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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惡心誰呢

  謝府。


  謝柔錦整理好了“蜀繡樓”的賬本,從桌上抽出另幾本賬本。


  這是容昱臨走前交給她的,是容昱名下的產業。


  謝柔錦拿到手後大為吃驚。


  她也終於明白,為何容昱有銀子置辦那麽多東西了。


  容昱名下的產業不多,除了花樓、茶樓,還有謝柔錦想都沒想到的,一條邊貿走商的路子。


  東浦。


  這是商路的名字,是皇朝與南辰國之間的邊貿生意必經之路。


  兩國經濟往來頻繁,做邊境外貿的商人不少,因為特殊的政治原因,很多商人在走商的時候,會尋求某些力量的庇護。


  或軍隊,或鏢局,或江湖勢力。


  而容昱,占了這條線上三分之一的份額。


  不要小瞧了這三分之一。


  兩國往來頻繁,數額巨大,大小商人,甚至商隊不可小覷。


  謝柔錦粗略看了一下。


  按照容昱留給她的資料。


  這條商路的份額,他占了三分之一,南辰的某位權貴占了三分之一,還有三分之一勢力不明。


  不明?


  這中間的貓膩就多了。


  不過,既然容昱不擔心,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賬目清楚,交接簡單。


  隻是……


  謝柔錦摩挲著下顎。


  容昱為何會要這條商路?


  ……


  二皇子府。


  沈硯坐在書房,看著探子傳回來的各種消息。


  這上麵的,自然不僅僅隻是關於容昱的。


  但凡是沈硯認為有必要關注的,不管是自己黨派的,還是別的黨派的,他都會讓人監視。


  在沈硯這裏,沒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他喜歡把掌控權全部掌控在自己手裏。


  自己人也好,敵對的也好。


  一張張地,仔細看著手裏的紙張,沈硯的眉頭越皺越緊。


  朝中看似風平浪靜,可局勢已悄然發生變化。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容昱身份暴露的時候。


  他讓人查了容昱這些年在京城所有的痕跡。


  規矩的,沒有一點意外。


  沈硯對自己的探子有十足的信心,既然他們查到的消息是這樣,那就隻能是這樣。


  所以,究竟是老大做的手腳,還是父皇的安排?


  是為了什麽呢?


  鉗製他?

  沈硯冷笑。


  他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對老大的威脅到了無處不在的地步。


  這些年,父皇最大的遺憾是皇後的死。


  當年的事,是父皇的逆鱗,知道的人該處置的都處置了,他隻知道父皇和皇後是遇刺的時候,皇後意外身亡。


  對於整件事發生的經過,他一無所知。


  什麽時候,什麽地方,事情如何發生的。


  幾乎沒人知道。


  所以,老大也算因禍得福。


  父皇因著對皇後的愧疚,待老大也更寬和些。


  或許,他應該去查查當年的事?

  “殿下。”


  門外的聲音,喚回了沈硯的思緒。


  那人得到允許後,進了書房。


  “殿下,容相已經到邊境了。”


  沈硯撚了撚手指。


  那人繼續說道:“容相這次是領了聖命到邊關談公事,可具體談什麽,隻有他和皇上才知道。下屬問過宮裏的人了,前段時間,皇上處理的奏折沒什麽特別的,大皇子代皇上處理的公務,都是朝中瑣事,也沒可疑的地方。容相明兒會見南辰的大臣,具體是誰,我們這邊還沒得到消息。”


  沈硯手指敲著桌麵,良久才問道:“容相離開錦城後,錦城有什麽動靜。”


  “回殿下,容相離開錦城後,錦城一切如常。我們的那幾個點一切安好,中途有幾波試探的人,可我們的東西都轉移了,那些人無功而返。我們的人跟了一路,最後……跟丟了。”


  “蠢貨。”沈硯低聲咒罵了一句,可語氣中沒幾分真實的殺氣。


  稟報的人悄悄鬆了口氣,知道殿下不是真的生氣,才繼續說道:“除了養兵馬的地方,那幾處地方相安無事,沒有發現可疑和異常。”


  沈硯再次沉默。


  養兵馬的地方,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那幾處礦場。


  那才是他的根基。


  “加強防備,不能掉以輕心,容相那邊,讓跟著的人小心些。容相是個精明的人,寧可打探不了消息,也不能被發現了。”


  “是,殿下。”


  “容家二房和謝家二房的人都到京城了?”


  “回殿下,兩家人前兒到了京城,都安排好了。”


  原本,沈硯對這兩家人的態度是可有可無的。


  兩個商賈,還是末流的那種,對他根本就沒有幫助,如果不是不想打消吳繁的積極性,給他吃一顆定心丸,那兩人根本就沒資格走到他麵前。


  可現在不一樣了。


  一個是容昱的二叔,一個是謝柔錦的二叔。


  雖然兩家兩房都不和,可終究是一家人,好好做文章的話,有很多可寫的地方。


  暫且留著。


  隻要他們的野心夠大,就會給他驚喜。


  “‘蜀繡樓’和‘心想事成’開業,前去祝賀的人,多是大皇子派係的,謝柔錦沒有表現出與誰親近,倒是與賀茹縣主起了齟齬。”


  “哦?”沈硯似乎很感興趣。


  那人把當日的事詳細說了,末了,又闡述了對兩人不和的猜測。


  “在相府裏,兩人就不和了?”


  “回殿下,賀茹縣主似乎很不待見謝柔錦。”


  “哪裏是不待見謝柔錦,無非是心上人被搶了,心裏不甘罷了。”


  沈硯似乎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嘴角有了弧度,“本殿下沒記錯的話,賀茹縣主今年十六了吧?”


  “回殿下,殿下沒有記錯,賀茹縣主今年十六,皇上那邊沒有要給縣主做主的意思,縣主身邊又沒有長輩,婚事才一拖再拖。”


  什麽叫沒有長輩。


  賀茹縣主雖然父母雙亡,可父母那邊還是有兄弟姐妹的。


  最初的時候,賀茹縣主跟著她大伯一家。


  教導什麽的……


  一個鄉下泥腿子,能教出什麽名門閨秀?


  不過是為了每個月那點縣主的俸祿。


  三歲後,賀茹縣主身邊有了教養嬤嬤,她大伯一家也就沒了實質性的作用。


  隨著賀茹縣主的脾氣越來越大,六歲的時候,直接打發了她大伯一家。


  兩家本就分家,賀茹縣主每個月有月俸,身邊有嬤嬤和丫鬟,真沒她大伯什麽事。


  總之,賀茹縣主把她大伯攆出宅子這件事,當年在京城不大不小,讓人很是八卦了一陣。


  如今,賀茹縣主到了歲數,她的身份不上不下,還真沒人願意娶她。


  沒背景,沒實權,沒幫襯,脾氣又不好,誰知道皇上什麽時候就把她縣主的身份收回去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賀茹縣主居然心悅容昱?

  這就有點意思了。


  “賀茹縣主與柳彤交好?”


  “回殿下,談不上交好,賀茹縣主一直想擠進表小姐的圈子,可她的身份在那裏,一直沒成功。”


  “你明兒到國公府去一趟,就說……”


  ……


  容二爺在京城的鋪子是胭脂鋪,經營了有五年的樣子,談不上是好是壞。


  占了一定的份額,卻不是最頂流的存在。


  能在五年的時間裏,有這樣的成績,是很厲害的了。


  容二爺的胭脂鋪,走的是百姓路線,價格適中,東西質量有保證,憑著良好的口碑,在京城也有了一席之地。


  此外,容二爺還有一個布莊,專門賣蜀中的東西。


  蜀錦這麽高級的東西,布莊裏是沒有的,可一些蜀繡的小玩意兒,還是很受歡迎的,特別受官夫人和小姐們的喜愛。


  當然,現在有了“蜀繡樓”,對容二爺的布莊有了衝擊力,影響還不小。


  這兩間鋪子看著不咋滴,可容二爺能做到這個程度,不可小覷。


  占著皇商的位置十幾年,光是人脈和渠道,就是謝柔錦無法比擬的。


  “氣死奴婢了!”


  薔薇不知道是第幾次抱怨了。


  聲音不大,卻飽含情緒。


  謝柔錦笑著安撫,“難不成,你帶人砸場子去?”


  “這個可以有,”薔薇認真想了想,對謝柔錦說道,“相爺不是給小姐留了人嗎?還有容一,讓容一帶著去!”


  暗處的容一嘴角抽了抽。


  嗬,你也真敢想。


  謝柔錦卻是搖頭,“多大點兒事,生氣傷身,不值得。”


  “可奴婢就是心裏不舒服啊!”薔薇在謝柔錦身前煩躁地走了兩步,“小姐,明明是我們‘心想事成’的點子,那個‘萬事俱備’怎麽能剽竊了去!”


  “點子不過就是一主意,生意場上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又沒有規定說,隻能我們用,別人不能用。”


  “可那些點子,都是我們‘心想事成’想出來的!”


  見謝柔錦不僅不惱,反而還有幫旁人說話的意思,薔薇急得跳腳。


  若是其他人也就罷了,偏偏是謝二爺這個不要臉的!

  剽竊了小姐的點子,公然用在容二爺的胭脂鋪上,這樣,不僅給胭脂鋪做了宣傳,還打響了自己的名號!

  不要臉!

  薔薇唾棄地跺腳。


  “點子不像貨物,沒有實體,點子也不是誰先想到了就是誰的,當初‘蜀繡樓’的發布會一出來,後麵模仿的人還少了?雖然不是每個發布會都有走秀,可在推出新品的時候,大大小小的鋪子都舉辦了發布會。照你這麽說,那我不是要找那些人算賬?”


  這種促銷手段,既沒有版權,也沒有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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