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必須一致
“皇上。”稟報的人雙手奉上了更為詳細的卷宗後,就退下了。
蒼灝盯著麵前的卷宗,久久沒有動作。
影公公心裏跟著忐忑起來。
“小影子,你說,她怎麽能成親生子呢?“
影公公頭大。
長公主不成親,難不成一直等著皇上?
女人重要,玉璽更重要。
可……
一想到那個女人已經結婚生子,蒼灝就意難平!
她怎麽能成親!
她怎麽能生下孩子!
當年的承諾,都是騙他的嗎?
還是說……
蒼灝陰鷙的眸光低沉且壓抑。
還是說,正如小影子所言,她被人囚禁或者失憶了?
她嫁的男人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蒼灝一時半會是找不出結果了。
因為,皇朝與北桑開戰了!
毫無征兆的,殺了北桑一個措手不及。
北桑帶隊的將領憤恨不平!
當初明明和皇朝的護國公說好,大家隻做做樣子,所以,哪怕高睿帶著兩萬大軍壓境,他也沒放在心上。
既然是做樣子,自然就要做全套。
可這突然的開戰,是幾個意思!
半夜偷襲!
雖然隻燒了他們的糧草,可挑釁意味十足!
北桑人,最在乎的就是糧草!
漫漫寒冬,糧草何其珍貴!
當初帶兵到邊關,帶上糧草,也隻是為了解決士兵們每日的口糧,估計著,最多半個月就會撤回,索性帶的糧草不多,不然損失就大了。
饒是如此,北桑的的將領和士兵們還是異常憤怒。
皇朝出爾反爾,是看不起他們嗎?
開戰是吧?
來啊!
第一場對弈在淩晨打響。
雙方都隻是試探,所以打得很節製,隻有傷,沒有亡。
臨近傍晚休戰,雙方人員稍作休整,清點了人數,包紮了傷口,自然是準備晚飯。
然後,北桑眾望所歸地又出幺蛾子了!
腹瀉!
集體腹瀉!
北桑將領氣急敗壞,讓人徹查後,終於找到了源頭。
飲水被汙染。
案發現場有明目張膽的作案痕跡,水桶邊上那一圈白色粉末赤、裸、裸的挑釁!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糧草被燒後,將領就讓人檢查了剩下部分的安全,確認無誤後才決定留用,水桶周圍的粉末,在之前是絕對沒有的!
這麽低級的錯誤,是在鄙視他們的智商嗎?
軍醫一個頭兩個大!
北桑的駐軍,一個個病怏怏的,還要對抗皇朝,最重要的是,那個潛伏的內鬼還沒揪出來!
是的,內鬼!
這一係列的操作,除了內鬼,還能是誰!
這麽不要臉的騷操作,是高睿沒錯了!
不要臉的老匹夫!
有本事在戰場上真槍實彈地幹,這種娘們兒才用的陰私手段,他一個大老爺們也好意思!
矛盾加劇,戰事升級!
戰事頻繁,不再是小打小鬧,傷亡人數每日劇增,所謂的邊界線也開始模糊了。
皇朝。
皇帝拖著病怏怏的身子上了早朝。
下麵站著的大臣們畏畏縮縮,滿麵愁容。
文臣指責武將的不作為!
武將訓斥文臣站著說話不腰疼!
皇上冷眼看著在下吵成一團的人,清瘦的臉上帶著些許嘲諷。
護國公雙手負在身後,目不轉睛地看著皇上。
他已經不需要再掩飾什麽了。
良久,皇上才說道:“諸位愛卿,有什麽想法?”
主戰的,都是大皇子派係的,講和的,都是二皇子派係的。
朝堂上,又是一輪新的爭辯。
皇上的目光轉向了護國公。
護國公一直盯著皇上,還算恭敬,也不讓人覺得討厭。
“護國公,你的意思呢?”
被直接點名,先前還吵鬧不休的朝堂瞬間安靜下來。
皇上對護國公還是一如既往的“器重”。
“回皇上,”護國公雙手抱拳,聲如洪鍾,“北桑挑釁在先,走私在後,不給北桑一點教訓,外人還以為我們皇朝好欺負!”
說到皇上心坎上了。
皇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護國公心裏憋著氣。
今兒鬧這一出,皇上心裏早就有了定奪,詢問大家的意思,不過是走個程序。
如果眾人討論出的結果,與皇上的決定一致,那麽大家皆大歡喜。
如果結果相悖,嗬嗬,那就再繼續討論唄,最後一定要一致才會退朝。
而且,他也想看看蒼灝那邊,高睿究竟在玩什麽幺蛾子!
是皇上授意,還是高睿的個人行為。
退朝後,護國公等人到了禦書房商討軍情。
皇朝的傷亡不算嚴重,可邊關條件艱苦,真要攻進北桑境內,嚴寒的氣候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可一味的防守,既不是皇朝的作風,也顯得沒牌麵。
三思之後,決定加派兵力和物質。
從其他地方抽調的兵力有一萬人,但這個“其他地方”不包括護國公手裏的兵力。
物資是國庫出的,這些年,皇朝儲備不少,打持久戰的話,皇朝耗得起。
待大臣們退出禦書房後,沈君璽才從裏麵走了出來。
“父皇。”沈君璽親手端了杯參茶遞到皇上麵前。
抿了兩口,皇上才緩過了氣。
大病一場是真。
借此機會將計就計也是真。
擱置了十幾年的計劃,終於開始了。
卸下心裏的石頭,皇上整個人輕鬆不少。
“父皇,您身子最近好了不少,找個機會讓大夫重新診脈,換個藥方喝段時間。”
是大夫,不是禦醫。
由此可見護國公、賢妃一派在宮裏的權利有多大!
“老二那邊,有什麽動靜?”
“回父皇,二弟最近在家修身養性,弟妹這幾日怕是要生了。”
“嗬!”以為弄一個皇長孫出來,就能增加自己的勝率?
皇位從來不看誰能生,看的是個人能力。
“老二新弄了幾個礦場?”
“回父皇,兒臣的人還在查,已經有些眉目了。兒臣估計,年前,二弟那邊不會有所動作。”
老皇帝點頭。
先不說現在季節不合適,就是邊關戰事吃緊,老二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繼續與那邊合作。
“有確鑿的證據嗎?”
沈君璽頓了頓,才說道:“父皇,兒臣認為,護國公似乎有別的心思。”
老皇帝遞了個“孺子可教”的目光給沈君璽,“你以為護國公真是一心為了老二?”
沈君璽麵色一凜,“可是……”
“沒什麽可是,”老皇帝鄙夷地說道:“心不狠,怎麽能坐上這個位置。”
沈君璽沉默不語。
老皇帝繼續說道:“你知道為何父皇把這個位置留給你嗎?”
“兒臣不知。”說這句話的時候,沈君璽心裏惶恐。
生在皇家,他比誰都清楚,所謂的血脈親情,連“血脈”都能舍棄,何來“親情”?
父皇對他的“偏寵”,不過是因為他的母後。
父皇對母後的“愧疚”,是母後用性命換來的。
再好的青梅竹馬,也抵不過時間的消磨。
而父皇那所謂的愧疚,也無非是因為心裏那一丟丟的放不下和舍不得。
如果母後還在,誰知道他和老二的局麵會怎樣?
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護國公對父皇的逼迫,賢妃的野心,愈加襯托出了母後在父皇心裏的地位。
父皇對母後過分的美化,才造成了他現在的意難平。
“一部分是你母後的原因,一部分是因為你性子溫和,老二性子暴戾。輪手段和心智,你們平分秋色,可老二好戰,若是把皇朝交到他手裏,皇朝的百姓會苦不堪言。”
開拓疆土固然是好的,可老皇帝的性子比較保守,認為如今的三足鼎立就是最好的局麵。
雖然,他也知道這個三足鼎立或許維持不了多久,可他留給老大的人足以讓他應對這些場麵。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老皇帝或許還會斟酌再三,可有護國公在,他又知道了護國公的那些心思,更不會給老二任何機會了。
“父皇,北桑那邊,怕是會鬧大。”
“這不正是那老匹夫的意思嗎?”老皇帝老神在在地說道,“等著吧,今年的年關會很有意思。”
從禦書房出來,沈君璽步伐沉重。
出了宮門,回宮的路上,馬車被人攔下了。
聽到容不下的話,沈君璽心裏微微訝異,卻還是下了馬車,進了茶樓。
容昱已經等在包間了。
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夥計很有眼界力地上了茶和點心。
“怎麽,知道我心情不好,特意找我喝茶?”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筱筱今兒約了人,我一個人回家沒意思,正好看到你了。”
沈君璽也不拆穿,端著茶杯喝了兩口。
“明前茶。”
比不了貢茶,卻是他喜歡的味道。
容昱仿佛沒看到沈君璽眼底的落寞似的,說道:“我來之前,聽說發動了。”
隻一個眨眼,沈君璽就明白了容昱的意思,“這就要生了?”
隨即冷呲一聲,“還好,賀禮我都準備好了。”
“護國公老夫人已經趕過去了,皇子府外有不少人在等消息。”
“趁著年前熱鬧一下,誰知道今年的年關會發生什麽事呢!”
“使節們差不多要上路了吧?”容昱狀似不經意地說道。
沈君璽點頭,“周邊附屬國的使節都在路上了,南辰那邊還有幾日就到邊境了,不知道北桑這次有什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