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她不配
這些年她在容家好不容易攀附上的關係不是白費了？
思前想後，月季最後選擇了謝薇錦。
謝薇錦和謝柔錦一樣蠢鈍，雖然身邊有貼心的大丫鬟，可月季認為自己的手段和能力會讓謝薇錦刮目相看。
戒備會有，她也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好在謝柔錦識相，把她的賣身契給了謝薇錦。
月季暗自得意。
謝柔錦每次去容府，都隻帶著她，謝薇錦想進容府，就得把她留在身邊，畢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容府的事了。
容府兩位少爺，與謝柔錦定下婚約的是容家長房的大少爺，容昱。
可容老夫人並不待見這個大少爺，在其五六歲的時候，就以開蒙為由，送到了京城。
畢竟京城學院的實力是整個皇朝最好的。
外人都以為容老夫人是孤注一擲，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長房的獨子上，傾盡容府的一切資源，都要為容家大少爺鋪路。殊不知，容老老夫人是因為容家大少爺克死父母，還差點克死她，所以才被放逐到了京城。
這些年，容家大少爺沒回過京城，關於容家大少爺的一切信息，都是容府自己傳出來的，是真是假，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而容老夫人對外的說辭也很簡單粗暴。
——容家大少爺深得夫子器重，時不時地跟著夫子外出遊學，甚至都出了皇朝，到了周邊國家。
在容老夫人刻意渲染下，容家大少爺儼然是小輩中的楷模，不管是學識還是氣度，都是京城圈子裏的翹楚。
是的，因為容家大少爺自小就在京城，所以早就融入了官宦圈子，結交的都是有底蘊的名門望族。
在眾人眼中，容家大少爺就是容府未來的希望，更是整個錦城“別人家”的孩子。
可誰都不知道容老夫人最寵愛的，最心疼的，也是最報以希望的，是容家二房的少爺，容家二少容旭！
隻是平日裏容旭低調慣了，為人謙和有禮，雖然在錦城也是翹楚般的存在，口碑上卻始終比容家大少爺差了點。
這是容老夫人保護容家二少爺的一種方式。
容家，以二房為尊。
月季正是摸清了這些關係，才想方設法地遊說謝柔錦，促成她和容家大少爺的婚事。
她不傻！
容家大少爺明顯就是被容家放棄的，可容老夫人和謝老夫人一樣要麵子，所以不會虧待了容家大少爺。
雖然插手不了家裏的生意，可每個月該給的銀子不會少，跟在容家大少爺身邊，沒有婆婆盯著，容老夫人也不會苛刻，長房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她還怕在容家大少爺身邊沒有一席之地嗎？
這樣被捧殺的人，圈子裏多了去了，所以月季看得很清楚，容家大少爺不過是個紈絝子弟。
這樣的人，才有本事做出寵妾滅妻的事。
這也是她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容府的原因。
姨娘又怎樣？
隻要“蜀繡樓”到了她手上，一個平妻的位置還少得了她的嗎？
所以，正是知道了容家大少爺的真麵目，月季才不遺餘力地慫恿謝柔錦。
而謝薇錦這邊，不過是習慣性地搶謝柔錦的東西罷了。
隻要是謝柔錦的，謝薇錦都會想方設法地搶過去。
更可況，容家的地位在那裏，謝薇錦若是真的能取代謝柔錦，嫁進容家長房，對謝府，對謝府三房都是助力。
為何不是容家二少爺？
容家二少爺將來是要走仕途的，斷不會娶商人之女，謝薇錦那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所以，容家大少爺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謝瑜錦？
那完全就是不嫌事大，在中間挑撥離間的！
月季亂七八糟地想了這麽多，回神後，謝薇錦還在滿屋子亂竄，想必心裏也是七上八下。
“小姐，您先喝口水。”月季倒了杯溫水，雙手遞給謝薇錦。
“你怎麽還在這裏？”謝薇錦不爽地皺眉。
月季低眉順眼地說道：“回小姐，奴婢瞧著小姐心情不好，就想留下伺候小姐。”
“你倒是個有主見的。”
意味深長的話，嚇得月季忙跪在了地上，“小姐，是奴婢逾越了，請小姐責罰。”
多說無益，月季明白謝薇錦之所以把她留在身邊，隻是為了膈應謝柔錦。
在她還沒得到謝薇錦完全信任前，她必須低頭做小。
“你以前跟在謝柔錦身邊，能說會道，又是有手段的，謝柔錦待你如姐妹，可在我這兒你就沒這麽好的待遇了。奴婢就是奴婢，就是飛上了天，也是被主子踩在腳下的低賤。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不想髒了我的手。”
“小姐說得是，是奴婢自作主張了，奴婢瞧著小姐聽了容小姐的話心情不好，就想多安慰小姐幾句，是奴婢的不是。”
謝薇錦對月季的話不置可否。
月季抬起眼角偷偷看了一眼。
見謝薇錦正端著杯子喝水，硬著頭皮說道：“小姐，奴婢之前跟著大小姐去過容府幾次，所以對那邊的情況比較了解。”
“哦？說來聽聽。”
謝薇錦故意做出“我無所謂，你說幾句就當聽閑話”的打發時間的態度。
月季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小姐，奴婢猜想，容家大少爺肯定會回錦城。”
“哦？”
“小姐，容家大少爺被書院開了，之前容府是沒得到消息，所以每個月還往那邊寄銀子。現在容老夫人知道京城的情況了，容家大少爺卻神龍見首不見尾，容老夫人肯定會斷了容家少爺的銀子，沒了銀子，容家少爺就會回來了。”
謝薇錦眸光微閃。
月季咬著腮幫子，硬氣地說道：“隻要容家大少爺回來了，小姐可以找機會……”
“放肆！”
心裏齷齪的想法被戳穿，謝薇錦惱羞成怒。
“小姐息怒！”月季誠惶誠恐地趴在地上，“奴婢隻是替小姐不值，之前奴婢跟著大小姐，要恪守本分，所以就是有什麽想法，也必須事事以大小姐為主，為先，可盡管是這樣，奴婢還是認為，大小姐不配！”
擲地有聲的話，讓謝薇錦的警惕鬆懈了幾分。
“如果不是大老爺，這門親事落在哪位小姐頭上還不知道呢！二房有二房的打算，二夫人對二小姐有別的安排，奴婢就不說了，可大小姐真的配不上容家大少爺，這些年，看容府的態度就知道。大爺還在的時候，容府勉強維持著兩家人的交情，這就，還是大小姐偷偷貼補容家換來的。大爺前腳一走，容府立馬就放棄了大小姐。為什麽？還不是因為容府根本就看不上大小姐！可容府要臉麵，不會主動退親，奴婢猜想，容老夫人多半是想等容家大少爺回來，看他的意思。”
“所以呢？”
謝薇錦認真思考著月季的話，有幾分意動。
“小姐，奴婢沒那麽多花花腸子，隻認為，既然都是謝府的小姐，那誰都有機會，單看容家大少爺更喜歡誰罷了。”
“這門親事是長房的。”
“可若是容家大少爺要換人呢？”月季“天真”地說道，“長房的又怎樣？隻要容府沒有退親，娶的是謝府的小姐，在外人眼中，容府就沒有背信棄義，隻會說，是大小姐不爭氣，容府的人看不上。”
“我以為，你對謝柔錦是忠心的。”
“小姐，奴婢自然是忠心的，單看誰是奴婢的主子了。跟在大小姐身邊，奴婢學了不少，奴婢很感激大小姐。可不能因為大小姐是奴婢的前主子，奴婢就昧著良心說話！”
“為什麽是我？”謝薇錦一瞬不瞬地盯著月季。
月季頭皮發麻，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候。
答得好了，謝薇錦身邊就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說錯了話，她就會被打入冷宮了。
“小姐，奴婢就事論事，小姐不管是手段還是能力，都比大小姐強，容家大少爺娶妻，是要娶能操持家業，管理後院的，大小姐沒那個能力。容府之所以是現在的態度，完全是因為看不上大小姐，容府對謝府沒意見，不然，早就退親了，大小姐現在之所以還頂著容府長房未來長孫媳婦的頭銜，不過是因為‘蜀繡樓’。”
終於說到正題上了。
謝薇錦的神色扭曲了一瞬。
蜀繡樓！
又是蜀繡樓！
謝柔錦不就是仗著“蜀繡樓”才在謝府耀武揚威的嗎！
“你盯著謝柔錦，她有什麽動靜，第一時間稟報。”
“是，小姐。”
……
蜀繡樓。
“這……”袁德猶豫地看著謝柔錦。
對方臉上是乖巧的笑，可說出來的話卻那麽驚世駭俗。
“少東家，”最後還是姚桃說道，“老奴明白你想‘蜀繡樓’好，先不說這個什麽走秀能不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就是您選的人……”
姚桃皺眉，不屑地說道：“‘蜀繡樓’的客人是圈子裏有名有望的夫人小姐們，能讓她們最直觀地看到我們的成品，老奴也是舉雙手讚成的。可您選的人選……老奴不敢苟同。”
“那姚管事認為什麽人選最好？”
謝柔錦的反問讓姚桃沉默。
謝柔錦說道：“尋常百姓氣場不行，撐不起我們‘蜀繡樓’的東西。”