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1

  精靈們齊齊拱手,躬身一禮。


  光明女王回了一禮,抬手示意,「都坐下吧。」


  精靈們依言坐下。


  「陛下,這裡還有節目供您欣賞,請看——」


  精靈族長拂袖一指。


  光明女王順著他所指看去。


  原本暗淡的戲台上忽然亮起燈光。


  下一瞬,一隻蝴蝶翩然落下,在戲台上轉了一圈后猛地撞入身後的米色幕布。


  幕布似是被揭開了一層面紗,一面素紗的水墨屏風驀然出現,屏風後面桌椅俱在,一到人影坐在後面,身影模糊。


  '當!'

  一聲堂木響,然後沒了聲,萬籟俱寂時,有微小清靈的聲音自屏風後面???????????????響起。


  那是細碎的鳥叫聲,叉柔叉細,聽起來脆生生的,好像肺腑里灌滿了一腔清新之氣。


  口技!


  只一聽,光明女王便看出這是要表演什麼。


  口技這門絕活,她也是許久未曾見到了。


  光明女王端起琉璃盞輕啜一口,饒有興緻的看起來。


  那一張薄薄的水墨素紗屏風隔絕了在場觀眾興緻昂揚的視線,一時之間,這方天地只有清脆的鳥鳴,由弱到強,從少到多,從最開始的細高宛轉,到後來的粗嘎聒噪。


  在一開始,大家還能聽出來,那是一隻活潑的小鳥,鳥鳴聲中同時間雜著枝頭蹦跳時的綠葉晃動聲。


  隨著這一鳥一枝,口技里的畫面似乎也徐徐展開,此時清晨剛剛到來,露水滴答聲清晰可聞。


  第一隻鳥被陽光喚起,嘰喳的鳥叫就叫醒了整片樹林。


  先是小麻雀蹦蹤兩下,再有畫眉悠揚的聲音響起,加入了早起的隊伍中,喜鵲不甘示弱,緊隨其後,百靈也跟著加入了這場森林的合唱。


  四種、五種、六種……


  七種、八種、九種……


  這遠遠不是終結*

  精靈們一邊聽著一邊在心裡數,他們沒用靈力,台上表演的精靈也沒有,那樣就沒意思了,他們都是靠真本事表演和傾聽。


  很快,聲音中又多添了相思鳥、黃鸝、長尾縫葉鶯、斑

  鳩、玫胸白翅斑雀、金絲雀、綉眼、雲雀、柳鶯……


  鳥叫聲彼此分明,互不夾雜,各自之間絕不粘連,清晰分明,卻都在同一時間奇妙地響起,當真如同百十隻鳥在齊齊歌唱一樣,共同混合成一曲宏大的樂章。


  隨著群鳥的加入,整個森林彷彿都同時醒了過來。沙沙的樹葉抖動聲是鳥群們的背景音,此外還有翅膀撲棱聲、飛動聲、啄木聲、從遠方突然傳來一聲棕熊的咆哮,那聲音由遠到近,由大及小。


  一時之問,鳥兒們似乎都安靜了許多,有些閉著眼睛的精靈甚至還能想象出它們機靈地左顧右盼的模樣。


  然後便是跑動聲,腳步聲,枝葉被踩碎的咔嚓輕響。


  緊促的腳步???????????????聲和棕態沉重寬闊的步伐分辨得很清楚。


  伴隨著棕熊猛地一撲和巴掌聲,一隻鳥發出一聲高亢短促的尖叫,然後便是咀嚼聲、舔毛聲。


  鳥兒們似乎也預感到血腥的屠殺已經結束,原本漸低的合奏叉一次高亢起來。


  而在整個棕熊捕獵的過程中,鳥群的低叫聲甚至不曾消失片刻。


  直到屏風後傳來一聲驚堂木響,這被栩栩描繪的森林一角,才伴隨著聲音的消失,從觀眾們的印象中緩緩褪去。


  突然撫尺一下,群響畢絕。撒屏視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撫尺而已!


  表演結束,眾精靈們還沉浸在這場精彩的口技中,誰也沒說話,一時安靜得很。


  '啪!'

  '啪!'

  '啪!'

  一道掌聲突兀響起,精靈們循聲望去,光明女王臉帶笑意的拍著手。


  如此精彩的口技表演,真是難得一見,不枉此行了。


  精靈們這時也回過神來。紛紛鼓起掌來。


  「好!」


  「表演的太好了!」


  「精彩!太精彩了!」


  「不愧是風長老,這功夫,絕對的練了很多年!」


  ……


  叫好聲此起彼伏,精靈們的臉上都掛著激動讚歎的表情。


  口技表演者從屏風後走出,露出那張鶴髮童顏的臉——風二。


  光明女王挑了一下眉,沒想到表演口技的居然是他。


  風二沖他們微微行了一禮,謙和笑道:「獻醜了,獻醜了。」


  「風長老謙虛了,你表演的很好,很精彩。」光明女王笑著說。


  自己表演的節目被誇,風二還是很高興的,他沖光明女王拱了拱手以表謝意,后高聲道:「下面請欣賞下一個節目——皮影戲。」


  話音落下,他便轉身下了台,走到桌邊坐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長老,你剛才也太厲害了吧!我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正經表演呢!」有幾個小精靈跑到風二身邊將他圍住,一臉驚嘆地望著他。


  之前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風二練習,不過那也???????????????只是練習,場面小,並沒有今天這麼震撼。


  今日一見,著實驚艷。


  「長老,你這絕活練了多少年才練得這麼好的呀?」


  風二摸了摸鬍鬚,高深莫測道:「也不久。就幾十年吧,每天隨便練練就會了。」


  「哇!長老好厲害!這麼短時間就可以掌握這麼厲害的技術,太厲害了!這可以教教我們嗎?我們也想學。」


  「對啊對啊,我們可想學了。」小精靈們眨巴著大大的眼睛,眼帶希冀的望著他。


  對於精靈來說,幾十年不過彈指一瞬間,這點時間並不算什麼。


  「你們想學?」風二又摸了摸鬍子,故作沉吟,片刻后道:「那就每天早上卯時起來跟我一起練功,若是這都做不到那還是安心修鍊吧。」


  「好勒!等我們學會了以後也去給陛下表演!」


  「就是就是,陛下今日這麼喜歡,以後我們可以經常表演給陛下看!陛下也一定會喜歡我們的表演!」


  小精靈們互相小聲交流著,語氣里的激動和對未來的憧憬一目了然。


  這邊聊的熱鬧,另一邊的表演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水墨色的屏風在風二下台後逐漸褪色,恢復成原本的米黃幕布,幕布上開始出現了一盞燈籠的影子,接著是第二盞、第三盞……


  隨著燈籠的數量增多,一座座亭台樓宇出現,高低錯落,鱗次櫛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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