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夢到染禾
“這……”莫波浪看看手裏的龍鱗又看看龍王，他看到慕染讓龍王正常的開口說話之後，自動就認為他的生命力在逐漸恢複。
龍族的防禦和生命力都算是比較強的，更何況是他們的王？
但他這一次錯了，視線落在慕染身上有一些無措和希望。
“不必看他，他能做到的已經盡力做到了。”龍王知道他在想什麽，衝他搖了搖頭。
莫波浪眼中的光亮一下子熄滅，如同陷入了死寂。
此時那些恢複神智的龍群陸陸續續降落在了龍王殿。
麥少少驚訝的發現這些龍族很多都不健全，聲勢浩大的龍族軍隊裏麵竟然好多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轉念想到之前那些人給自己裝上的龍族手臂，胸口突然一陣鈍痛。
這並不是所有的龍，那個白袍男子能夠毫不留戀的離開，他們手裏肯定還留著不少龍。
“王……”
這些成年的龍到達龍王殿之後，紛紛化作人形跪在龍王麵前，他們大多麵色蒼白，搖搖欲墜。
“爹！”
之前那個遠遠就認出自己爹爹的幼龍，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一把抱住自家爹，“哥哥，我說我沒有認錯的！”
年紀稍微大一點的有龍走到弟弟身旁，一本正經的撒謊，“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哈哈，哥哥眼神不好！”弟弟笑得很是開心，拿自己的臉和爹爹的臉蹭了蹭，“爹，你好涼哦……”
這隻成年幼龍揉了揉他的頭，不著痕跡的將他和自己拉開距離，“站好了，都已經快成年了，不要這麽幼稚。”
幼龍被爹爹一吼，委屈巴巴的站在哥哥身旁，小大人似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龍族的壽命很長，他們的成年儀式在他們的人生中，隻不過很短的時間，也不怪他們，其中有一些心智發育較緩，稚氣還未完全脫離。
龍王是個麵容和善的人，隻是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情況並不拆穿。
他不算一個稱職的龍王，沒有保護好他的子民，欣欣向榮的龍族在他手裏幾乎全軍覆沒。
他明明已經把自己當做一個暴君，但在這最後的時刻還是忍不住想對他們好一些。
知道自己時間已經不多，龍王溫和的緩緩開口，“龍族的希望，都過來些。”
許是龍王非常和善，所有幼龍都不自覺的在他身邊圍攏。
龍王：“還沒有錯過最佳的成年時間，成年之後你們就要去保護你們所想保護的東西，永遠都要不斷成長，不要濡沫了龍族的驕傲與尊嚴。”
所有有龍都被他緩慢而沉穩的語調感染，不自覺的直起了脊梁。
“大隊長。”
莫波浪：“在！”
龍王：“到你主持的時候了。”
“是！”莫波浪幾乎熱淚盈眶。
拖著傷痕累累的軀體，莫波浪緊緊握住手中的龍鱗。
……………
成年儀式結束了。
幼龍們的眼裏多了一些色彩，他們的臉上還有稚氣，但眼裏已經不在猶豫。
龍王笑了笑，視線掃視一圈，在莫波浪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龍族的未來交給你們。我很放心。”
他的力量在神鷹帝國的無盡索取下，已經所剩無幾。完成整個成年儀式，已經消耗掉了他最後的一點力量。
龍王的身軀逐漸虛幻，而後消失不見。
隻留下那句話在每個人的耳中回蕩。
龍王雕像開始出現一道道的裂縫，這裂縫的範圍迅速擴大，很快就遍布了整個雕像。
隨著破碎的聲音，整個雕像垮掉，一顆石化的心髒出現在這空殼般的雕像裏，緩緩降落。
莫波浪伸手將這顆心髒接住，雙手顫抖。
原來他的裏子早已被掏空，剩下的隻有那一顆用意念在搏動的心髒。
這顆心髒裏，裝著他愛的子民，他愛的一切。
“王！”
莫波浪突然撲倒在地，泣不成聲。
…………
龍王以他的方式保護著他的子民，麥少少帶著慕染回到之前的那個地方，將這些被扣押的人全部放出。
除此之外，他們還翻找了其他的房間，發現裏麵已經全部被搬空，隻留下沾滿血跡的工作台，以及一些沒什麽用處的工具。
但可能這些人離開的比較匆忙，他們還看到了不少留下的殘肢斷臂，昭示著他們曾在這裏做過慘無人道的實驗。
不知道有多少的龍族和人類在這裏受害。
莫波浪恢複了大隊長的身份，組織各項工作的順利進行，莫宇則完成了成年儀式。
“慕染，他們身上的黑色-圖案並沒有消失。”麥少少看著這些恢複神誌，正在接受治療的龍族，緩緩開口。
慕染視線掃過他們裸露的後背，上麵都有著繁複的黑色花紋，有一些深有一些淺。
“嗯，那些人雖然走了，但這些魔氣還依然影響著他們。”
麥少少：“那我們把離冥叫來？”
“莫波浪應該知道怎麽做，龍族失去首領，必然會有一段時間的混亂。並且，離冥準備進入魔界，很可能趕不過來。”
麥少少歎了口氣，“把魔界冤枉最慘的一次？”
慕染牽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據說魔界在離冥手下時，其實更像一種混沌狀態，裏麵的魔有好有壞很難分清。”
麥少少發現慕染用的是據說二字，看來他也並不確定，轉了轉眼珠，想起另外一個話題，“慕染，我之前有段時間夢到染禾。”
抓著她的手緊了緊，但很快又放鬆下來，有繭子的手掌在麥少少掌心磨蹭，慕染的瑞鳳眼裏暗沉沉的，“嗯。”
麥少少感覺他不太開心，拿手指勾了勾他的，“麥筱認識他，我並不認識他。”
她這麽說是想和染禾撇清關係，但慕染知道麥筱和麥少少是同一個人。
慕染微微勾起唇角，狹長的瑞鳳眼看不出什麽情緒，隻聽他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麥少少感覺話題不太對，所以沒有繼續下去，再一次換了話題，“魔界那裏暫時去不了，之後我們去哪裏？”
“去人界。”
慕染想起離冥告訴他封印已經破了好幾個，他需要去查看一下。
“好。”麥少少站的離他近了一點，花香又鑽進鼻腔，她想起了人魚國時，縈繞在唇邊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