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事後的興師問罪
把秦芙送回秦夫子住處，謝柔錦帶著謝文霖回府了。
才一進門，就被告知謝老夫人在鬆鶴院等著他們。
謝柔錦衝謝文霖一笑，“霖哥兒要等會才能看到紅包了。”
鬆鶴院裏的氣氛一如既往的低沉，除了王氏。
王氏眼底的興奮經過一路的消化並沒有揮發多少，特別是看到謝柔錦牽著謝文霖進門時，激動地站了起來。
“送芙姐兒回去了？”
“送回去了，放心吧，娘，女兒親手把芙姐兒交到夫子手上才離開的。”
王氏這才放心地點頭。
“筱筱，今兒你可是出盡了風頭。”
說這話的是李氏。
原本今兒是二房和三房露臉的時候，她以“蜀繡樓”東家的身份接待圈子裏的好友，本該是她揚眉吐氣的日子，可耳邊聽到的全是對謝柔錦的讚賞！
憑什麽？
憑什麽她辛辛苦苦地付出，卻為謝柔錦做了嫁衣？
“三嬸這話就奇怪了，今兒出風頭的是‘蜀繡樓’和‘蜀繡樓’的新裝，”看向謝老夫人，謝柔錦開心地說道，“祖母，發布會後，向‘蜀繡樓’訂貨的人很多，相信明兒訂貨的人會更多，那些沒能來參加發布會的名門望族已經讓人拿畫冊回去了。畫冊雖然沒有現場直接，可這是一個好的開端。今兒‘蜀繡樓’是眾人談論的焦點，明兒，‘蜀繡樓’就會成為坊間的焦點，照這個勢頭下去，‘蜀繡樓’這個季度的賬本不會讓人失望。”
當然不會讓人失望！
一想到先前在會場上聽到的那些，看到的那些，謝老夫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榮耀都該是二房和三房的，關長房什麽事？
“蜀繡樓”生意好，每房拿的分紅也會更多！
可這些都不是謝老夫人想看到的。
她寧願“蜀繡樓”虧到砸鍋賣鐵，也不想“蜀繡樓”在謝柔錦手裏賺得盆滿缽滿！
“筱筱才是我們當中深藏不露的。”
謝柔錦頓時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完全沒明白謝老夫人的意思，隻當老夫人是在誇她，“祖母謬讚，‘蜀繡樓’沒有大家的支持，沒有二房和三房的幫襯，孫女也做不出成績。”
嗬，你這個不好意思是什麽意思？
“柔姐兒好本事，”一向最沒存在感的梅氏，心裏憋了氣，也發酸話了，“‘蜀繡樓’今兒出盡了風頭，柔姐兒打響了在圈子裏的名聲，姚家的人這次怕是會承認柔姐兒的身份了。”
謝柔錦笑著反問，“二嬸，你這話就有意思了，侄女的身份需要外人承認嗎？‘蜀繡樓’本就是侄女的，侄女為自己的產業盡心盡力，有錯？最後得到好處的，可不止我們長房。”
二房和三房的好處也不少。
“柔姐兒，我們知道你不待見我們，可也不用像防賊一樣防著我們，發布會這麽大的事兒，我們和外人一樣，也是最後知道。是，我們幫不上忙，可你二叔一直在‘蜀繡樓’幫你，你居然連你二叔都瞞著，這未免太過了。”
謝柔錦好笑地說道：“三嬸既然知道自己幫不上忙，那告訴你有什麽用呢？你也知道這個發布會是‘蜀繡樓’的翻身仗，為的不隻是賬麵好看，還關係到下個季度我們幾房的收益，少一個人知道，少一分消息泄露的危險。不是不相信二房和三房，事關重大，自然是小心謹慎為妙。我們和‘錦繡樓’的爭鬥，又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兒，各自都安插了眼線，防不勝防。費了那麽多心思準備的活動，自然希望能達到預期的效果。二叔，您別誤會，不是針對您，這個活動，隻有侄女和袁掌櫃，還有姚管事知道，曹管事都不知道。”
“柔姐兒放心，二叔理解。”謝二爺咬著腮幫子，極力讓自己看上去雲淡風輕。
可隻有他自己才清楚，他的憤怒和嫉妒快要掩飾不住。
謝柔錦呲牙。
謝二爺習慣了做老好人，誰都不得罪，對誰都謙遜有禮，其實不過是暗戳戳地漁翁得利罷了。
“嘴巴長在你臉上，你怎麽說都可以，”李氏完全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柔姐兒，你總有求到我們頭上的時候，到時候別怪三嬸不念親情！”
謝柔錦撇嘴。
“老三媳婦，你這是什麽話？”坐在上麵的謝老夫人發飆了，“一家人，有這麽相處的嗎？”
李氏不答，隻回到了謝三爺身邊。
謝老夫人看向謝柔錦，良久，又把目光看向謝文霖。
謝文霖一直跟在謝柔錦身邊。
兩人一進來就被眾人輪番轟炸，小家夥抿著嘴，一臉不開心。
謝柔錦也不用人招呼，拉著謝文霖和王氏坐到了長房的位置上。
“幾日不見，霖哥兒都能上台了。”
嗬，這是什麽話？
謝柔錦頓時就不高興了。
上台？
唱戲嗎？
“祖母，這還要謝謝二叔，幫霖哥兒找了一位好夫子。夫子說，課業重要，可社會經驗更重要。為人處世雖比不上學識，可也是門學問，關鍵的時候，能起到學識無法達到的作用。”
不會為人處世，空有一身本事，也無用武之地。
一邊的梅氏憤恨地絞著袖子裏的手帕。
這個時候，她是無比埋怨的。
如果不是二爺做的那些事兒，今兒長房也沒機會露臉。
謝文霖更不會成長得那麽快！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眾人沉默間，外麵通報三位少爺回來了，謝老夫人的臉色才稍稍緩了些。
“澤哥兒回來了。”謝德澤一進門，謝老夫人就招呼他過去。
明兒書院休沐，謝府的三位少爺今兒下了課就回來了。
謝德澤貼心地詢問了幾句老夫人的情況，才回頭對謝柔錦說道：“筱筱，今兒的事大哥聽說了。”
所以，你也要來嗶嗶幾句？
謝柔錦不滿地皺眉。
“沒想到筱筱這麽厲害，居然能想到這個點子，隻是可惜了，大哥沒能親眼看到。雖然隻順耳聽了幾句，可無一不是對‘蜀繡樓’發布會的讚歎，大哥能想象當時的盛況！有點遺憾，沒能參與其中，但大哥還是為你驕傲！”
“多謝大哥。”謝柔錦答的一點誠意也沒有。
謝德澤也不惱，興奮地說道：“下次筱筱可要選個好日子，還得是大哥休沐的日子。”
“是啊，筱筱，你不知道，我們聽別人描述的時候有多高興，又有多遺憾！準備的時候，你不方便告訴我們，可幫你造勢我們還是可以的！”
說話的是三房的雙胞胎中的老二，謝府排行老三的謝德昊。
“嗯，我都記住了，下次一定叫上你們。”
幾位謝府少爺如此捧場，她總不能拂了人家的麵子。
原本是三司會審的局麵，隻因幾位謝府少爺回家，變成了其樂融融的畫麵。
趁著等開飯的時間，謝柔錦暗戳戳地研究起謝府的幾位少爺。
謝德澤是二房的嫡長子，也是謝府的嫡長孫，是謝老夫人寄予厚望的人。
與他接觸了幾次，謝柔錦認為對方如果不是太會演戲，就是對長房確實有幾分親情。
再加上謝大爺生前對謝德澤的態度，隻能說，謝德澤現在還沒有被養歪。
或許是因為一直跟著夫子的緣故，現在的謝德澤，在謝柔錦看來，還是一身正氣。
就是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謝柔錦腹誹了一句，把目光轉向三房庶出的雙胞胎上。
夏姨娘的兒子。
雖然不是嫡出，可作為三房唯二的男丁，享受著嫡子才能擁有的一切資源。
當中，除了謝三爺對夏姨娘的偏寵外，還有謝三爺期望借助兩個庶子的手，將三房發揚光大的心思。
從薔薇的平日裏的八卦中，謝柔錦對幾房的少爺還是有所了解。
作為庶子，謝德維和謝德昊還算本分，隻要不出意外的話，將來三房都是他們的，所以犯不著去算計什麽。
可夏姨娘不甘心啊。
一個平妻的位置都沒撈到，不可勁兒地作，留著過年呐？
所以，夏姨娘是整個謝府的姨娘中，最勇敢，能挑釁主母的存在。
謝老夫人對三房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李氏最會揣摩謝老夫人的心思，在謝老夫人跟前也有幾分體麵，可沒生下嫡子，就是她的錯！
更何況，謝老夫人最寵的就是謝三爺。
所以，這也是變相地發泄自己對李氏的不滿。
可李氏也是個有手段的。
這些年，謝三爺在外麵浪得還少了？
最後隻有夏姨娘和崔姨娘進了門。
據說，這個崔姨娘是李氏主動給謝三爺納的小妾，是正經人家的姑娘。
原本想利用崔姨娘與夏姨娘抗衡，誰知崔姨娘是個性子軟弱的，不爭不搶，並沒有幫上李氏任何忙。
李氏之所以還留著崔姨娘，不過是看在崔姨娘老實本分上。
三房的崔姨娘和二房的杜姨娘都沒有孩子，性子差不多，兩人私底下也有幾分交情。
李氏有手段，夏姨娘也不是吃素的。
李氏是三房的當家主母，夏姨娘生了兩個兒子。
所以，兩人鬥智鬥勇了十幾年，最後還是半斤八兩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