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做好了強人所難的準備
當然沒有。
可是……
“本小姐說了,這次來,我是很有誠意的,哪怕蘇姑娘不想哥兒認祖歸宗,我們謝府長房也不會做那種大逆不道的事。”
沒給眾人反應的時間,就看到謝文霖從謝柔錦手裏拿過繡花針自己戳破了手指,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是件很嚴肅的事,謝文霖原本就一板一眼的小臉蛋更是肅穆了幾分。
那邊,謝柔錦從容一手裏接過孩子,同樣滴了一滴血在碗中。
院外的人翹首以待,恨不得代替謝柔錦,先看了結果再說。
謝柔錦神色越來越古怪,最後,居然帶上了某種驚恐。
謝文霖板著的小臉,起初充滿了疑惑,後麵,抓著謝柔錦的手,眼中居然蓄滿了淚水!
所以,究竟是什麽情況?
那孩子,究竟是不是長房的?
“二叔,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我們都不是長房的?”
啊?
眾人不明所以。
謝二爺頭大。
謝柔錦和謝文霖,隻一個的話,他或許還有辦法說不是老大的孩子,可兩個的話……
他就是編也編不出來啊!
“這個……二叔也不清楚,要不,找劉大夫來?”
好在,他還有最後的王牌。
謝柔錦卻是不願意了。
“二叔,不是侄女故意刁難,實在是……事實在眼前,二叔還是想想如何向二嬸解釋吧。這孩子進不進二房,是二叔的事,侄女沒資格管,也管不著,隻不過,侄女還是請二叔稍後給長房一個交代,給老夫人一個交代。為何二叔的孩子,非要說是我們長房的?侄女看在二叔的麵子上,可以不追究蘇姑娘誣陷父親的事,可之前的一切開銷,侄女會讓人送到二房。二叔,我們兩房的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希望二叔以後好自為之。”
一番話,謝柔錦說得抑揚頓挫,大義凜然。
謝二爺人好幾次想插話,都被謝柔錦不帶喘氣的一溜話給成功阻擊。
說完,謝柔錦和謝文霖同仇敵愾,義憤填膺地看著謝二爺。
“柔姐兒……”
“二叔,你現在說什麽,侄女都不會相信了。老天有眼,就是這麽機緣巧合地戳破了二叔的謊言,爹泉下有知,對我們長房也放心了。隻是,侄女過不了心裏那道坎,無法原諒二叔。”
表情誇張地演完最後一幕,謝柔錦牽著謝文霖的手,離開了院子。
外麵的人自動讓出一條路,目送謝柔錦等人離開的時候,腦袋中在努力消化謝柔錦先前的話。
所以,那孩子不是長房的,是謝二爺的?
這是什麽狗血劇情?
不是,滴血驗親,怎麽就驗到謝二爺頭上了?
謝柔錦早就知道了還是後來的設計?
是設計的話,謝二爺怎麽不反駁?
那現在,蘇柔依舊是外室,隻是變成了謝府二房的外室?
謝二爺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算計長房嗎?
瓜越吃越大,眾人目光灼灼。
所以,名門望族就是名門望族。
不能用正常邏輯來揣測。
你以為的“解決了事情”,在那些人的劇情中,才僅僅隻是個開始。
隻有你想不到的手段,沒有他們不敢演的劇情。
院子裏隻剩下了謝二爺和蘇柔。
穩婆機靈,抱著孩子先回了產房。
“把門關上。”
謝二爺的一句話,蘇柔哆嗦了兩下。
“二爺……”
謝二爺一個冷眼,蘇柔身子一軟,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進屋。”
謝二爺背著雙手,先進了正房。
蘇柔很抗拒,卻也知道,忤逆謝二爺的下場。
渾身癱軟地被小丫鬟半拖半抱地進了屋子,謝二爺讓小丫鬟先出去了。
“二爺,奴家盡力了!”蘇柔跪在地上,渾身冰涼。
因為生產而虛弱的身體,更是在巨大的恐懼下,浸出了冷汗。
她顧不得身體的不適,隻知道她搞砸了!
不僅要承受生理上的痛楚,還要經曆心理上的折磨。
使勁磕頭。
裹著腦袋的布巾已經掉落,可蘇柔顧不得這些。
她甚至還加大了力道,額頭已經有了血絲。
撕心裂肺的聲音不大,淒慘的哭腔和絕望的哀嚎硬生生地傳進謝二爺的耳朵裏,聒噪得讓人心煩。
“二爺,奴家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奴家也不知道謝柔錦怎麽會知道?奴家沒有與任何人聯係,就是周圍的鄰居,也是偶爾見麵的時候打個招呼!二爺,真的不是奴家的問題!”
“那是我的問題了?”謝二爺陰惻惻的一句話,讓蘇柔直接趴在了地上。
“二爺,您知道謝柔錦十分狡猾,或許是她查到了什麽,所以……”
“查到什麽?她能查到什麽?”謝二爺不相信,也不承認自己失敗了,他隻知道,他計劃好的一切都搞砸了。
本以為,蘇柔能母憑子貴,隻要蘇柔能帶著孩子進長房,其他的,都由他來謀劃。
不知不覺中,就能把長房的一切都握在手裏。
等時機到了,謝德澤當了官,他們一家到了京城,到時候,蘇柔就是他的姨娘,兒子也能真正的認祖歸宗,他們二房就是最後的贏家!
木已成舟,梅氏那邊還能哭鬧不成?
到了京城,誰會知道這件事?
自以為的萬無一失,卻在滴血認親上出了問題。
直到這個時候,謝二爺都不明白,為何好好的滴血認親,居然認到了自己頭上?
冷靜下來,謝二爺懊惱得想殺人!
不是謝柔錦嘰嘰歪歪說了那麽多,混亂了他的思維,他怎麽會被動到這個程度?
謝柔錦既然不顧親情,他也可以厚顏無恥,直接說她和謝文霖不是長房的孩子。
謝柔錦真要驗證,到時候滴骨驗親,他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說辭。
王氏進了豬籠,兩個孩子一扔,那些東西自然就是他的了。
憤怒中,謝二爺早就忘了,王氏這些年,根本就沒單獨出過謝府,每次都是謝大爺帶著,一院的人都是女眷,最初的時候,大部分還都是謝老夫人的人,王氏紅杏出牆?
那得有機會啊!
謝大爺那麽精明的人,會不知道?
哪兒輪得到他這個隔房的二叔來發現貓膩?
一腳踢在蘇柔身上,謝二爺的憤怒和煩躁終於找到了發泄口。
仿佛魔怔似的,謝二爺紅著眼,一腳比一腳狠!
蘇柔想掙紮,想反抗,可她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其他。
氣若遊絲地趴在地上,下身血流如注,視線漸漸模糊。
“二爺。”
門外小廝的聲音,喚回了謝二爺的神智。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把時間耽誤在這裏。
看死人一般看了蘇柔一眼,謝二爺推門而出。
對站在門邊,瑟瑟發抖的小丫鬟說道:“好生照顧你家主子。”
蘇柔現在還不能死,這件事得圓滿解決。
這是大事,所以在回去的路上,謝柔錦與謝文霖順道到了秦夫子家。
與秦夫人聊了兩句,又逗了逗秦芙,一家人才上了馬車。
在謝府門口,遇到了謝二爺。
尷尬?
不存在的。
謝二爺冷冷地看著謝柔錦。
謝柔錦隻覺得好笑。
謝府的人確實有本事。
別說撕破臉了,大家現在分明是不死不休的局麵,謝府的人還能做出這種“大家是一家人”的嘴臉。
就像現在。
謝二爺恨不得直接擰下她的腦袋,卻能用長輩看晚輩,無奈到縱容的目光盯著她。
人才。
兩撥人一起到了鬆鶴院。
因為知道今兒蘇柔生產,所以謝老夫人早早地就準備好了,坐在輪椅上。
隻等著稍後擺出老祖宗的姿態,敲打蘇柔幾句,給足長房臉麵,讓王氏喝了蘇柔的茶,承認蘇柔的身份。
至於其他,謝老夫人還沒想那麽多。
隻覺得吧,放個人進去膈應長房,她心情舒暢,沒準還能多吃兩碗飯。
樓裏的姑娘,都不是省心的。
長房家大業大,蘇柔沒心思才怪。
隻要蘇柔是個聽話好拿捏的,她也不是不可以幫襯一把。
一個小妾而已,隻要幫她拿到了“蜀繡樓”和“心想事成”,謝府可以養著她和她兒子,甚至可以給她一筆銀子,自己做點小生意。
當然,如果蘇柔心太大了,直接除了就是。
謝老夫人想得太美好,嘴角都帶上了笑。
卻因為扭曲的五官,笑容都變得十分猙獰。
沉浸在夢幻喜悅中的謝老夫人心裏美滋滋的,所以,在看到謝柔錦一行人單獨回來的時候,很不高興。
看向謝二爺。
謝二爺難得有了一絲窘迫。
“大小姐,人呢?”楊嬤嬤問道。
“人,什麽人?”謝柔錦明知故問。
所有人都沒有在意。
隻當謝柔錦是心情不好。
畢竟長房要添人了,分財產的人多了。
一群人,看戲似的看著謝柔錦。
二房和三房的幾個哥兒沒來。
長房的事,按理說,二房和三房都沒資格插手,若不是想強人所難,幾個長輩也不會聚在這裏了。
“大小姐,蘇姑娘和哥兒……”
“這個?那就得問二叔了。”
“二叔,關你二叔什麽事?”梅氏尖酸地問道。
謝柔錦頓時就笑了,“你們二房的子嗣,不問二叔,問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