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被打回原形
“對對對，我們不能收。”田老婆子也同意田老頭的做法，“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理虧，而且之前賠償的四千兩也是彩禮費。
煩請村長把這五千兩還給孫老爺。”
一碼歸一碼。
說一句話實話，他們家被打被砸也確實活該，誰讓她們不誠實，讓孫家臉麵丟失。
這筆銀子數目很大也很讓人動心，但不是她們的，她們也不會拿。
在一些事情的原則上，田老婆子心思擺得很正。
“煩請村長幫我們多謝孫老爺，他真有心了。不過這筆銀子我們確實不能拿，受之有愧。”
她們田家人就算過得不如以前，也是有骨氣的，不會輕易被人看扁。
若是拿了這筆銀子，隻會說明她們貪得無厭。
“既然如此，那明個我就把銀票送回去吧。”這一次田老婆子的表現倒是讓他刮目相看，總算有點像樣子。
這件事到底是因她們田家而起，看來她們也有所悔悟。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村長走後，田老婆子激動地跺了跺腳，“老頭子，五千兩呢！你說我這次咋就不貪心呢？”
田老頭笑了笑幾聲，“老婆子，這次做得對，我支持你。”
田老婆子也點點頭，“我也感覺自己做得挺對的。反正咱們家現在就得抬起頭，好好做人。”
這些年被虛榮和繁華的假象蒙蔽了心眼，如今啥都沒了，看得也就真實了。
“走走走，老頭子，咱們回去休息吧。”
孫老爺這一番好意，也說明對她們田家是徹底放下了，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了。
這事一筆結果。
“好。”
倆人走後，角落裏走出一個人影，氣得直剁著腳。
大牢裏。
一大早，田大山就嚷嚷著肚子餓了，“怎麽還沒有送吃的來呀？今天怎麽那麽慢呀？”
因為之前有劉仁在，所以每天三頓都有人及時過來送飯菜，除了沒啥自由外，待遇可好了。
幾乎頓頓大魚大肉，還有酒喝，別提多逍遙。
田大山在裏麵都胖了不少，至於田大河跟原先進來的沒啥倆樣。
他天天喝稀粥配包子、饅頭，三頓如此，想胖也胖不了，想瘦也瘦不了。
這會還有一大袋包子和饅頭，餓也餓不死。
就等著能出去的一天。
田大河這會走去一旁，老老實實地拿出一袋饅頭出來啃，反正那些大魚大肉也沒他的份。
若之前他還會惦記著一點，讓田大山分他一點，現在嘛他都不想開口提了。
因為田大山自私自利得很，就算吃剩下死撐著也不給田大河吃。
幾次拉下臉麵要吃的，要不到，後麵田大河也就不再討了。
獨自吃起自己的饅頭，先活命要緊。
田大山叫了幾遍都沒人來，“今天怎麽回事呀？還不送過來，都快餓死老子了。”
一個兩個效率太低了，等會得跟他小舅子說一聲，讓他好好教訓一下。
看著田大河在旁啃著饅頭，田大山看著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這會看著別人吃肚子就餓得厲害。
“大河，要我說你這包子饅頭有什麽好吃的？等會要是有大魚大肉大哥分你一點。”
田大河充耳不聞，繼續啃著自己的饅頭。
這話之前田大山也說過，最後要他吃的是他啃完剩下的骨頭，把他當做狗一樣。
做人還是要有骨氣的。
“來人呀，快點給我送吃的。”
“嚷嚷嚷什麽，再嚷嚷老子對你們不客氣。”一個新牢差過來，凶神惡氣的。
田大山看著這個陌生麵孔，態度如此惡劣，很惱怒：“你誰呀？你叫什麽名字？”
一看就是新來的，竟然敢這樣對他。
等會非得讓小舅子好好教訓一下不可，讓這不知天高地的混小子在他麵前磕頭謝罪。
那新牢差不屑地掃了田大山一眼，“你管我誰？就你一個蹲大牢的，你有什麽資格知道老子的名字。
在這裏麵就好好呆著，惹火了老子，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誰？你這態度等會我叫我小舅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才是。”田大壯把劉仁抬了出來。
那新牢差嗬嗬笑了幾聲，一副不帶怕的表情，“你小舅子誰呀？來說出他的大名，讓老子嚇一嚇。”
這位新牢差叫賈大鵬，是縣太爺家的遠房親戚，劉仁被炒了之後頂替他的位置。
他倒要看看他小舅子是誰，難不比縣太爺還要大？
田大山得意一臉，“那我就告訴你，我小舅子是劉仁，在這當差的。”
“劉仁？？？”
賈大鵬壓根就不認識這號人物，初來乍到他還不熟悉這裏的情況。
反正他來這兒就是混吃等死的，對這些不感興趣。
這反應田大山看在眼裏卻是另一回事，以為賈大鵬怕了。
“怎麽怕了吧？小子，我告訴你，趕緊給我備好酒菜吧。
你要是態度好點，我也不跟你計較。”
也不打聽打聽他是誰，敢這樣對他。
“真是好大的口氣。”
今日倒要看看，他哪來的後台。
賈大鵬叫了一個人問清楚，“他家小舅子是誰？”
“小六兄弟，你快告訴他是我誰？”劉仁是被炒了，不過其他人沒有人員改動。
賈大鵬似笑非笑，“看來你們認識呀？”
“不認識。大鵬哥。”小六識趣得緊，對於田大山快都恨得牙癢癢了。
這蠢貨，分明是想害死他呀。
原本想著劉仁雖然走人了，想著往日朋友一場份上，對田大山還是要多關照一下，沒想到他這麽不知死活。
還敢杠上賈大鵬，那可是關係戶。
誰敢得罪他！
劉仁就是因為他外甥女得罪了萬少爺才是這個下場，他可不想丟了這鐵飯碗。
做了那麽多年，沒有苦勞也有功勞，還不是被人一句話就給換了。
如今人也離開了，以前關係再鐵也沒用了。
“不是，小六兄弟，你說的什麽話呀。”田大山還看不清形勢，邊旁的田大河卻察覺出不對勁。
發現從昨天開始都沒見到劉仁，而且這些人的態度也變得很不一樣。
眼前這男人一看就是暴發戶形象，肯定不是普通的牢差那麽簡單。
再看看眾人看他的眼神，沒準後台更強。
小六如實稟告：“就是剛走的劉仁，這是劉仁的姐夫。之前劉仁在的時候，就給他們換了新環境，還交代我們要好好招待他大舅，免得他在裏麵受苦。”
“搞了半天，是被炒了的家夥的破親戚，竟然敢在我麵前囂張。”賈大鵬嗤笑幾聲。
虧他以為後台有多硬，敢情是個被炒了的人。
還敢在他麵前大搖大擺，對他嗬斥。
如今這兒是他的地盤，該是他說了算。
“從現在開始，這倆人原來呆在哪就送到哪，犯了法是來坐大牢的可不是來享受的，該怎麽招呼就怎麽招呼，千萬不要手軟。
如果誰敢不從，別怪小爺不客氣。”
“是是是，我們都唯你是從。”
人走茶涼，也不是過命之交，犯不著為了不相幹的人把飯碗給丟了。
賈大鵬下了命令，緊接著拍拍屁股走人了。
如今是他在當頭，誰也不敢違反。
這會一個個明哲保身。
“別走呀，別走呀，你給老子站住。你誰呀你，我小舅子不會放過你的。”田大山不肯罷休，都沒認清楚情況。
“大哥，你蠢不蠢，你沒聽見劉仁被炒了。”田大河像看白癡一樣地看他。
人家都說得那麽清楚了，他到現在還看不清現實。
如今劉仁不在這了，是別人說了算。
沒人會那麽傻，因為一點私交得罪頭頭，沒準會連自己的飯碗都沒了。
遇到事情，誰都現實。
“什麽！！！”田大山不敢置信，“這一定不是真的。”
田大山不願意相信，他無法相信要是劉仁倒了，那他還有什麽指望。
他還指望著劉仁趕緊救他出去，要是他不幹了，以後誰還來眷顧他。
在這裏麵他還怎麽生存？
若是一開始過慣就算了，關鍵是他一直在裏麵過好日子，如今讓他改變，相當於要了他的命。
“小六兄弟，這不是真的對不對？”田大山仍然保留著一絲希冀。
“劉仁已經被炒了，還有從今開始別再跟我稱兄道弟的，你們是犯人。”小六怕惹麻煩快速撇清關係。
樹倒猢猻散，要想好好地幹活，從今往後他隻能抱緊賈大鵬的大腿。
田大山難以置信，“小六兄弟，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小舅子為什麽會被炒呀？難不成他得罪人了？”
“是你的女兒田梅花得罪了萬少爺，萬少爺拿劉仁出氣。是你們一家人害了劉仁。”
劉仁攀上這樣的親戚，真是倒黴透頂了。
本來好好的一份有前途的工作就這麽沒了。
整天不是這事就是那事，劉仁攤上這麻煩的親戚，倒黴透透的。
“是我們害的？”田大山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這下真的什麽希望都沒了。
梅花這死丫頭，等他出去非得弄死他不可。
連他親爹都給禍害了。
小六不想再跟他們多說了，打開牢門。“還有走吧，回到你們原來的位置。”
賈大鵬都下令讓他們回去，他要是不好辦，下一個被炒的就是他。
他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等著他一個人養活著，他不能沒了這份活。
“不，不，我們住在這兒好好的幹嘛要換地方呀。”田大山不願意離開，死活拽著大門不放。
在這都住習慣了，讓他回到之前那陰森邋遢的地方，誰接受得了。
“小六兄弟，看在你跟我小舅子昔日是好友的關係，你就寬容寬容吧。讓我們住在這裏行不行。”
田大山懊悔死了，若是知道剛才那人是關係戶，他絕對不會去招惹的。
這些日子在裏麵住得太好，讓他飄飄然了。
“我也是要養家糊口的人，你們就別讓我為難了。”
田大河知道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他識趣地收拾東西。
進來這麽多天，不習慣也習慣了，最重要的是他這袋饅頭。
還能支撐他好長一段時間。
他拿著被子涼席、水壺等需要的東西先出去，免得等會啥都帶不走，那才倒黴。
田大山不願意走，“大河，你是不是傻。”
之前住的那地方髒得不得了，老鼠蟑螂滿地都是，壓根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你不走隨便你。”田大河無所謂一臉，“我自己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再鬧下去，到時連最後一絲情義都不在，以後在這裏麵隻會更難走。
天知道他們還要在裏麵呆多長時間。
鄭金牙一天不找到他們就別想出去。
反正除了環境好一點，他也沒享受過其他的，去哪對他來說都一樣。
田大河的配合讓小六很順心。
倒是田大山還死活不肯走，他撕破臉麵：“田大山，你要是再繼續撒潑耍賴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要不是看在劉仁的份上，我早就對你刑罰伺候了。”
還不如他弟弟田大河識趣呢。
都到這地步，以為是他死賴著就能不走就能解決的。
賈大鵬已經放話了，犯人怎麽招呼就怎麽招呼，不能有半點客氣。
最後田大山隻好放棄掙紮，收拾著東西回到原先的大牢。
滿屋子雜草，老鼠蟑螂滿地竄，空氣中都是餿味。
壓根就不是人可以住的地方，田大山想死的心都有了。
之前那地方是多麽幹淨，有床有桌子，應有僅有，在這裏麵啥都沒有。
巨大的落差，讓人無法接受。
“這讓人怎麽活呀！”
“這是要我的命呀！”
田大山從進來就哭爹喊娘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田大河則是清出了一塊空地，綁著茅草當掃帚掃了掃，看著幹淨些才把涼席撲上去。
然後坐在上麵靠著，拿出自己的饅頭啃了啃。
也就換了個地方，對他影響不大。
沒被毒打一頓就不錯了，還敢要求什麽。
幸虧他之前就沒過什麽好日子，心裏落差還不至於那麽大。
如今他大哥有得熬了。
“鬼哭狼嚎什麽！”
“再嚷嚷吵得我睡不著，老子換牢房過去揍你一頓。”
田大山的嚷叫引起對麵牢房人的不滿，被這麽一喝，他嚇得不敢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