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猿糞啊！
瘋魔中，梅氏不停地踢打著杜姨娘的肚子，看著在地上掙紮的人漸漸沒了動靜，才在李嬤嬤的勸說下，停止了虐打。
可依舊不解恨。
“夫人，犯不著為這些個下賤的胚子髒了自己的手，一個姨娘而已，別說打罵了，就是直接發賣出去，二爺也管不著。若是夫人看著心煩，要不……老奴讓牙行的人來？”
“先留著。”
梅氏不傻。
沒了杜姨娘，還會有李姨娘，張姨娘。
她可是端莊、嫻熟的當家主母，怎麽會對姨娘做那些下作的事？
杜姨娘雖然觸碰了她的底線，可也是最好拿捏的。
她還不至於失去了理智。
“拖回去，爺那邊，你看著點，實在不行，另外找個通房。”
“夫人……”
梅氏抬手，“放心，我自有主張。”
一個通房而已，處置起來更方便。
她現在要在鬆鶴院照顧老夫人，誰知道杜姨娘會不會趁機在二爺耳邊吹枕邊風。
她能給杜姨娘開臉，就可以把別的女人送到二爺床上。
既然二爺是個不安分的，她就成全他。
如今最關鍵的是，謝德澤能如期科考，將來能給她掙個誥命回來，二房真真正正地站起來。
那個時候，二爺身邊有多少女人，她都不會在意。
比起男人的恩寵，手裏的權勢更為重要。
隻幾個呼吸間，梅氏想通了很多。
……
謝柔錦好說歹說才安撫好了王氏和謝文霖，待兩人睡下後，等來了之前委托調查謝三爺和“聽雨樓”陪酒女的人。
“小姐，謝老三和鳳娘確實認識。”
果然！
謝柔錦心裏生出一股怒氣。
“五年前，謝老三與友人外出遊玩，在金塘的時候，曾到過‘百花樓’，那個時候，鳳娘還是‘百花樓’的姑娘，謝老三點了鳳娘的牌子，包了她三個晚上。”
太過久遠的事，能查到這些實屬不易。
知道這兩人認識就好，可以印證她很多猜測。
至於是不是真相，謝柔錦表示無所謂，隻要她說是，那就必須得是！
“然後呢？”
“之後謝老三回到錦城，與鳳娘沒有聯係過，直到去年，謝老三到‘聽雨樓’喝酒，陪酒的正好是鳳娘，兩人才又重新聯係上了。”
“謝老三和周老爺私下有來往嗎？”
黑衣人神情古怪，“說到這個，謝小姐，周老爺還是通過謝老三認識鳳娘的。”
意料中的事，沒什麽奇怪的。
“謝老三時不時地會與周老爺一起喝花酒，一次偶然的機會，就把鳳娘介紹給周老板了。鳳娘也確實有本事，勾得周老板每次喝酒都點她的名。按理說，周老板不差錢，酒足飯飽後帶著鳳娘到三樓開房是很容易的事，可不知兩人什麽情趣，都是直接在包間隔間辦事。”
黑衣人知道謝柔錦不是扭捏的性子，所以在說這些事的時候，沒有一點遮掩和保留。
作為一名有經驗的包打聽，黑衣人明白，再尷尬的事都要事無巨細地向雇主匯報。這些看似毫不起眼，沒有交集的地方，有的時候會成為貫穿整個事件的關鍵！
更何況，他麵對的不是一般的雇主，是那位爺心尖尖上的人，他更是要把任何可能有關聯的細節說清楚。
“謝老三和周老爺見麵的次數頻繁嗎？和那個鳳娘也經常見麵嗎？”
“謝老三和周老爺見麵的次數不多，兩人隻在‘聽雨樓’遇到過幾次。謝老三喜歡結交朋友，沒什麽顧忌，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又喜歡請客喝酒，所以在錦城，甚至是錦城周邊，人脈都很好，周老爺隻能算是他狐朋狗友中的一人。要說謝老三和誰的關係最好，從表麵上看，還真看不出來。謝老三的朋友很雜，今兒想起了，約這幾個，明兒又換兩個人，唯一常年跟在謝老三身邊的，隻有一個叫川子的混混。這個人，不是圈子裏的人，是城北的一個無業遊民，謝老三的狗腿，經常幫謝老三跑腿辦事，對謝老三馬首是瞻。”
謝柔錦摩挲著下顎。
“謝老三在圈子裏特別吃得開，雖然不學無術，可在人情交往上很有自己的一套，‘蜀繡樓’之前的幾個供貨商，與謝老三的關係都不錯。”
謝柔錦一聲冷笑。
所以，“蜀繡樓”年前出現危機，沒準還有謝老三的“功勞”呢！
“表麵上，看不出謝老三和周老板的關係是不是特別好，謝老三在‘聽雨樓’，也裝作與鳳娘不認識的模樣，去了幾次，點了兩次鳳娘的名，兩人才認識一般，可越是這樣，越是有問題。”
謝柔錦幾乎可以肯定，謝大爺的死與這幾人脫不了關係。
可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呢？
“找到周柱落水的地方了嗎？”
雖然官府那邊一直在查，可謝柔錦也沒有停下調查的腳步。
“暫時沒有，時間太久，要找出來不容易。”
謝柔錦點頭。
“不過，屬下查到周柱落水前，見過其他人，屬下還在查。”
所以，謝府的人，一個都不簡單呢！
“二院呢？”
“回小姐，二院沒什麽異常，內患比較嚴重。”
見謝柔錦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黑衣人說了謝二爺、梅氏和杜姨娘幾人之間的恩怨。
“杜姨娘？”謝柔錦有點意外。
杜姨娘是梅氏的陪嫁丫鬟，很會揣摩梅氏的心思，不然，梅氏也不會給她開臉。
與其說杜姨娘對梅氏忠心，倒不如說杜姨娘了解梅氏，知道底線在哪裏。
隻是沒想到，杜姨娘的心也大了，居然會背叛梅氏！
謝老二和梅氏維持了將近二十年的錦瑟和鳴，也要支撐不住了嗎？
不知道二院的平和還能維持多久。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操心的事。
“李氏和謝薇錦今晚到牢房探望月季了，還沒有回來，屬下讓人跟著了，稍後會向小姐匯報。”
又是一個意料之中的。
想了想，謝柔錦問道：“你調了多少人幫我查消息，會耽誤容昱的正事嗎？”
黑衣人顯然沒想到謝柔錦會突然問起這個，愣了一下才說道：“回小姐，爺那邊暫時不需要屬下查探什麽，屬下也隻調了兩個人跟進謝府這邊的消息。”
謝柔錦點頭，卻仍舊不放心，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家主子那邊……會不會有麻煩？”
黑衣人戴著麵罩，所以看不到他激動的表情。
來了，來了！
未來的女主子終於關心男主子了，是不是代表兩人關係更進一步了。
不行，他要立馬飛鴿傳書告訴男主子，沒準還能得到賞賜！
能得到主子的賞賜，夠他吹一輩子的！
容不下和容一都沒他這麽能幹！
但是，會不會消息去得太突然，影響主子的情緒，反而壞了事？
畢竟現在主子做得是大事！
壓住心裏的激動，黑衣人盡量控製自己的音調，“小姐請放心，主子這次的行動應該不會有危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過兩日就能回來。”
謝柔錦鬆了口氣，不管怎樣，兩人還是合作關係，而且容昱確實幫了她不少忙。
既然容昱有成算，那她也不用瞎操心了。
別扭地自我安慰了幾句，謝柔錦讓黑衣人退下了。
而此時，在牢房探望的李氏和謝薇錦，就沒謝柔錦那麽輕鬆了。
原本，她們是不想在這個非常時期“探望”的。
月季白天才被送監，她們晚上就來探望，太容易被人抓著把柄了。
可架不住謝薇錦軟磨硬泡。
李氏太清楚被關在牢房裏的感受了，她也擔心月季受不了，說一些“情非得已”的話。
特別是在知道衙門對月季用刑後，李氏終於坐不住了，帶著謝薇錦來探監了。
說是用刑，其實審問官對月季還算“仁慈”，用的都是比較溫和的手段，月季看上去狼狽，目前還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可即便是這樣，對月季而言，也是如地獄一般，難以忍受的痛苦。
紅腫的十指，痛到完全沒有知覺，兩頰哆嗦，那是連續被扇了十幾個耳光的後遺症！
被打落的牙齒，還留在行刑的暗室。
月季蜷縮在牆角，努力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雖然她也知道，到最後一切都不過是徒勞。
耳邊yin穢的聲音還在回想，月季甚至連拽緊領口的力氣都沒有。
不受控製的十指，是她最後的倔強。
聽到腳步聲，耷拉的眼皮抬了抬，看到站在圍欄外的兩人，月季突如其來的力氣，支撐著她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
“夫人！小姐！”月季兩眼發光，這是她最後的希望。
謝薇錦假惺惺地說道：“月季，委屈你了。”
“小姐，您是來救奴婢出去的嗎？”
“我已經打點過了，你再堅持兩日就能出去了。”
“小姐……”月季還揣著最後的期望，沒有察覺到謝薇錦的不妥，“奴婢受不了了，您趕緊讓奴婢出去。”
“月季，衙門又不是我開的，不是我說了算。”
謝薇錦臉上的不耐太明顯，月季朝後退了一步，整個人也冷靜下來了。
“小姐，您什麽意思？”
“月季，你是我的丫鬟，我當然是要保你的，可這件事鬧這麽大，就是走個形式，也要一兩天吧？隻要你再堅持兩天，就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