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欺人太甚
好像是那麽回事。
“容府二房將來是要進官宦圈的，和我們不一樣。”
“難怪。”
她就說嘛，這個院子給人的感覺很有氣勢，原來是因為這個。
“柔姐兒，三妹妹。”
容蘭如帶人在院門前等著，一見著兩人，立即迎了上去。
“容姐姐！”謝薇錦立即快走兩步，走到容蘭如跟前，親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先進去，我讓人準備點心，我們邊吃邊聊。”
容蘭如熱情地把人帶進了院子。
幽靜、清雅的院子，不大，幾個房間各有安排。
除了臥房和書房，容蘭如還有專門會客的房間。
不是耳房，是專門修建的。
謝薇錦興衝衝地左右看了一眼，羨慕地說道：“容姐姐，還是你這裏好。”
“說吧，看上容姐姐這兒的什麽東西了？”容蘭如故意大方地說道。
謝薇錦撇嘴，“容姐姐這裏的東西都好，我都看上了。容姐姐都送我？”
“你這個皮猴！”容蘭如的指尖在謝薇錦的鼻頭上點了兩下，“容姐姐這兒的，可比不得你柔姐姐屋裏的，那才是好東西。”
謝薇錦心裏不平，臉上故意做出蠻橫的表情，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柔姐姐屋裏的，肯定是最好的，那都是大伯專門給柔姐姐尋來的。哪兒像我，屋子裏光禿禿的。”
謝柔錦好笑地說道：“你這爹不疼，娘不愛的，真可憐。”
“可不就是可憐。”
三人嬉鬧了幾句，吃了兩口點心，容蘭如主動開口對謝柔錦說道：“柔姐兒，祖母給你說大哥的事了？”
見謝柔錦點頭，容蘭如又道：“大哥這次回來，估計就不回京城了。祖母的意思是，如果大哥想繼續求學，到時候給大哥安排個書院，如果大哥想經商，‘玲瓏閣’在別處還有分店，讓大哥先試試手。”
謝薇錦一臉興奮。
這些都關係到她的將來，所以她格外上心。
反倒是正主謝柔錦，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容蘭如歎氣，“如果換做是在往常，我巴不得大哥回來。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馬上做我的大嫂。可現在……”
“世事難料。”謝柔錦一副認命的語氣。
“柔姐兒，外麵的人不清楚，可你是最知道我大哥性子的，如果不是難以管教，祖母也不會把大哥送到京城了。京城和錦城不一樣，祖母也是希望大哥能接觸到不同的人，看清自己的不足，不為容府，就是為了自己而努力。可大哥……到底還是辜負了祖母的期望。為了顧全大哥的麵子，祖母對外的說辭是大哥常年在外，祖母想念得緊，又加上謝伯父的事，祖母索性就召回了大哥，一是繼續在錦程求學，二來慢慢接手家裏的生意，等你守孝完畢，就完成長輩的心願。”
謝柔錦輕描淡寫地笑了笑。
容家大少爺就一紈絝子弟，容老夫人是有多想不開，會把容家交到他手上？
容府是皇商，最頂流的商人，這個頭銜足夠容家的人在錦城，甚至在蜀州橫著走。
拽在手裏十多年的東西，享受著它帶來的榮華富貴，怎麽會說交出去就交出去？
這些好聽的話，偏偏“謝柔錦”本尊還都信了。
見謝柔錦不語，容蘭如以為她心裏有想法，忙安慰道：“柔姐兒，我知道你委屈了，你放心，日後你進了門，我肯定是維護你的。”
“容小姐多慮了……”
謝柔錦對容蘭如的稱呼，讓對方微微蹙眉。
後知後覺地想到，最近幾次她與謝柔錦見麵，對方對她客客氣氣的。
她一向看不上謝柔錦，謝柔錦在她麵前也唯唯諾諾，極盡討好。
所以，謝柔錦這幾次的態度，在她眼中就是連巴結都小心翼翼的，可現在仔細品品，又不是這樣。
“先不說我要守孝，就是容家大少爺回來，也不可能立馬就把我們的親事提上議程。容家大少爺是要做大事的，這些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容蘭如欣慰地點頭，“我就知道柔姐兒是講道理的，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對了，柔姐兒到長房的院子去瞧過沒有，有什麽要改動的？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不曾過去。”
容蘭如聞言，奇怪了。
謝柔錦一直想進長房的院子，雖然院子裏隻留了個打掃的婆子，可謝柔錦一心想嫁進容府，想到長房宣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不僅在容老夫人麵前，用各種理由婉轉地表達了自己的心願，就是在她麵前，也明示暗示各種示。
嗬，她首飾盒裏那套點翠，不就是謝柔錦為了討好她，進而找機會進長房院子送的嗎？
今兒這是什麽情況？
容蘭如意味深長地瞄了謝柔錦一眼。
不過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大哥這次回來，長房的院子肯定是要重新修整的，祖母還說，問問你和大哥的意思，看哪裏需要改動。”
“老夫人能想到筱筱，筱筱受寵若驚，不過，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父親過世後，謝府長房和謝府備受關注，筱筱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人抓著把柄，所以，多謝老夫人和容小姐的美意。”
“也成，”容蘭如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那就按照大哥的意思來吧，反正等商議你們親事的時候，院子還會再改動改動。”
謝薇錦在一邊蠢蠢欲動。
可謝柔錦名不正言不順，她就更沒有資格了。
氣氛有些沉悶。
容蘭如多看了謝柔錦兩眼。
後者意興闌珊的模樣，心裏又踏實了幾分。
嘴裏的話再強硬又怎樣？
真要那麽有骨氣，別削尖了腦袋往容府裏擠啊！
隻要日後還能從謝柔錦手裏得到好處，她就沒什麽好擔心的。
至於修葺長房的院子……
過兩日謝柔錦自己會巴巴地把銀子送過來。
……
回到謝府，謝柔錦先到前院去看一眼。
“柔姐姐。”秦芙拿著麥芽糖，跟著王氏從二門走了過來。
“芙姐兒來了？”
秦芙晃了晃手裏的麥芽糖，“王姨給的。”
“好吃嗎？”
見秦芙點頭，謝柔錦笑著說道：“吃完了用茶水漱漱口。”
“柔姐姐放心吧，我知道。”
“娘，還順利吧？”謝柔錦朝王氏看去。
從昨晚王氏就繃著一根筋，今兒更是親力親為，好不容易看到女兒回來了，王氏微微鬆了口氣。
“都還好，午飯準備好了，我來叫幾個哥兒過去。”
謝柔錦點頭，跟著王氏到了前院書房。
謝文霖和他的兩個小夥伴正與謝德澤討論功課。
三個小家夥一板一眼的模樣，讓人好笑。
兩個小夥伴，謝柔錦之前見過，都是小戶人家的孩子，老實本分，規矩也很好。
未免幾個孩子拘謹，王氏和謝柔錦沒有一起用飯，而是讓丫鬟把食盒提到了謝柔錦的房間。
“那邊……沒有為難你吧？”王氏問的小心翼翼。
謝柔錦把容老夫人的話轉述了一遍。
王氏氣呼呼地捏著手裏的筷子，身體發抖。
“她們、她們怎麽能……”
“娘，犯不著為不相幹的人生氣，又不是她們說什麽我們就必須做什麽，當她們放屁好了。”
話雖然粗俗，可道理沒錯。
“那哥兒回來了，你……”
謝柔錦知道王氏在擔心什麽，“到時候再說吧，沒準，人家在京城有相好的呢？”
“容老夫人不會答應。”
謝府和容府的親事，錦城的人都知道，就是為了臉麵，容老夫人就不會應下。
可謝柔錦的想法很簡單，對王氏說道：“等人回來了再說，能不見麵那是最好。反正我還要守孝三年，誰知道會發生什麽變故呢？”
“可如果退親的話，你的名聲……”
“娘，女兒的名聲本就不好，不在乎多這一個，萬一能和對方談妥，和平退親呢？所以啊，現在沒必要擔心這些。”
王氏還想再說點什麽，謝柔錦卻是話鋒一轉，“娘，你認識周家的人嗎？”
“周家有何不妥？”
謝柔錦輕笑，“就是覺得奇怪，毀約的是周家，和爹到‘聽雨樓’喝酒的，也是周家，這個周家，是不是出現得太頻繁了？”
“周家老爺和你爹關係好，當初周家資金出了問題，是和‘蜀繡樓’達成合作後，我們預支了一部分錢款，才緩了周家的燃眉之急。後來，隨著我們兩家生意往來，關係也就越來越好。你爹說，周家老爺雖然市儈，但膽小怕事，有點小聰明，但惜命。”
所以，有算計人的心思，卻不敢要人性命？
謝柔錦摩挲著下顎，分析著王氏的話。
“這些年，我們兩家合作也算順暢，因著‘蜀繡樓’的關係，周家這些年賺了不少，除了幾種我們‘蜀繡樓’買斷的絲線，周家還和其他繡樓有生意往來。”
“‘錦繡樓’在其中嗎？”
“‘錦繡樓’的絲線是渝州那邊的，隻今年和周家有了合作關係。”
切，不就是截胡，買下了五彩漸變絲線嗎？
“周家老爺雖然精於算計，但還算講誠信。”
對此，謝柔錦表示懷疑。
“你爹年前去‘聽雨樓’，也是想早點與周家談好生意，把那批五色漸變絲線給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