我動的手腳,小小手段上不得台麵,讓總鏢頭見笑了,若有什麽處罰,我願意一人承擔,和他人都無幹係。”張平安見瞞不過去,便直接光棍的承認了。
“我們兄弟有事一起扛,總鏢頭若要處罰,不要少了,我張小七一份。”
“我也有份。”張小八也站了出來,張開手,露出了手心中的一枚銅錢。
剛剛,張平安拉著韓五做掩護,偷偷朝那鏢師的手上,打了一枚銅錢,使得那鏢師失手,隨後張小七便衝上去救人,而張小八則負責收拾銅錢,消滅證據。
周複在後麵,的確沒看清他們的手段,但他江湖經驗何等豐富,輕鬆幾句話,便將張家幾兄弟詐了出來。
韓五在邊上,看張家兄弟,都站了出來,盡管不清楚前因後果,但事情因自己而起,便主動要求一起承擔,“總鏢頭,韓五雖潑,但還有幾分義氣,不管什麽處罰,也不要少了我的份。”
“沒什麽好懲罰的,新人剛入營中都這樣,我們當年剛入營中的時候,也是如此,平安你比起張係將可差遠了。”周複說著說著,又提到了張平安過世的父親。
又是老爹?對於張平安來說,那是一個很遙遠的稱呼了,那個老實懦弱,不敢與人相爭,老是喝醉酒的男人,會比自己強?
不過,男人大多如此,年少之時,崇拜著父親,那背影是如山一般偉大;等到年長之時,又總是處處的自以為是,忽略了彼此。
張平安也是如此,帶著幾分不服氣的問道:“不知道老爹當年是怎樣的,我有哪裏比不上他的,請總鏢頭指教?”
“為將五德:智、信、仁、莽、嚴,張係將獨占一個莽字,我也隻服他這個莽字。”
“莽?”張平安一臉疑惑的,看著周複,我讀書少,周總鏢頭你確定沒騙我?莽這個字不是啥好字吧?莽撞、魯莽.……這和莽連一起的就沒幾個好詞的。
周複沒有半點解釋的興趣,隻管自己繼續說道:“當年我們幾人,同入的保捷營中,也有人過來找茬,你父親英雄蓋世,我就看著他,靠著一對鐵拳,直接一路莽過去。
不管對方多少人,你父親半步不退,硬碰硬,直打的全營上下,沒人敢說半個‘不’字,滿營皆服!
用你父親的話來說,你們可以不服氣我,但要服我這雙鐵拳頭!”
周複說道激動處,舉起拳頭對著張平安幾人,比了比,好像又重新回到了軍營之中。
張平安看著那氣勢如虹,豪氣蓋人的周複,他口中說的那人真的是自己認識的老爹,確定不是說的別人。
周複緩了緩又繼續說道:“你父親軍中聲威大震後,其他各營多有不服氣的,時常有人來挑戰,你父親沒有一敗,打遍軍中無敵手,號稱秦鳳路第一猛將,秦鳳路無人不服。
就這樣,我看著你父親,靠一對硬拳頭,沙場征戰,斬將奪旗,摧城破寨,從白身,一步步,升到第五係將。”
鐵馬冰河,戰地黃花,樓船夜雪,邊關冷月,敗強敵於平夏,追窮寇於漠北,那青春歲月,周複也曾經擁有過,那是男人的浪漫。
“打遍秦鳳路無敵手,張係將真是好大的威風,韓五恨不得早生十年和他一會。”韓五聽了周複的話,在旁邊激動的說道,“張家眾位哥哥,你們說是不是,敗強敵,追窮寇,男兒大丈夫當如是。”
“對,大丈夫的確該如此,要打便打硬漢,欺負軟弱之輩,有什麽意思。”張小七也出言附和。
對於韓五打斷了自己的話,周複知他的性子,也懶得搭理,繼續叮囑張平安道,“你記住了,軍中隻服強者,耍手段,隻會讓人看不起,要麽像你父親一樣打服,要麽像小七那樣,一下子震住他們。
你那些小花招,在軍中不好使,那鏢師隻是暫時沒回過味來,他心中不服,遲早還會來找你們麻煩?”
“那便打到他服氣為止。”張小七在邊上揮著拳頭道。
張平安怕他犯渾,連忙開口道,“平安,記住了,多謝總鏢頭教誨。”
不過,張平安心中仍在懷疑,周複說的那人,真的是自己老爹?確定沒搞錯人?
那個在外退縮忍讓的男人,回了家中,酒醉後,揮著拳頭,嚷嚷著:“直娘賊的,讓你不是怕你,我是怕,我忍不住,一拳頭下去,把你打沒了。”
到底哪個才是老爹的真麵目?張平安內心一片迷茫,十幾年的相處,難道自己還認錯人了?
“總鏢頭,鏢隊收拾差不多了,何時啟程,請總鏢頭示下。”
周複見程萬裏過來請示,便不在和張平安繼續說下去了。
周複對程萬裏,吩咐了出發時間後,轉頭又對韓五說道:“車隊出發,韓五,你為踏白,先行開路,去把東西領齊全了,就去吧。”
“總鏢頭,怎麽又是我啊,為什麽老是讓我幹這個?”韓五不滿的抱怨道。
“怎麽?不服?有意見說!”周複瞪了韓五一眼,舉了舉拳頭。
“末將韓五得令,大帥鏢旗指處,踏白軍全軍,上下一人,必死戰不退,誓死完成大帥將令。”韓五不敢紮刺了,隻得怪模怪樣的衝著周行禮。
“討打呢?你個潑韓五,趕緊去吧。”周複笑罵了一句,想了一下說道:“把平安兄弟三個,也都帶上,教你的東西,也好好和他們說道說道,等休息的時候,我會檢查的,若是偷懶,軍法不饒。”
“知道了,好麻煩啊。”韓五沒精打采的應付道。
“那我們兄弟三人,便叨擾韓五兄弟了。”張平安見自己兄弟三人,又要麻煩韓五了,便不好意思的出聲道。
“平安大哥,太客氣了,我和總鏢頭鬧著玩呢。”韓五見張平安如此客氣,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韓五見推脫不過,便去找管事的,領了路上要用的家夥,帶著張家兄弟直奔縣城門而去。
盡管韓五嘴上不樂意,但周總鏢頭已經下令了,他作為‘踏白’,就要先車隊而行,負責探聽前路的情況,責任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