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沒給妾身機會
今兒發這個公告，也是給關心謝府的朋友一個交代，大家不用私下揣測，也不用去打探各種流言，一切以謝府的官方說法為準。
對此，謝府對浪費公共資源深表抱歉，也希望大家不要再關注這件事，事情已經有了結果，希望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正確的地方。
比如，多賺點銀子。
最後，謝府謝謝大家的關心。
大概意思就是這樣。
謝柔錦不是本土人，所以這個公告結合了現狀和公關小技巧，很是官方，卻充分表達了謝府的意思——洗洗睡吧。
沒什麽好八卦的。
細節不用解釋，隻官方地告知大家最後結果。
當然，謠言依舊會繼續，可謝府也說了，不是謝府官方發布的消息，都是假的。
王氏和謝文霖回秦夫子處了。
官府還在查謝大爺的事，謝三爺吃不準謝柔錦這邊的情況，雖然按兵不動，卻不代表他不能動。
所以，王氏母子還是住在了秦夫子處。
秦夫子到縣城去了，家裏隻有秦夫人和秦芙。
當然，暗處有專人保護。
謝柔錦知道容昱身邊的人都不簡單，不說百分百的放心，總好過讓王氏待在一院。
隻是……
看著在屋內優哉遊哉的某人，謝柔錦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住心裏的火氣。
“你倒是一點也不心虛。”
“我有什麽好心虛的？”容昱答得理直氣壯，“你是我未婚妻，我們維係感情，有什麽不對？”
“到點兒睡覺了。”
“你不說，我還忘了，”容昱起身，伸了個懶腰，也不需要人伺候，自己到淨房洗漱了。
謝柔錦額角跳了跳，耐心地等到容昱從淨房出來。
“你不要名聲，我可是要的。”
容昱一邊擦手，一邊走到謝柔錦跟前，“筱筱，我好心守著你，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把我往外推……糟了，我受傷了，心口痛痛。”
白癡！
謝柔錦一個白眼。
又作上了。
見謝柔錦是真的不想搭理自己，容昱輕咳一聲，麵色恢複成以往的高深莫測，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今兒讓二房的人吃了悶虧，以謝二爺的性子一定會報複，我不看著你，萬一你傷了哪兒，我連算賬的證據都沒有。”
“他不會蠢到今兒動手。”
“萬一呢？誰知道在憤怒中，對方會做什麽？反正明兒我們就出發了，提前集合也一樣。”
謝柔錦當然知道容昱的好心，隻是習慣了不懟不舒服斯基，揶揄兩句罷了。
拿了被褥，在軟榻上給容昱鋪好了，謝柔錦這才到了淨房。
再出來的時候，下意識地朝軟榻看去，容昱已經背對著床睡著了。
謝柔錦小小地鬆了口氣，走到桌邊吹滅了蠟燭。
輕手輕腳地摸到床邊，上了床，選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下。
片刻之後。
軟榻上的黑影動了動，側身，麵向床，看著黑暗中隆起的陰影，無聲笑了笑。
二院，燈火通明。
原本早該睡下的丫鬟、小廝們，戰戰兢兢地守在各自的崗位，生怕稍有不慎，就成了主子發泄的對象。
就連修身養胎的杜姨娘，今兒也破天荒地守在屋內，和丫鬟一起縫著嬰兒的衣服。
小丫鬟性子活潑，又是杜姨娘身邊的“老人”，所以說話就隨意些。
“姨娘，您說，夫人能容得下對門那個嗎？”
蘇柔進了二院，暫時被安排在了杜姨娘的院子裏，兩人窗戶對窗戶，門對門。
小丫鬟邊說邊看了對麵一眼。
沒有點燈，黑漆漆的，應該是睡下了。
心裏就更不以為意了，“真以為進了二房，就能做姨娘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生了兒子又怎樣？煙花之地出來的，誰知道那孩子是誰的。”
“鶯兒。”
被杜姨娘叫住了，鶯兒不滿地撇了撇嘴。
心裏有氣，對杜姨娘的畏懼也就少了幾分。
深呼吸了兩次，鶯兒繼續說道：“姨娘，老爺那邊今兒怕是會與夫人鬧得不愉快，奴婢要不要準備點吃食給您送過來？”
杜姨娘想了想，道：“熬點參湯吧，用小廚房。”
被鶯兒說中，謝二爺和梅氏確實劍拔弩張，很不愉快。
梅氏雖然一言不發，可那黑沉的臉色，讓謝二爺看著很憤怒。
這算什麽？
給他臉色？
外麵的人給他臉色也就算了，梅氏憑什麽給他臉色？
他這麽處心積慮是為了什麽？
還不是為了二房，為了哥兒，為了梅氏！
她倒好，敢給他臉色看了！
謝二爺陰鷙地看著梅氏。
梅氏波瀾不驚的眸子，涼涼地迎上謝二爺的目光。
失望嗎？
後悔嗎？
憤怒嗎？
仔細想想，似乎都沒有。
梅氏嘴角噙著了笑。
原來，心死之後，是真的什麽都可以不在意。
“梅氏，你這是什麽態度？”
心虛加上憤怒，謝二爺首先開口質問。
語氣依舊強橫，帶上了無賴的味道。
梅氏歎氣。
沒有情愛這個光環，謝二爺也庸俗得可以。
和外麵那些粗陋之人有什麽區別？
“老爺認為妾身該是什麽態度？”梅氏“好脾氣”地反問。
“你是對我不滿嗎？我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梅氏頓時就笑了，“老爺做的任何決定都是對的，這些年，妾身可曾反駁過一次，埋怨過一次？”
“那你現在這樣是什麽意思？”
“和著，隻能老爺一意孤行，妾身就不能任性？”
“任性？你是二房的當家主母，你憑什麽任性？你的責任是看好二房的後院，讓我和哥兒沒有後顧之憂，專心做自己的事！”
“妾身也想看好後院，可老爺沒給妾身機會。”
這話激怒了謝二爺。
又一套茶具砸在了地上。
梅氏坐在椅子上，隻輕飄飄地看了一眼。
砸吧。
反正用的是二房的銀子。
“梅氏，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
曾幾何時，謝二爺對梅氏的稱呼都變了。
嘴邊不再旖旎地喚著她的閨名。
梅氏？
嗬嗬，這是有多憎惡她？
“大哥？”
站在門外的謝瑜錦求助地朝謝德澤看去。
謝德澤也是一臉難色地搖頭。
長輩的事，還是長輩房中的事，晚輩如何開口？
“巧了不是，妾身也是直到現在才看清老爺的為人。”
“梅氏！”
“所以，老爺還有什麽不滿的呢？”梅氏反問，“你想讓杜姨娘留下子嗣，妾身應允了，你想讓蘇姑娘進門，妾身也應允了，你想讓那個野種認祖歸宗，妾身還是應允了。所以，老爺，你還想要什麽呢，還有什麽值得你發這麽大的火？”
謝二爺一怔。
是啊，他所有的要求，梅氏都滿足了，他還有什麽不滿的？
憤怒依舊在燃燒！
謝二爺也不知道為何，那洶湧的怒氣衝上頭頂，整個人都在顫抖。
“妾身累了，沒精力伺候老爺，老爺還是到杜姨娘那裏去吧。杜姨娘也快生了，正是需要老爺的時候。老爺今晚可要好好養神兒，明兒還要給蘇姑娘開臉呢！”
謝二爺站在原地，咬牙切齒地看著梅氏。
梅氏卻是在李嬤嬤的伺候下，到了淨房。
聽到裏麵洗漱的聲音，謝二爺才拂袖離去。
剛推開門，就看到自己的一雙兒女，謝二爺尷尬了一瞬，僵硬地衝兩個孩子點了點頭。
抬腳的時候，想到了什麽，對兩個孩子說道：“你們母親心情不好，你們好好開導開導。”
狼狽地離開。
心裏對梅氏的怨恨又增加了幾分。
如果不是梅氏不依不饒，他也不會在孩子麵前沒了臉麵。
翌日一早，謝二爺先到了鬆鶴院。
謝老夫人一晚都沒睡好。
雖然二房添丁是喜事，謝柔錦那邊也用“心想事成”澄清了，可謝老夫人還是很憤怒。
兩個兒子，如今怎麽變成了這樣？
小兒子不學無術，那是她慣的，無話可說。
可小兒子居然敢算計她手裏的東西，這是她不能容忍的！
如今她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都是李氏的“傑作”！
一向穩重，被寄予厚望的長子，也變成了沉溺酒色的蠢貨！
她是期望二房能開枝散葉，所以杜姨娘有了身孕，她也從未苛刻過，相反，她還拘著梅氏。
就是想讓杜姨娘平安生下兒子。
老二倒好，又弄了一個。
如果是清白人家還好，偏偏是個風塵女子！
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的風塵女子！
對了，那個女的也被老大那個野種睡過！
一想到二房的姨娘被那個野種睡過，謝老夫人氣得喉嚨直抽氣。
像風箱一般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氣急敗壞地拍著椅子扶手，謝老夫人臉色通紅。
“娘，這次是兒子沒處理好。”
謝二爺主動開口，謝老夫人猩紅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蘇柔跟著我的時候是清白的，她沒跟過老大，那孩子確實是我的。”
這並沒有削弱謝老夫人的憤怒。
謝二爺接著說道：“蘇柔懷孕是意外，正巧，老大死了，我就將計就計，讓她到‘蜀繡樓’。兒子原本的計劃是，等蘇柔生了孩子，進了一院，裏應外合，長房的東西就到手了。可惜，兒子的計劃失敗了，還連累了謝府。”
謝二爺邊說，邊走到謝老夫人身邊，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