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西撒你好
“指揮官，我已經聯係好了，你們今晚就可以走。”
科尼從遠處走來，滿臉的喜色。
“他們會負責，將你們送到西撒的西海岸。當然，那裏隻是名義上屬於西撒。費用上，到時我會轉賬給他們，你們不需要操心。不過，我建議你們最好還是帶上一些美金。在那片地方，鈔票開道，才能更快地達成所願。”
聽著科尼的囑托，肖容易努力擠出了一副笑容。
剛剛和簡維通完電話，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嗯，科尼，你辛苦了。”
肖容易將手機裝回口袋，嚴肅地看著科尼。
“接下來，你需要繼續執行M國那邊的任務，有機會的話，你還要協助迪埃拉和巴姆他們，盡快發展勢力，要讓他們能夠離開紮哈，也可以獨立地存在。”
說到這裏，他稍微頓了頓。
然後轉而道：“還有，暫時不要引起阿克城的警覺。有什麽問題，及時和我聯係，如果我不在或者不方便，可以聯係衛一他們幾個。”
“好的指揮官，那我就先回去了，離開監控太久，還是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肖容易點了點頭，和科尼揮手告別。
“嗯，你快回去吧。”
科尼轉身，和守在附近的護衛小隊打了個招呼，便再次跳上了藍色巴士。
他卻是向著來時的路，離開了。
肖容易望著大大的太陽下，漸行漸遠地巴士，心思卻早已飄到了萬裏之外。
剛才他打通的電話號碼，是他一位高中三年的同學。
簡維。
那是一個長相恬靜，秀氣端莊的女孩。
更是他暗戀了三年的女孩。
上學時的肖容易雖然內向，甚至有些自閉傾向，但不代表他沒有青春期該有的情愫。
隻是，他從未跟任何人表漏過自己的心思。
就連簡維的號碼，都是他在班級群裏找到簡維的網絡賬號，從她的資料裏偷來的。
“悔不當初啊！”
當初，就是因為他這樣的性格，才會在高考之後，忍受不了落榜的挫敗，以及父親對他的責罵。
選擇了離家出走。
哪料到，世事弄人，最後卻成了這般模樣。
剛剛，簡維告訴他說，他的事情，早已在班級裏傳開了。
全班的同學，都知道肖容易因為想不開，離家出走了。
甚至在當地，還小小的轟動了一下。
讓人們對於學校的教育理念，都發起了質詢。
這也算是學校為他背了一次鍋。
他的爸爸在他走後，因為太過內疚，就又拾起了酗酒的毛病。
一天不喝，不，不止，是一頓不喝都活不下去的那種。
簡維也不太清楚，中間是不是還有些什麽事情，她隻知道肖爸爸在他走後的半個多月，就生了場大病。
現在人還在醫院裏。
其他的，簡維也不知道了。
當時，聽聞自己家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肖容易恨不得當場就飛回國內去。
可是這裏還有一群人，在等著他來安排。
如果自己離開了，他們怎麽辦？
對於他們來說，這個世界除了自己，幾乎全是陌生的。
雖然他們都是職業軍人，紀律情非常強，但是他們並沒有現代的生活經曆。
甚至肖容易還從衛一那裏得知，他們的記憶來自二戰。
費了很大的力氣，肖容易才將自己急迫的心情按捺了下來。
他不放心將這樣一群士兵，就這樣放任在這片大陸。
他們需要人管束，更需要人帶領。
他隻能請求簡維，將自己仍然平安的消息，轉告給自己的父母。
最後，還要告訴他們，自己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回家，請他們二老，務必以自己的身體為重。
“自己不孝啊。”
歎了口氣，肖容易也實在別無他法了。
就在他的回想中，衛一走到了他的身邊。
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衛一才張開了口。
“指揮官，我發現你的情緒……”
肖容易揮手打斷了衛一，馬上說道：“我沒事，衛一，一連串的事情下來，你也休息一會吧。等晚上上了船，應該就沒機會這麽舒服的休息了。”
衛一仔細地看了看肖容易，也隻能答道：“是，指揮官。”
肖容易落寞地走進了這處私人碼頭的崗亭。
裏麵隻有兩把椅子，他隨意地拉出一把，坐了下去。
抬起頭，透過玻璃望著崗亭外的天空。
在遙遠的地方，湛藍的天空與海水連在了一起。
自從昨天晚上，簡維告訴他家裏的情況以後，肖容易就一直在糾結。
有一個問題。
就是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離家出走，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麽一連串的事情發生了？
可是這世界真的沒有後悔藥。
他也隻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回憶中，一絲一絲的，增加著自責和內疚。
在亭子裏一天坐下來，肖容易又一次陷入自閉的怪圈。
中間，隻是在衛一的幾番催促下，才吃了點麵包。
直到最後，衛一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樣看著指揮官難受，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
他將隊伍集合了起來，全體肅立在烈日下罰站。
他的心思很簡單。
既然指揮官心裏難過，那一定是大家哪裏做的不夠好，讓大家受點懲罰，是理所應當的。
肖容易見大家這樣，為了他卻懲罰自己，心裏感動又於心不忍。
他隻能在大家的注視下，多吃了一塊麵包，又喝了幾口水，這才讓大家各自散去休息。
時間雖然過得緩慢，但終於還是挨到了晚上。
當晚十點鍾左右，就有一艘漁船靠了上來。
船老大說著蹩腳的英語，招呼著肖容易他們上船。
肖容易掏出手機，將科尼傳過來的圖片，與眼前的船身標記對應起來。
完全吻合。
肖容易這才讓大家次序上船。
在船上，除了愈來愈遠的大陸，也隻有望不到邊際的海洋。
一路無話。
等到第二天，下午兩點鍾左右，漁船才又一次靠近了大陸。
由於靠近海岸的地方，基本都是在摩國的控製之下，所以，肖容易他們還是不敢放鬆，一直保持著警惕。
下了船，肖容易先與科尼打了個電話。
既是報平安，也是讓他聯係接頭人，派人過來接一下他們。
在西撒的土地上，其實隱藏了許多的M國情報份子，以及更多的情報掮客。
科尼這次聯係的接頭人，就是其中之一。
他叫做瓦納。
當然這不可能是他的本名。
他是摩國占領區內，很出名的一位情報掮客。
自然也做些灰色生意。
重要的是，他一向有著良好的信譽。
然而在肖容易的等待中，真正來接應他們的並不是瓦納本人，而是附近村落的一個兼職人員。
一個名叫圖瓦普的小年輕。
圖瓦普先是租了一艘近海漁船，讓大家全部換乘。
然後，他把船開到了海岸附近，讓大家一批批換乘小型快艇，一番折騰之後才上了岸。
“真能折騰。”
對於這樣螞蟻搬家一般的轉運方式，肖容易有些無語。
到了岸上，他第一時間拿出地圖，仔細地觀看比對。
圖瓦普發現他在看地圖，就走上前來。
在他的指點中，肖容易才清楚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在西撒境內，一共有6道摩國沙牆。
而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第6道牆外，也就是南方，大約幾十多公裏的地方。
也就是說，他們幾乎處在了西撒最西南的尖角位置上。
如果再往西南走，那裏就是一片海岸懸崖。
沒有專用裝備，若是想在那裏登陸，那是不可能辦得到的。
圖瓦普的法式英語，讓肖容易聽得頭大無比。
好在他有新手機。
肖容易將手機掏出來，選擇了語音轉換功能。
圖瓦普一臉的羨慕，然後將自己之前的話，對著手機再次說了出來。
聽著手機裏，傳出的翻譯過的話語，肖容易才終於搞明白，圖瓦普說的是什麽意思。
“還準備了汽車，科尼考慮的夠周到的。”
肖容易不由得暗自點頭。
科尼為他們安排的這一路，幾乎什麽都考慮到了。
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是西撒人陣所控製的海岸線裏，唯一適合登陸的地方了。
也隻有從這裏上岸，然後穿過狹窄的人陣實控地帶，他們才能夠貫穿寬廣的大沙漠，進入人陣所在的中心地帶。
這時科尼為他們規劃的路線。
當然，這一路上，沒有人敢擔保，會不會遇到摩國方麵的越境攔截。
圖瓦普所能做的，也隻剩帶上他們，去取他已經準備好的汽車。
在一處村落不遠處，樹林裏麵，肖容易見到了圖瓦普所說的那幾輛破車。
3輛皮卡，每輛車的車廂裏，都拉了幾十個十升裝的桶裝油。
另外，還有5輛越野車。
雖然成色看上去都不太好，甚至說是破爛不堪，但圖瓦普卻一遍又一遍地向他們保證，絕對可靠，絕對好用。
“但願吧！”
肖容易看著那些車子，懷疑自己的年齡還沒有他們大。
他們的動作很快，一群人分散開各自上了車，衛一發動起了這輛越野車，聽著發動機轟鳴聲，還算正常。
肖容易掏出手機，找出圖瓦普告訴他的位置，想要開啟導航卻發現無法使用服務。
一臉的無奈。
他隻能搖下車窗，趕忙喊住了正要離開的圖瓦普。
“圖瓦普，帶我們去人陣的核心位置，給你1萬美金。”
聽完手機翻譯出來的語音，圖瓦普大張著嘴巴，驚訝地望著肖容易。
“一萬，美金？！”
肖容易點了點頭。
他們這趟行程非常重要，隻能成功，不容出錯。
圖瓦普很爽快地就點了點頭，打開車門，就上了肖容易的車。
車子開動。
肖容易望著顏色愈來愈深的大沙漠，喃喃地念道：“西撒，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