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突發事件
其實，王氏很厲害的，之前是因為顧慮太多，又有點自卑，所以才束手束腳。
“在想什麽？”低沉的嗓音，喚回了謝柔錦發散的思維。
“在想搶到了鴨子，拿回去怎麽吃？”
“想好了？”
“想好了，一隻紅燒，一隻燉湯，剩下一隻做成板鴨。”
“三隻？貪心了啊！”
“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的人沒信心？”謝柔錦白眼。
“信心是有，就是擔心你吃不下。要不……我幫你吃點？”容昱厚臉皮地說道。
見謝柔錦不答，容昱諄諄善誘，“容一是我的人，對他的身手，我很有信心，容不下也不差，估計能搶個三五支，我們打平夥，怎樣？”
為了在謝柔錦身邊混點吃的，容昱也是很拚了。
“容不下？身手不錯？”謝柔錦的關注點似乎有點不一樣。
容昱摸了摸鼻子，“那個，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第一次被追殺，你也看到有多凶險了，容不下身手是不錯，可雙拳難敵四手，他要貼身保護我，那個時候，逃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你帥，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謝柔錦才懶得理容昱，專心地看著河麵的那艘鴨船。
密密麻麻，近百隻鴨子，都是官方出錢買的。
為了活躍氣氛，參加搶鴨子的，除了各個圈子裏的代表，還有民間代表，河邊黑壓壓的幾十個人蠢蠢欲動。
為了防止發生意外，製定了嚴格的比賽規則，比如：不能發生激烈的肢體碰撞，爭搶的時候，可以有肢體接觸，可一旦鴨子有了“主人”，就不能再被爭奪。
“我們過去看看。”說這話的是謝德昊。
在他的提議下，一群人站在了最靠近河邊的圍欄。
容昱皺眉，對謝柔錦說道：“你別站那麽近，當心掉下去。”
“大哥，”容蘭如故意打趣地說道，“我們這麽多人，你就隻關心未來大嫂，不關心我們？”
為了彰顯自己與容昱不一樣的兄妹情，容蘭如充分發揮了自己八麵玲瓏的本事。
“容姐姐，”謝瑜錦捂著嘴，誇張地說道，“你居然想和我大姐爭寵，憑什麽？”
“我……”
“開始了！”謝薇錦一聲疾呼，打斷了兩人的話。
再說下去，她不知道還能不能控製住自己的嫉妒。
餘光瞄向謝柔錦。
等著吧，今兒就讓你身敗名裂！
近百隻鴨子一起被送下水，準備區這邊，一聲鑼鼓響，搶鴨子的選手齊刷刷地跳下水，奮力朝河中心遊去。
謝柔錦對比賽本身沒什麽興趣，所以，當她看到首當其衝的人是容一的時候，徹底放心了。
王氏那邊雖然選了三個人，可謝柔錦還是找容昱要了一個人，得知謝柔錦是想吃鴨子，容昱直接把容一送到了她麵前。
在河水裏撲騰的容一，心裏是崩潰的。
想他堂堂京城第一護衛，居然被派來搶鴨子！
如果這都不是爺對謝小姐的真愛，他第一護衛的頭銜立馬拱手送人！
想到之前爺對自己的囑咐，容一悲憤地又撲騰了幾下，遙遙領先眾人，搶下了第一隻鴨子，扔給船上的工作人員，做了記號，容一朝第二隻鴨子伸出了魔爪。
場麵一下就被帶動了，圍觀的群眾情緒高亢，拚命朝前麵擠，之前還能護著主子的小廝和丫鬟們很快就支撐不住了，眾人被擠散。
謝柔錦還好，一直被薔薇拉著手，所以盡管重心不穩，至少兩人還在一起。
更何況容昱還在她身邊。
最前麵的人憤怒的聲音，後麵的人起哄的聲音，很快人群中就出現了騷動。
有人被推攘倒地，隨後一大片人跟著倒地。
謝柔錦眼睛一緊，
這個時候最怕出現踩踏事件！
容昱護著謝柔錦，另一邊是薔薇。
“小、小姐！”薔薇很緊張。
耳邊的哭喊讓人心裏發怵，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更是讓人人心惶惶。
“慢慢退出去！”容昱索性攬住了謝柔錦的腰。
這個時候不能走散！
隻是，到底還是低估了事態發展的嚴重性。
謝柔錦被容昱摟著，暈頭轉向地轉了幾圈，分不清東南西北，耳邊傳來驚恐的呼救和慘叫，遠遠地，似乎還有官差的聲音。
容昱一邊帶著謝柔錦擠出人群，一邊密切注意周圍的情況，當他察覺到危險的時候，兩道身影，兩個力道，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夾擊而來！
“有人落水啦！”
驚恐到變調的聲音！
這下場麵更加混亂了。
好在官府派來維持秩序的人給力，早就在出現騷亂的時候努力控製人群，先前踩踏事件已經被控製住了，此時，在岸邊巡邏的官差迅速趕到，下水救人。
岸上的官差積極配合，迅速控製了驚慌的人群。
先前還亂做一團的人在十分短的時間內就被安撫下來，一直待命的幾名大夫也過來幫傷者查看傷情。
好在控製及時，受傷的人不是很多，傷勢也不嚴重。
更多的人則是圍在岸邊，看著河麵浮浮沉沉的黑點，心都揪在一起了。
“柔姐姐呢？柔姐姐不在了！”謝瑜錦驚恐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筱筱？”謝德澤也努力擠了過來，不敢靠得太近，隻能站在離圍欄不遠的地方四下張望。
人群中也有人開始尋找家人或者同伴的身影，一個個名字在人群中被喚起。
負責秩序的官差也開始登記名字，幫忙找人。
不過幾個呼吸間的事，岸上的人盯著河麵仿佛過了幾個世紀。
“有人被救上來了！”看著幾個黑點浮出了河麵，在岸上圍觀的眾人興奮地大叫。
謝德澤一瞬不瞬地看著由遠及近的人，努力尋找謝柔錦的身影。
長輩那邊也派人去通知了，祖母和王氏嚇得當場就黑了眼。
王氏立即讓府裏的幾個水婆子下水撈人，這會兒正與官府的人交涉，聽到這邊的驚呼，也帶著人小跑著過來了。
好在落水的人不多，陸陸續續地被人撈上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看著自己的親人或者夥伴平安，岸上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呼和劫後餘生的後怕。
王氏死死地看著河麵，牽著謝文霖的手。
每從河裏撈起一個人，她手裏的力道就會加大一分，從期望到緊張，再到冰冷的絕望，王氏臉上一片死灰。
謝文霖仿佛不知道痛似的，黑黝黝的眼睛平靜地看著河麵，咬著的唇帶上了一點點鐵鏽的味道。
“不，不會的，柔姐兒一定不會有事，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河裏基本上沒人了，下水救援的人也一個個上了岸。
王氏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麻木地看著河麵，
一個又一個的人從河裏被撈起來，雖然狼狽，可都是鮮活的，唯獨沒有謝柔錦的身影。
謝文霖甩掉被王氏拉著的手，一步步朝岸邊走去。
王氏後知後覺，似乎猜到了什麽，驚恐地喊道：“霖哥兒，你做什麽？回來，趕緊回來！霖哥兒，霖哥兒！”
謝文霖仿佛魔怔一般，一步步朝河麵走去 就在他即將跨過圍欄的時候，被謝德澤猛地一把抱住。
“霖哥兒，霖哥兒？”
謝文霖猩紅的雙眼如困獸一般，帶著猙獰。
“柔姐姐，柔姐姐還在河裏！柔姐姐，你們快救救柔姐姐！”
突然撕心裂肺的聲音，王氏等人朝謝薇錦看去。
不知謝薇錦是怎麽掉下去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被人救上來的。
此時，謝薇錦根本就顧不上自己幾乎衣不蔽體的身子，一個勁兒地朝圍欄外撲去，周圍好幾個人，愣是抓不住她！
那不管不顧，撕心裂肺的模樣，讓周圍的人都紅了眼眶。
“筱筱，你看到筱筱了？”王氏手腳並用朝謝薇錦爬過去。
“大伯娘，柔姐姐還在下麵，還在下麵！我，我們一起掉下去的！柔姐姐還沒有被救上來！”謝薇錦急得跳腳。
謝府的婆子機靈，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床毯子，直接裹在了謝薇錦身上，隔開了外人的目光。
“大伯娘，你別著急，我下去找找看！”謝德澤邊說邊脫掉外袍。
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謝德澤手指抖得厲害，費了很大的勁兒，還是沒脫掉外袍。
不管了，直接下去！
“上來了，上來了，又有人上來了！”
隨著岸上人欣喜的聲音，王氏急不可待地朝河麵看去。
少年抱著一位姑娘慢慢朝淺灘遊了過來。
立即有人下去幫忙。
可那姑娘似乎受了驚嚇，雙手死死抱著少年的脖子，兩人身子緊貼。
“李瑞？”謝德澤辨認出了少年。
王氏猛地抬頭，看向李瑞懷裏的姑娘。
“柔姐姐！是柔姐姐！我認得那件衣服，是柔姐姐，沒錯！”
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謝薇錦尖銳的聲音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那狼狽到曖昧的兩人，也被大家看在了眼中。
雖說是情有可原，可到底是……
有傷風化。
都已經上岸了，兩人還抱在一起，這就有點意思了。
謝薇錦第一個朝兩人衝去。
幾步路的距離還不忘哭喊，“柔姐姐，你沒事吧？是瑞表哥救了你嗎？柔姐姐！”
“娘！”謝文霖身體微微顫抖，臉上的害怕已經變成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