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是誰不配
母親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驚嚇和擔心中動了胎氣，被迫在宮裏生產，九死一生生下了她，卻死於血崩。
所以，皇上才封了她一個縣主。
她是正兒八經出生在宮裏的，除了不是從貴人肚子裏出來的，和那些公主們有什麽不同。
除了皇子和公主，誰能在宮裏出生？
隻有她！
隻有她賀茹縣主！
所以，她從一出生就是與眾不同的！
這樣的她，還配不上容昱嗎？
她有皇上的恩寵，容昱有皇上的偏心，他們兩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也隻有她，才能幫容昱走向榮華富貴！
謝柔錦？
那個賤人算什麽玩意兒？
賀茹的人打聽得很清楚，知道容昱和謝柔錦在一起，是因為皇上亂點鴛鴦譜！
所以，哪怕她沒資格收到邀請函，她還是來了。
不枉她一早就到護國公，等到了柳彤。
柳彤是護國公長房嫡次女，是二皇子的表妹，她與柳彤關係說不上多好，如果不是為了穩固自己在圈中的地位，她才犯不著去討好柳彤。
想得有點遠。
賀茹挽著柳彤的胳膊，站在相府門前，抬頭，看向門匾的目光帶上了誌在必得。
王氏和謝柔錦親自把兩人迎了進去。
雖然沒有自我介紹，可大家都知道謝柔錦是容相未過門的妻子，皇上親自賜婚，兩人又是青梅竹馬的情分。
女眷們不動聲色地關注著謝柔錦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極盡全力地挑剔著。
隻是一個商女，還是小地方的商女，想擠進貴女的圈子，還早了千八百年！
謝柔錦跟著曹姍，與王氏一一認識了各府的夫人和小姐們。
貴人們端著架子，鼻音輕輕地哼了一聲。
如果不是因為容相，她們才不會屈尊降貴到這裏。
所以，大家看似聚在一起，其實隻在自己的小圈子裏打得火熱。
賀茹倨傲地看著謝柔錦。
被排斥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這就是她們之間的區別！
一個低賤的商女，怎麽能進入她們的圈子？
貴女？
何為貴女？
出生、身份、家世、地位、學識，甚至是結交的朋友，都得是皇朝最尊貴的，這樣的人，才能被稱為貴女！
謝柔錦算個什麽東西？
這個時候的賀茹，儼然已經忘記了，她甚至還不如謝柔錦。
她的爹爹不過是個從八品的小官，人家謝柔錦，好歹也是未來的相爺夫人！
“謝小姐，來京城數日，還習慣嗎？”賀茹的突然發問，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兩人身上。
早在門口，謝柔錦就認出了賀茹。
對於不請自來的人，她是沒有好臉色的。
“多謝關心，還比較習慣。”
“那是，京城到底是皇都，不管是衣食住行，還是其他方麵，都比小地方強千萬倍，不存在什麽適應不適應的。有句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人嘛，總是貪圖享樂的。”
郝月慧沉下了臉色，如果不是謝柔錦按住了她的手，她早就跳腳了。
“我和縣主不一樣，縣主是有身份的人，除了享樂，也沒別的追求了。我還要養家糊口，將來還要為相公分擔，所以啊，享樂什麽的，與我無緣了。好在，我未來的相公厲害，我不用操心油鹽醬醋茶，隻專心做自己喜歡的事就行了。”
不要臉！
賀茹差點吼出來。
最後的理智讓她勉強壓住了憤怒，“鄉下人就是鄉下人，一點也不知道廉恥。”
謝柔錦驚訝地看著賀茹，“皇上親自賜的婚，我需要什麽廉恥？難道要謙虛地說我不嫁，抗旨的罪名不小吧？再說了，我與我相公青梅竹馬，還在娘胎的時候就定下了娃娃親，我為什麽要藏著掖著？難不成，藏起來，讓別的女人窺視我的相公？”
你一個窺視的都不怕，我這個名正言順的，怕什麽？
“你……”賀茹挑剔地看著謝柔錦，說道，“謝小姐命好，得了樁好姻緣，一飛衝天，一躍成為人上人了。”
“那也是我的實力，沒有實力，也無法與我未來的相公並肩站在一起，”謝柔錦故意拽得像個二五八萬地說道，“縣主也不用羨慕我，我再好的命，也沒有縣主的命好。”
賀茹縣主的身份是如何來的，謝柔錦也從郝月慧嘴裏知道了。
名不正言不順？
誰比得過賀茹？
“你……”
賀茹的氣急敗壞，大家都看在眼裏。
雖然不知道賀茹的刁難和憤怒從何而來，可大家都看清楚了，賀茹不喜歡謝柔錦。
嗬嗬，不喜歡謝柔錦的豈止她一人？
隻不過賀茹是個蠢貨，做了那隻出頭鳥。
柳彤不滿地皺眉。
知道賀茹是個蠢的，卻沒想到蠢到無可救藥。
謝柔錦根本就沒給她麵子，從謝柔錦的自稱裏就聽得出來。
偏偏這個蠢貨，還要往槍口上撞！
“賀茹縣主，你是來做客的，還是來吵架的？”郝月慧性子火爆，直接問道。
郝月慧的脾氣在圈子裏是出名的，可她夫家和娘家都有實力，但凡被她懟過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這個賀茹，是她最看不慣的人。
小人得誌，還真當自己是真千金了？
人家謝柔錦是憑實力進的圈子，賀茹算什麽？
是她父母的死換來的。
氣氛不怎麽好，王氏和謝柔錦也沒有要緩和的意思。
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兩派爭鬥日漸嚴峻，彼此都小心翼翼，既不想給對方把柄，也不想被自己的主子懷疑。
臨近午飯的時候，一行人到了花園，男賓那邊的人也都過來了，謝文霖跟著俞南，走在容昱身邊。
容昱見著謝柔錦，立即走了過去，一點也不掩飾對她的親昵，這讓戲謔的眾人心裏有了各自的思量。
“這是……”一官夫人詫異地看著花園裏的幾張長桌。
說是長桌，是真的長。
幾張長桌首尾相連，列成一列將近二十米的大長桌，這樣的大長桌，花園裏有四五列，上麵鋪著統一的桌布，放著小碳爐，小碳爐上放著迷你銅盆，銅盆裏是今日的菜式，從冷盤、炒菜到熱湯，咕嚕嚕的燉菜讓人垂涎欲滴，腳下是暖盆，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放一個，長桌有多長，暖盆就放多少。
周圍用油布圍了起來，擋住了瑟瑟秋風。
沒辦法。
這個時候的京城，室外溫度不怎麽友好。
“是啊，謝小姐，這是做什麽？”一個自認為見過大世麵的官夫人，語調嘲諷地問道。
果然是鄉下來的，弄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哪有把酒和糕點放一張桌子的操作？
想嘩眾取寵還是想投機取巧，以為這樣就能擠進圈子了？
真是個笑話。
“這叫自助餐，那邊有餐盤和碗筷，喜歡什麽，自己取用，這樣不局限於一張桌子上，大家能聊得更開心。”
比起女眷這邊的保守，男賓那邊則是眼睛一亮。
飯局，飯局，不就是為了增進感情，拉攏人心的嗎？
這樣的飯局，不僅打破了飯桌上的局限性，還多了掩人耳目的手段，挺新奇的。
拿著統一的，印有“心想事成”標識的碗碟，大家開始嚐試新玩意兒。
謝柔錦選擇自助餐，並沒有標新立異的心思，隻覺得吧，大家都聚在一起，也不擔心暗處的幺蛾子。真有膽子在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動手，不僅需要魄力，更需要智商。
二來嘛，新穎的方法，可能會被人接受，也可能被人詬病。
隻要能被人爭議，就能被人記住。
謝柔錦要的，就是一個廣告效果。
而事實也如她所想那般，雖然女眷這邊接受度不高，可真香定律無處不在。
看著那些遊走在各個小圈子裏，極力找存在感的夫人們，謝柔錦很有成就感。
期間有個小插曲。
大皇子和二皇子分別派人送了禮。
雖然這是兩位皇子的慣常操作，可也間接說明，兩位皇子把容昱放在了重要的位置上。
而最讓眾人意外的是，容昱居然與威遠侯世子、兵部尚書府上的二公子，還有國公府上的小兒子有交情。
所以，這個有名無實的相爺，並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麽無害？
容昱幾日的朝堂經曆，讓敏銳的人嗅出了一些味道。
這也使得今日的宴會充斥著算計的氣息。
曹姍和郝月慧全程陪著謝柔錦，王氏那邊，威遠侯夫人與兵部尚書府上的夫人也貼心地幫襯著。
無疑，這也擺明了兩府的立場。
這是朝堂局麵最大的動蕩，眾人等著明兒皇上那邊的反應。
隻不過，皇上臥病在床，除了皇子和近臣，別說其他人了，就是妃子們都沒機會見到皇上。
也不知皇上如今的情況怎樣。
午飯後的安排，都是按照圈子裏的正常操作來安排的，除了梨園的戲曲，還有雜耍。
這是專門給謝文霖這種歲數的小朋友安排的。
結果，沒想到吸引了一群年輕人。
沒有雞飛狗跳，也沒有多餘的刁難。
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後，謝柔錦鬆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累不累？”容昱站在謝柔錦身後，體貼地幫她捏肩。
“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