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把那個女人給我帶回來
不過是一瞬間,於憶雪很好的掩飾住了臉上的僵硬,上前抱住於飛柏的胳膊,“哥~你做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一定累了吧,我給你燉了雞湯,你……”
“你沒聽到我的問題?”
於飛柏心裏莫名的有些不耐,將手從於憶雪的懷抱中抽了出來,“還有,在外麵注意形象。”
這讓於憶雪再次僵在了原地。
於飛柏直接忽略了她,眼睛在機場裏掃視著,並沒有看見阮暮雨的身影。
那天阮暮雨看向他的眼神太過於怨恨,太過於觸目驚心,於飛柏當時就想要追上去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那個女人是不是還在騙他。
可是助理急匆匆的跑來,自己必須立刻出發去談一個涉及阮家生死存亡的單子,一個月的全封閉式談判,沒收一切通訊工具,一直到昨天才結束。
這一個月裏,他無數次的從噩夢中驚醒,夢到的都是阮暮雨那個怨恨的帶著強烈的死氣的眼神,他夢到阮暮雨站在雨中,渾身上下都淌著血,衝自己淒慘的笑,他衝上去,卻從來都抓不住她。
“那個女人呢?”
於飛柏又問了一遍,心中的焦躁根本掩飾不住。他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那個女人是自作自受,卻一次又一次的從那樣的噩夢中醒來,心口痛的無法呼吸。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實是怕,怕夢中的場景真的實現,怕阮暮雨當真站在一片血泊當中,怕自己抓不住她。
“哥!你……”
於憶雪差點沒忍住,最後還是冷靜了下來,翻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遞給於飛柏,嘴裏不忘用撒嬌的聲音抱怨著。
“這個女人也太可惡了,你一走她就給了我這個,她是迫不及待的要離開你啊,哥!”
於飛柏盯著手裏這份離婚協議書,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這個女人就那麽想擺脫自己?
“現在她人呢?”
心中不渝,語氣也不會太好,於憶雪嘟著嘴,“我怎麽知道她去哪了,反正是消失了,哥你為什麽……”
為什麽還是要問那個女人的事情啊!於憶雪在心裏嫉妒的大喊,阮暮雨已經輸了,已經輸給她了啊!她都已經消失了,為什麽於飛柏還要在自己麵前提起她!
“消失了?”
於飛柏敏銳的抓住了話中的重點,雙眼如刀,沒有看向於憶雪卻看向了自己的助理,“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
助理一臉的為難,偷偷的看了一眼於憶雪,終於硬著頭皮開口,“是這樣,於總,那天阮先生心髒病發作,沒有搶救過來,阮小姐她跑的太急,被車撞了,沒能見上阮先生最後一麵……”
阮經天死了?於飛柏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瞬間回想起了阮暮雨那天看他的眼神,那樣的絕望,那樣的怨恨,難道就是因為……那她之前說的求自己救救她爸爸,會不會是真的……
眼看於飛柏的臉已經黑了,助理偷偷的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的繼續說了下去,“後來何先生幫阮小姐操辦了阮先生的葬禮,然後兩人就一起消失了……”
一起消失了?
那就是說,她隻是私奔,並沒有尋死咯?
不知道為什麽,於飛柏感覺自己一直懸在空中的心似乎突然間就放下了,一陣輕鬆,她沒死就好。
下一刻,於飛柏又開始感覺到了憤怒,這個女人,果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自己!
阮經天死了,自己確實有過錯,可是那也是他們父女倆算計他於飛柏在先。而且無論如何,阮暮雨都是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是自己的妻子,現在竟然給自己拋下一張離婚協議書就跑了?她當他是什麽?小醜麽?
一陣危險的氣息從於飛柏的身上透了出來,他眯著眼,“去查,不論她跑到了天涯海角,都給我抓回來!”
接著,於飛柏幹脆利落的轉身,出了機場就上了自己的加長版賓利,全程連看都沒有看身邊賣力的裝可憐的於憶雪。
“豈有此理!”
阮暮雨那個女人當真是陰魂不散!於飛柏你個渣男也是有眼無珠,有我在你身邊你竟然還想著那個女人!
於憶雪氣得七竅生煙,狠狠的瞪了助理好幾眼,用腳使勁的在地上跺了又跺,這才整理好表情,屁顛屁顛的跟於飛柏擠上同一輛車。
“哥~我給你煲了雞湯,你……”
“你去做後麵那輛車。”
於飛柏的語氣冰冷而不近人情,“我累了,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被趕下車的於憶雪呆呆的看著黑亮的賓利揚長而去,吃了滿口的廢氣,頓時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
她尖叫著,用力在助理討好的開來的座駕上踹了好幾腳,才氣喘籲籲的開門坐了進去。
助理躲躲閃閃的眼神總讓於憶雪感覺她在似笑非笑,頓時尖叫著開罵,“看什麽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挖出來!現在,去公司!”
你於飛柏不是愛阮暮雨麽?不是一回來就嚷嚷著要找她麽?那你就盡管去找,等我把於家全部掌控在手裏,我要你跪在我腳下求我!還有何家,那次自己把照片放到網上,何天睿竟然敢來威脅自己?不就是一個賤女人麽,一個個都愛她!
阮暮雨,她到底算個什麽東西!
……
車子勻速的往前開,司機連音樂都沒敢放,一半的心思開車,另一半的心思則全都在倒後鏡裏於飛柏的臉上。
於總以前好像也沒今天這麽恐怖啊!
終於,開到了岔路口,司機下意識的準備往右拐,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左拐,去別院。”
別院,那是阮暮雨一個人呆了三年的地方。
三年前自己被迫跟她結婚,卻一點也不想讓她踏入自己的別墅髒了自己的地方,便像是施舍一樣的買下了這個別院打發她去住,甚至連傭人都沒有給她派上一個。
這三年裏,他踏入別院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以至於司機根本都沒有考慮他會想要來這裏的可能性。
隻是心血來潮罷了。一定是這樣。
於飛柏在心裏這樣告誡自己,拳頭卻漸漸的握緊。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於飛柏迎麵看到了一群人忙忙碌碌的正在往外搬東西,別院裏的一應裝飾、家具,甚至那張上麵的狼藉還沒有收拾的大床,統統被搬了出來,於飛柏頓時眉頭大皺。
“停下!你們在幹什麽!”
搬運工們被嚇了一大跳,畏畏縮縮的低頭解釋,“是,是於小姐要求的,說,說是這些都是,都是阮小姐用過的東西,您看見了會不喜歡,讓,讓我們全部都清理掉……”
“馬上停下!”
於飛柏的臉黑的像是碳,他於飛柏隻是去出差了,什麽時候輪到於憶雪當家了?還有,就算阮暮雨那個女人把離婚協議書丟給了自己,他隻要不簽字,阮暮雨就一輩子都是他的妻子!那個女人以為這樣就能擺脫他,就能逃避責任麽?開什麽玩笑!
“所有的東西,都給我原封不動的放回去!少了一樣,你們就死定了!”
於飛柏聲音裏的寒氣讓麵前五大三粗的漢子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連忙轉身低頭去幹活。一群人忙忙慌慌的將所有東西複原,這才在於飛柏淩厲的眼神中滾蛋。
踏進別院的時候,於飛柏還能看見空氣中舞動著的細小的顆粒。這裏太久沒有人來了。
他皺著眉頭,卻繼續往裏麵走,從書房到臥室,每一個房間,每一分擺設,都是她的風格,都是原本的他最討厭的風格,現在看起來卻恍若隔世。
大床上的淩亂還在,星星點點的血液已經氧化得發了黑,看起來觸目驚心,於飛柏想起自己那一次的毫不憐惜,想起阮暮雨的尖叫,想起她眼角浸出的淚水,心似乎突然漏跳了一拍。
匆匆的下樓,於飛柏一不小心拐進了廚房裏,被心驚膽戰的幫工們一絲不苟的“複原”的幹枯的蔬菜就堆在廚房的一角,於飛柏鬼使神差的翻動了一下:
茄子,花生,辣椒,蔥,青椒,胡蘿卜……
冰箱裏還有凍成冰塊的豬肉,桌子上是一應俱全的調味料,於飛柏稍微拚湊了一下,兩道菜便浮現在眼前:
紅燒茄子,宮保雞丁。
這是他最愛吃的,從小時候開始就是這樣,所以這個女人,她竟然隨時都備著這樣的材料準備給自己做菜?
自己是不是應該感歎一下那個女人為了奪取於家的產業所做的這個內奸實在是稱職,再歎息一下可惜她的苦心自己一點兒也沒收到?
於飛柏的心情再次焦躁起來,他掏出手機打電話,語氣不容置疑,“查!用所有的方式,把阮暮雨給我帶回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跟她對質,還是想要繼續折磨她,亦或是其他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感,他隻知道,那個女人應該待在這個別院裏等著他,一輩子!
與此同時,於氏大廈裏於憶雪將自己的手機摔了!
“所有沾染那個女人氣息的東西都不能扔麽?他想要幹什麽!”
刺耳的尖叫在公司上下回響,所有員工卻都選擇了眼觀鼻鼻觀心的沉默。
於憶雪臉色扭曲著尖叫,“查!給我查!給我弄死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